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邱玲主仆的離開,梅莊的整個氣氛似乎都更加輕松了,不用盯著心懷鬼胎的月季,不用聽邱玲的陰陽怪氣,不梅莊主仆上下,就連半山老人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氣,暗嘆自己那侄女確實不是個討喜的,還不省心。
想到那次聽到的對話,還有某位明顯盯著他兩個徒兒多時、如今甚至還加上梅莊的什么主公,半山老饒眼里掠過一道狠厲,自己作為伯父,對這個外嫁多年的侄女也算仁至義盡、做得足夠多了,若是她真的危及他的三個徒兒,不,明澤和萱娃娃實際上也是他的徒兒不是?還有釀出人間仙酒的若丫頭…這個侄女不要也罷。ωωω.999xs.co\m\
邱玲自然不會想到,她的大伯父現在不但厭煩了她,還對她嚴加防備起來,她所倚仗的所謂“唯一一個嫡親侄女”的關系,在她伯父那里,根本不存在什么難以取舍,就直接放棄了。她更不會想到,一旦那位恩公主子知道她伯父放棄了她,更是干脆利落地將她歸類為“廢棋”一顆棄之腦后。
梅莊恢復了輕松祥和,除了因為潘舒靈姑娘即將返京而帶來的離愁別緒。舒靈長的漂亮,性情也好,一點高高在上的架子都沒有,雖然才在梅莊住了十多日,人緣卻是好的不行,不但同知萱成了親如姐妹的手帕交,還迅速贏得了梅莊上上下下的喜愛。兩位姑娘日日黏在一起,連帶尤嬤嬤同凌嬤嬤都成了至交好友。
一想到要離開梅莊了,潘舒靈就情緒低落,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隱隱泛著水光。知若也很喜歡乖巧可愛的舒靈,更高興幺妹有一個投緣的同齡朋友。但是,再怎么喜歡也不可能讓人家英國公府的寶貝嫡姑娘長期留在梅莊不是?據皇后娘娘還時不時要接潘舒靈進宮住呢。
眼下,知若能做的,也只能是先安慰一下兩個蘿莉:“瞧瞧你們倆這難過的,雖然靈兒明日就要回京去,但你們可以寫信啊,什么高興、不高心事。寫下來。不要兩日就可以到對方手里了,既分享了心情,又練了字。豈不一舉兩得?再了,以后又不是沒有機會再相見,不定不要多久你們又見面了。”
“可以嗎?”兩雙亮晶晶的眼睛一起看向她,“大姐若姐姐。我們真的不要多久就可以再在一起玩了嗎?”
“…”知若猶豫著是否要將這個大餅繼續畫下去,忽悠孩子算不算騙?
“當然是真的。”一個聽著就笑意滿滿的聲音堅定地搶先道,“年后,呃,最多春宴過后。你們就可以見到了,到時候靈兒應該可以再到這兒住十半個月,當然。也要尹大姑娘不反對才成。”
舒靈第一個反應過來,朝著聲音的來源撲了過去:“真的嗎二哥?春宴過后你就接我來洛城?”至于兄長的最后一句話。她直接給忽略了,若姐姐對她那么好,怎么可能反對?
知萱也是喜不自禁:“太好了!靈兒姐姐放心,觀星院一定還留著給你住,不是,是我還陪著你一起住,你喜歡的那些擺設和裝飾,我都不讓人動,對不對大姐?”
關于這個問題知若還真是不需要猶豫了:“當然,觀星院就照現在這樣擺放著,年后靈兒過來的時候肯定感覺熟悉。”潘世子的這么肯定,自然是那個時間段已經有某些安排了,即使有什么…變故,那也是潘世子食言不是?承諾可不是她許下的,她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呵呵。
兩個姑娘更不會想那么多,在她們心目中,自家哥哥大哥哥絕對是話算話的人,答應她們的事就從來沒有落空過。這會兒得到潘家銘明確的回應,她們立刻拋開沮喪,高高興興回去繼續收拾潘舒靈帶回京城的禮物了。
“這些時日多謝尹大姑娘了,”潘家銘行了個禮,“靈兒一直沒有什么投緣的玩伴,這么多年來,雖然有皇后娘娘和我祖母的疼愛,她卻從來沒有像這樣開心過,還真是胖了一些呢,臉也紅潤潤的。”
因為身份以及…維持不靠譜的紈绔形象,他極少如此正正經經地向人行禮道謝,尤其還是位姑娘,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不想在知若面前表現出痞賴相,假的也不校第一次相識時知若的那兩個大白眼他可是印象深刻,一方面著實覺得靈動可愛,另一方面,也能看出他給她的第一印象很不好,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里就莫名地很不舒服。
他不知道的是,即使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知若也沒有簡單地把他當無賴紈绔看,倒是第一時間就給他打上了“黑芝麻餡包子”的腹黑標志。
所以,這會兒謙謙有禮的潘家銘還真沒有讓知若覺得奇怪什么的,很自然地回禮道:“潘世子客氣了,句冒犯的話,我巴不得靈兒能留在梅莊呢,又何談麻煩?別靈兒了,就是凌嬤嬤、奔月幾個,在我們梅莊也是極受歡迎的。”潘舒靈是個惹人疼的,身邊的嬤嬤丫鬟也謹守本分、懂分寸,除了那個悲催的丫鬟紅云。
只是,紅云的黑手還沒碰到知萱,就被奔月毫不留情地折斷了,根本不用落英、落霜出手。很顯然,奔月應該是一早就懷疑紅云,并緊盯著了。事發時知若還楞了一下,無冤無仇,英國公府的一個丫鬟怎么對知萱下手了?隨即才晃過神來,人家哪里是針對萱兒真正目的是要通過傷害知萱,借他們梅莊之手壞潘舒靈的聲譽才對。
想來是舒靈一行初到梅莊那日潘家銘那番狠厲的敲打震懾住了紅云,讓她改變了策略,不敢直接在潘舒靈身上使手段,又怕交不了差,在潘家銘確定舒靈主仆幾人回程時間后,匆匆忙忙改變策略,恰逢兩個姑娘起爭執,趕緊自以為機不可失地把手伸向了知萱…
看見知若的神色變化,潘家銘發現自己竟然“心有靈犀”地立即想到了被他下令發賣去最低等窯子的賤婢紅云。他從來就不是個心軟的,敢頂風挑戰他的耐性,就要有準備接受懲治。在發賣紅云前,他還特意當著紅云的面吩咐二筒:“發封信回京,把紅云一家都賤賣了,不管是五六十歲,還是五六個月的。”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紅云有一個哥哥前不久剛得了一子。
二筒響亮地應了,想都不用想,沒有家里饒默認、甚至支持,紅云敢做出這樣大膽的事?多年前五姑娘摔下假山那次,世子爺的雷霆手段可是讓國公府所有下人談之色變,更不要剛到梅莊之日世子爺還特意警告了一番。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紅云家里有什么要命的把柄落在某些人手里,或者得了了不得的承諾。
至于問出主使人什么的,潘家銘壓根就不會去浪費那個功夫,心知肚明的,哪里需要問?更重要的是,沒有意義,因為紅云一家人根本拿不出切實的證據。再了,他可不會允許什么“坦白從寬”之類,敢對他唯一的妹妹和萱兒下手,就只能有一種下場:生不如死。
如潘家銘所料,那日,在他那句“全部賤賣”之后,紅云幾乎當場就要昏了過去。聽到自己要被發賣的時候紅云雖然害怕卻沒有絕望,因為這個“最壞的結果”她和她的家人也想到過了,畢竟自己在洛城犯的事,按理不會連累到遠在京城的家人,何況她并沒有按原計劃那樣直接對五姑娘下手不是?
所以她心存希望,不論她被賣到哪兒去,很快就會有人將她贖出去。
可是現在,全家發賣?連她五六個月的侄兒都不放過?紅云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她一點都不敢懷疑世子爺的話,她很清楚,世子爺雖然紈绔、成日里只知道斗雞遛狗,但他一旦發狂起來,不管不顧,連國公爺都阻擋不住,那人更不會站出來保他們,這也是在京城時爹娘咬死不松口讓她對五姑娘下手的原因。
只是她和她的爹娘都算漏了一點,他們這位紈绔世子爺從來就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按理”?又怎么會被稱為第一紈绔、三霸之首?
揭發出指使之人?呵呵,有誰會信?世子爺同那些人一直很親近,怎么可能相信她而不相信那人?退一步,以世子爺一向的處事風格,即使他真的相信了又怎樣?她和她的家人照樣減免不了處置。
罷了罷了,發賣總還有命在,還有希望在,不定那人還真會找人贖了她一家,若是兩邊都得罪了,那就真的一點指望都沒有了。
就這樣,紅云一聲不吭地被拖出去了…
“紅云那件事實在很抱歉,”潘家銘眼里閃過懊惱,他早想到二房那些人不會放過靈兒難得離京的機會,已經心提防了,沒想到…差點累及萱兒。
知若無奈地搖了搖頭:“誰都預料不到的事,您真的不用太在意。再了,她不是沒得逞嗎?”這位世子爺還真是夠啰嗦,糾結這么久了還沒有消停,她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也不是沒有腦子,怎么可能將那件事歸咎于他?何況阻止了那事的奔月也是英國公府的人。
ps:我現在的身體最怕冬啊,人家感冒事一件,我就悲催了。除了抱歉兩個字,我都沒臉什么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