影子戲是一種由影人兒在白色幕布上表演故事的新玩意,近期才在京城時興起來,尹心柔也看過一場,是去參加宴請時在別人府上看到的。據,請影子戲的費用不比請一個有名頭的戲班子少。
“是嘛?”尹心柔上心了,“菊香怎么會那玩意?就算她會操作影人兒,她還會做影人兒嗎?”學學簡單的操作應該不難,但做那東西可就需要手藝了。
尹心柔眼睛更亮了:“那倒是好,能做出來一場戲的話,簡單點也沒關系,正稀罕呢。”
“可不是?”章靈兒繼續獻計,“沒有孩子不喜歡的,到時候讓菊香教郡主操作影人兒,三個姑娘一塊兒上手玩影人戲,可不歡快?我都很有興趣呢。不定啊,到時候回了京,郡主還惦記著讓我們到英國公府陪她玩呢。”
“還真是有這個可能,”尹心柔興奮得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不快,好在還知道謹慎些不能再鬧笑話,“你還沒回答我呢,菊香怎么會那東西的。還有啊,至少等菊香把需要的影人兒都弄出來,我再去找若丫頭,可不能再出什么簍子惹郡主生氣了。”否則她就可以直接不用回京了。
“也可以啊,我還能騙娘不成?”章靈兒覺得她娘實在是膽無用,“菊香被賣之前是她舅舅舅媽養了幾年,她舅媽靠幫人家做影人兒補貼家用,她也跟著幫忙做。而她舅舅原先是唱戲的,后來臉被劃傷了就跟著人家學演影子戲。”剛才要不是菊香再三保證,她也沒想到菊香會這么時心東西。
母女兩這邊談得熱烈,知若那邊很快也知道了她們的打算。沒法子,京城尹府那兩房、還有寧州尹家對梅莊和她尹知若的錢財從未死心,尹心柔此次過來縱然有攀上靈兒和英國公府的目的,也未必就沒有帶著什么任務,莫忘不可能不派人盯著。
“對了莫忘,”知若問道,“你二叔那間客棧怎么樣了,準備好開業了嗎?名字定了嗎?”
知若回來就聽莫忘那金老板父子倆挺會做生意,之前那個雜貨鋪生意穩定,買了兩個伙計看著,他們閑不住,又買了間兩層樓、帶著前后兩個院子的宅子,整修改造了一下準備做客棧生意。位置還挺好,就在官道附近,南來北往的,不愁住店客人。
宅院改建就做了近一個月,現在開業準備工作應該都做差不多了,聽那金老板最愁的是客棧名稱,已經推翻了二三十個。
“定了,叫新龍門客棧,”莫忘答道,“二叔他算了個適宜開業的好日子,就在三日后。”也不知二叔怎么想的,新龍門客棧?鯉魚跳龍門嗎?想讓他們金家改換門庭?哈,改來改去還是做生意的!
“…?”知若楞了片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龍門客棧也就罷了,還新龍門客棧?你二叔有沒有打算找個女掌柜坐鎮客棧?”還要風騷多情的美貌女子!哈哈哈,就叫金鑲玉。
“…?”莫忘也覺得新龍門客棧這個名字有些別扭,但沒覺得有這么好笑啊,大姑娘聯想到了什么如此開心?還有,這跟有沒有女掌柜有什么關系?“開平二叔原來是打算叫龍門客棧的,后來算了一卦,就改成新龍門客棧了。”
“是嘛?”知若好奇了,“金老板還會算卦?準嗎?”她一向認為占卜,呃,周易占卜是一套神奇的預測方法,是一門高深學問,也是一種值得研究的文化,可惜現實生活中真正精通易理的人卻少之又少,多是懂一點原理就瞎扯騙饒所謂算命先生,到了現代真正的精髓失傳差不多了,更是騙子居多。
莫忘:“…,開平他以前算的都挺準,能找到梅莊來也有占得一個花字的指引。”
“…”這么厲害?知若對那個金老板更添了兩分好奇,只怕不是個簡單的生意人啊!
“莫忘,你有沒有猜測過你究竟有個什么樣的家世?”類似的問題知若回來后同莫忘第一次談話時就問過,莫忘的回答是就算好奇也沒用,他什么都想不起來,對被賣之前的過往一片空白。
莫忘也是個聰明人,腦中一個回轉就明白了知若的意思。一個文人氣質勝過讀書饒所謂生意人金老板;一個武功高強、同莫忘不相上下的金開平;倆人對莫忘的態度恭敬勝過親近,似乎什么事都要征求莫忘的意見;現在金老板還會卜卦?
什么樣的家世,莫忘需要是什么樣的身份,才會有這樣的近身之人?
“好了,心里有數就好,不用試圖回憶,”知若見莫忘臉上似乎又開始浮現痛楚之色,趕緊開口阻止,“心里有準備,真到了恢復記憶那,無論面對什么樣的現實,都能自如地接受,也才能做出最正確的反應。”不僅是你,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才好,所以現在才要攤開來,也算打個預防針。
這么長時間下來,知若將莫忘當成了可以信賴、還有能力的朋友、下屬,而不是奴仆,真心不希望有不得不翻臉、甚至需要作出抉擇、難以取舍的一。
莫忘深呼吸了幾口氣,有些蒼白的臉色漸漸好轉,才點頭道:“大姑娘的是,不過我也認真分析過了,即使我的身世不普通,也定然同梅莊、同原來的鎮北大將軍府沒有利益沖突,否則二叔和開平的情緒言行肯定會有所表現。雖然我現在沒有記憶,他們肯定不會同我多什么,但是婉轉提醒、言語暗示多多少少總會櫻然而現實是,他們似乎從不擔心我有朝一日恢復記憶后會因為同梅莊的關系而矛盾痛苦什么的。”
有道理哈,知若挑了挑眉,繼續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