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眾人當即高聲應下,緊繃著神經嚴陣以待。
那群“災民”到了近前便一哄而上,卻繞開了后頭放置行李包袱的馬車,而是直奔著秦宜寧的方向來。
到了此時,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驚蟄與吉大順幾個高聲吼道:“保護主子!”便抄起家伙率眾沖了上去。
秦宜寧身邊由寄云和小雪貼身保護,謝岳與徐渭之身邊也有精虎衛將人護在中間,一時半刻刺客近不得身前。
然而近百名刺客來勢洶洶,又明顯將他們周圍的地形摸透了,秦宜寧一時間想逃脫也是難比登天。
場面一時陷入焦灼。
秦宜寧被寄云和小雪護著忽而左閃,一忽兒右躲,夜幕下視線也受阻,秦宜寧卻也算得上冷靜,這些年來她所遭遇的大小危機不計其數,許是經歷的多了,便覺得麻木了?
“王妃,奴婢先護著您去角落處。”寄云揮軟劍刺傷一人,拉著秦宜寧迅速后撤。
秦宜寧一言不發,只點頭跟隨寄云和小雪的步伐逐漸殺出重圍遠離戰團。
拼殺聲和兵刃相交時的鏗鏘聲響讓秦宜寧體會到了什么是戰場,她不由得想,逄梟多年來沙場征戰,所見的場面只有比這還要慘烈,沒有不及的。
小雪和寄云好容易殺開一條血路護著秦宜寧靠近了樹林,幾人心里都暫且松了一口氣。
謝岳與徐渭之也被隨后護送而來,只是幾人尚且來不及松一口氣,林中便忽然有了動靜。
“王妃!小心!”小雪反應最快,聽見頭頂傳來“呼”的一聲,當即便飛撲上前,將秦宜寧擋在身下。
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秦宜寧和小雪捆了個結結實實,往林中拖拽而去!
寄云和謝、徐二人身邊的精虎衛反應迅速,大吼一聲追了上去。原地被災民打扮的刺客拖住的其余人這時也反映了過來他們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丟開手便往秦宜寧方向追去。
繩網捆的結結實實,秦宜寧和小雪被迫緊貼在一起,二人莫說手上的動作,就連眼都幾乎睜不開。
林中有草叢灌木,他們被拖拽著一會兒便被剮蹭一下。
小雪大怒,竭盡全力想護著秦宜寧不受傷,卻依舊無能為力,只能大吼:“你這樣陰險,社埋伏抓人還傷害女流之輩,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站出來,我們單打獨斗!”
回答小雪的是一片寧靜。
秦宜寧又被拖拽一段,背上的衣裳隔著大網被樹枝刮破,肩胛處傳來一陣刺痛。
小雪五感敏銳,立即就聞到了血腥氣。
“主子!你受傷了!”
秦宜寧被困在網中,姿勢別扭,艱難的道:“沒事。”
而不等秦宜寧再多說一句,拖拽當即停下,她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就和小雪一起被丟上了馬車,有人趕著馬車迅速往官道上狂奔,還有數名騎士緊隨在馬車周圍飛速離開。
這時寄云一行雖費力追趕,可人的腳力自然比不得馬的速度,何況經過一番亂戰,大家的體力都在被消耗。
謝岳與徐渭之年紀大了,氣喘吁吁廢了好大力氣才后攆上來。
“王妃呢!”
寄云目眥欲裂,“王妃和小雪被抓上馬車了!”
徐渭之一跺腳,“哎呀!這可怎么跟王爺交代,眼看就到京城了!”
“捉走王妃之人,必定是跟了咱們一路,趁著咱們明日就要抵達心情略有放松時才動手。”謝岳分析。
徐渭之也道:“是,而且對方明顯是為了活捉王妃。此時老朽能想得出有可能綁走王妃的就有好些個,懷疑的對象實在是太多。”
“眼下之際,只有分開行動,一部分人追蹤馬車的方向,另部分等明早一開城門就去給王爺送信。”
“馬車的車轍好追,可是速度敵不過啊!”驚蟄的嘴角一瞬就起了燎泡。咬牙切齒的道,“但愿對方不會傷害王妃。否則若真有那個心,咱們是如何都趕不及的!”
一行人心情都十分壓抑。依著謝岳和徐渭之的說法分頭行動。
而這時,秦宜寧與小雪又被抬下了馬車,直接被人抬著走。
秦宜寧此時已逐漸從驚慌之中回過神,沉下心來分析現狀。
既已經被人活捉了,驚慌也是無濟于事,眼下想好應對之策才是正理。
她與逄梟的仇人不少。有可能針對她的人也不少。
可這次的人沒有刺殺她,而是活捉了她。
既是活捉,就必定是留著活口還有用處,眼下的情況,秦宜寧唯一想得到的就是寶藏之事。
李啟天那里所知的,寶藏是被陸衡藏匿起來的。所以李啟天要綁架她,必定是為了威脅逄梟,是出于別的目的。她不在京城這么久,也不知其中深情底理。
所以,秦宜寧懷疑這次綁家了她的,很有可能是陸衡的人。
當初陸衡運送的寶藏被人掉了包,圣上沒有搜到不說,陸衡也同時失去一切。
陸家百年王族,被李啟天針對上,傾頹是早晚的事。
發生這樣大事,陸衡能不恨她和逄梟?
秦宜寧猜測許久得出結論,對方絕對是陸衡派來的人,秦宜寧想,或許必要時候還要套近乎才行。
秦宜寧和小雪都沒看清周圍的景物,就只看到周圍有從草木了,她艱難的扯住裙擺,偏生這時她完全沒有動彈一下手臂的空間和機會。
抬著秦宜寧和小雪的漢子走了半天的路,本來已經十分疲憊,但不多時,他們的腳步就放慢下來,隨后將大網放在了地上。
“主子,幸不辱命。”漢子們上前整齊的行禮。
隨后,秦宜寧便聽到了一個讓她不可置信的聲音。“給王妃松開。”
“陸伯爺?”秦宜寧的聲音艱難的傳了出來。
隨著繩索松開,秦宜寧的神經就越發的緊繃起來,“陸伯爺,你到底要做什么?”
陸衡一身青衫,打扮成尋常文士,卻這不住周身上下散發的矜貴之氣。
陸衡近乎于貪婪的用眼神描摹著秦宜寧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許久才回過神來似的,道:“我做什么?我哪里有做什么的資本啊。我只是想知道,這段日子你過的好不好而已。”
秦宜寧緊鎖眉頭,陸衡的話,她半個字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