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王爺自認為還算精明,但此時卻不是很清楚小媳婦兒的話是什么意思。
陸九的事情他已經非常冤枉了,可蔣申?自己和他不過是上下級的關系,這也算是惹?
他翻身上馬坐在豆豆身后,將她穩穩攬在懷中才輕輕一抖馬韁。
芝麻心領神會地緩慢朝前走,他疑惑地在豆豆耳邊道:“莫不是你以為那一日我在北大營訓斥了蔣申,所以他因此懷恨在心,所以打算綁架你算是對我的報復?”
豆豆靠在他溫暖的懷里,十年來第一次覺得大白湯圓真是好單純,黑芝麻餡兒竟然也有變成白芝麻餡兒的時候。
她扭過頭看著霍驍,昏暗的光線并沒有讓他的俊顏黯淡,依舊是那般光彩奪目耀眼得很。
難怪能惹那么多的爛桃花,甚至連公桃花都有!
她轉過臉微微一哼道:“你先把那《出水蓮》的事兒交待清楚再說!閑著沒事兒在宮里裝什么才子,把人家六七歲的小女娃娃弄得五迷三道的!”
霍驍大呼冤枉:“我要是知道有個花癡躲在一旁偷聽,當時就把她弄青蓮池里喂王八了!”
豆豆又哼了一聲道:“別東拉西扯的,好端端的你干嘛去撫琴?是打算招哪只蜂引哪只蝶呀?”
霍驍道:“哪兒有什么蜜蜂蝴蝶,我就是和魏王世子打了個賭…”
之前他在陸九面前的話也不全都是故意亂說,賭注當然不是燒雞,但打賭這件事兒卻是真的。
“等等!”豆豆打斷他的話,嬌聲道:“你在騙人!”
霍驍一噎,他怎的又騙人了?
豆豆道:“每次提起你從前在宮里的事兒,你總是拉魏王世子出來做擋箭牌,可平日里也沒見你和他有多深的交情,可見這話就是在騙人!”
霍驍無奈道:“大老爺子那么多的皇孫中魏王世子居長,雖然不像我似的在大老爺子身邊長大,但也是時常進宮伴駕的。他年紀比我大幾歲功課卻一般,所以就經常被大老爺子訓斥。”
豆豆笑道:“恐怕不是人家的功課一般,而是有你這樣的人在旁邊比著,再聰明的孩子也遜色了。”
霍驍在她上親了一口:“媳婦兒,你這樣夸贊,我會得意忘形的!”
豆豆噗嗤一笑,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你和他賭什么了?”
霍驍道:“魏王世子讀書習武都不算太出色,唯有琴撫得不錯,而我平日里又很少撫琴,他便以為能在這上面贏我一回,所以就纏著我打賭。”
“賭注是什么?”豆豆相信霍驍肯定不會輸,就是對賭注特別感興趣。
霍驍嘿嘿笑道:“這個和你有關系。”
豆豆白了他一眼:“還說不是騙人!”
那個時候她也才七歲,還當大白湯圓是個可惡的堂兄,恨不能咬他一口,他們的什么狗屁賭注會和自己有關系?
霍驍道:“真沒騙你,他說如果我能撫出一曲配得上那池青蓮的《出水蓮》,這輩子就永遠聽我的。”
豆豆暗暗點頭,魏王世子就是未來的魏王,贏了便相當于贏得了整個魏王府,這筆買賣倒也不虧。
她忙道:“那萬一你輸了呢?”
霍驍咧了咧嘴道:“這就同你有關聯了,他說如果我輸了,今后長子和長女必須分別取名為…霍害霍水…”
豆豆有些哭笑不得,啐了他一口道:“凈做些不靠譜的事兒!禍害禍水,虧他們想得出來!”
一面又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她的小福星才不是禍水!
霍驍道:“爺的孩子當然不是禍害禍水,但不蒸饅頭爭口氣,我這個當爹的絕不能被人小瞧了去,否則將來在孩子們面前哪里還能抬得起頭來?”
豆豆道:“不和你瞎扯了,陸九呢,你把她弄哪兒去了?
霍驍冷聲道:“本來皇帝舅舅看在陸閣老的面子上還準備放她一馬的,既然她自己要作死我為什么不成全?我讓人把她送去安王府了,她不是想要借咱們的手對付安王么,索性讓他們狗咬狗更熱鬧!”
豆豆對此不置可否,她和陸九的情分早已經磨光了,再也生不出半點同情。
“第一筆賬和你算完了,現在開始第二筆。”她再次轉頭看這霍驍,這才是個大禍水!
霍驍做乖順狀,點頭應道:“小王妃請講。”
“哼!”豆豆在他脖頸上啃了一口:“他喜歡你,所以看我不順眼!”
“什么?”霍驍瞬間有些凌亂,手上一用力芝麻順勢停了下來。
豆豆嘟著小嘴,把之前蔣申說的那些話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霍驍一陣惡心。
前朝貴族男子狎妓好男風,女子也不甘示弱爭先恐后養男寵,總之整個國家的風氣極其糜爛。
大周朝開國太祖爺勵精圖治十幾載,才使得整個國家的風氣為之大變。
百多年來也有男人好男風,女人養男寵,但都做得十分隱晦,所以宇文思晴的行為才格外顯眼。
沒想到他堂堂的小王爺居然被人覬覦,而且還覬覦了那么久!
他咬牙切齒道:“方才那一箭便宜他了!”
豆豆撫了撫他的胸口:“就是那樣才好呢,要是不讓他死干脆一點,萬一臨死前對你說些那種話,豈不是要讓人惡心一輩子?”
霍驍長舒一口氣,依舊有些郁悶道:“我之前還以為他是戀慕你,所以才偷偷從北大營跑出來一路跟隨你來到萬全都司,沒想到…”
豆豆輕笑道:“沒想到人家根本看不上我,咱倆站在一起,女的只盯著你,男的還是只會盯著你,我是不是有點悲哀呀。”
霍驍瞪了她一眼:“你才是瞎扯!”
豆豆輕輕踢了踢馬腹:“霍驍,蔣申是正四品的武將,你就這么把他一箭射死,會不會有什么麻煩?他祖父畢竟也是刑部侍郎,怎么也該給他們府上一個交待。”
芝麻繼續緩緩走了起來,霍驍松松握著馬韁道:“能有什么麻煩,如果他不這么惡心人,看在他這些年立了許多軍功的份兒上我勉強算他是戰死,如今嘛…”
他冷笑了兩聲才道:“所有人都知道他留在北大營養傷,而我在萬全都司指揮作戰,他失蹤了和我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