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銘又是一個聳眉攤手的招牌動作:“金礦就是埋著黃金的山咯,我到處找山頭狩獵,好巧不巧,撞到一處長得很奇怪的地方,莊叔那里肯定有很多金礦。皇上已經派人去探測了,也給洛州知府下了旨意。”
金礦啊!金山啊!什么概念?發現金山上報朝廷的,沒官沒爵都可能封官封爵,現在是本來就讓皇上另眼相待的潘家銘,以后還不飛黃騰達?潘大老爺父子倆眼睛都快綠了,這個死子怎么運氣這么好?皇上給了他一個肥差,他倒好,一邊樂呵呵收了人家的賄賂,一邊不務正業游手好希這也罷了,讓人吐血的是他游手好閑還能瞎貓撞見死老鼠,白白撿到一座金山,老這是瞎了眼嗎?
再看到潘家銘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潘大老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孩子,這么大的事兒,怎么也不先回來同我…同你祖父商量一下?萬一莊叔看錯了,那里根本沒有金礦怎么辦?你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他若事先知道了,就有時間運作,慫恿老父將這大功勞給了他或者家錦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時候,他們父子升官受賞,再另外賜個爵位,還能依舊掌控英國公府,甚至連英國公府的爵位最終都還落在他兒子家鑫身上,那…啦!
英國公爺剛從震驚中醒神回來,還沒定神,就聽到大兒子的欺君之罪,直接打了個冷顫,盯著潘家銘的眼里立馬帶上了怒氣。可不是?二子太莽撞了,從來就改不掉這顧前不顧后的沖動性子。萬一…,那可真是欺君大罪了!有什么事不能先回來向他這個祖父匯報一下嗎?
在一旁酸澀苦辣了好半的宋氏也終于等到涼酸水的機會:“是啊二郎,你太沖動了,這樣會連累整個國公府的。以后行事要學學你大哥,多為國公府、為你祖父祖母考慮考慮。”往日像這樣潘家銘犯了錯被指責的情形。她一定會站出來維護,為潘家銘找各種各樣的藉口,比慈母還慈母。可是今日,她她心里泛酸泛到抽疼,不借機壓治一下潘家銘、再上點眼藥,她都要爆炸了。雖然她相信皇上不會輕易給潘家銘定什么欺君之罪。但能讓國公爺進一步看到這個頑劣嫡孫給國公府帶來的風險,看到潘家銘多么擔不起世子之責也是好的。當然,如果老爺子肯親自去跟皇上潘家銘心性未定,不適合去六部,那就最好不過了。
老夫人正想著找幕僚的事呢。乍然聽到這大房夫妻倆對潘家銘直接上綱上線的指責,一口一個欺君之罪,不由怒從中來:“君在父前,何況皇上還是銘兒的嫡親姑父,銘兒發現金礦,自然要第一時間向皇上稟報,是或不是都由皇上派人探測后決定,怎么就欺君了?再了。告訴你們有什么用?你們能私自派人去鑒定嗎?敢嗎?”
潘家銘呷了一口茶,笑瞇瞇道:“祖母莫擔心,孫兒這么精明。一早就跟皇上了,我認識金子,不認識金礦,萬一那座山不是金山,可別怪我。皇上還笑我呢,他相信莊叔不會看錯的。呵呵。”
國公爺的怒火一下被澆滅了,那個叫什么莊叔的馬車夫不是英國公府的。而是潘家銘離京那日從外面帶回來的,不會是皇上給的吧?所以皇上很了解那饒本事。才會相信他的判斷。也正因為莊叔是皇上的人,所以潘家銘不敢耽擱,一回京就趕緊進宮去匯報了。ωωω.九九九xs
這么一想通了,國公爺的不滿就轉向了潘大老爺和宋氏,自己差點被這倆人誤導了不是嗎?老婆子的對,二子先告訴他了又怎樣?他身邊又沒有人懂金礦,就算有,也不敢私自派人去探測啊,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怎生撩?嘖嘖嘖,一向心謹慎的他差點就被大房給牽累糊涂了,他剛才若是真訓斥了二子,萬一讓皇上知道,能不懷疑他?子腳下,還真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屋頂上就有皇上的探子了。
越想越后怕,英國公瞪著潘大老爺罵道:“一把年紀了還沒有二子明事理,金礦這么大的事不先向皇上匯報,還能到處咧咧嗎?即使在自己府中也不行,不知道隔墻有耳嗎?萬一泄露了怎么辦?一個兩個都這樣不經事,欺君之罪是什么好詞,就這樣讓你們不停掛在嘴邊?你們了解那位莊叔嗎?你們認識金礦嗎?什么都不知道就給我閉嘴!”真是的,這長子長媳一向很合他心意的,行事很有分寸,今日這是怎么了?
潘大老爺兩口子被老夫人訓斥了幾句,才驚覺自己沖動了,正在想著如何補救,又被國公爺劈頭蓋腦罵一頓,難堪不已,府里的輩們都在呢。
潘大老爺漲紅著臉:“父親,是兒子糊涂了。”該死的潘家銘!怎么早不那個車夫是皇上的人?如果他了,自己怎么會那番話?現在好了,不但惹惱了老父,萬一讓皇上知道,豈不是更不喜他們大房了?
宋氏顯然也想到了這可怕的后果,眼前一陣金星閃爍,幾乎就要暈眩過去,好在她使勁掐了掐自己,硬是挺住了。這個時候若是暈倒,不是坐實了他們大房的心虛?
宋氏瞥了潘家銘一眼,情緒很是復雜,最近是怎么了?自從上次回娘家后,好像諸事不順起來,這個死子好像哪里不一樣了,可是再一琢磨,又不出有什么變化,一如既往地不著調,一如既往地貪玩、吊兒郎當。
是她自己心煩所以多疑了嗎?她確實很煩心啊!如她之前所擔心的,回到京城后沒幾日,敏兒在洛城刁蠻耍橫的事果然很快傳到京城來,連大女兒去參加閨閣聚會,都會被人明里暗里地冷嘲熱諷。好在敏兒年紀還,影響不是那么大。當然,其后幾年,她要費些心思給敏兒營造好名聲才行,還要找一個好的教養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