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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燕面紅耳赤,被戳的脊梁骨都彎了幾分,面對秦宜寧嚴厲的指責,他一時間只覺無話可說。。。
因為秦宜寧說的,的確是實情。
顧世雄在一旁聽了半晌,卻是冷笑上前來:“從未見過如此能搬‘弄’口舌的無知蠢‘婦’。”
秦宜寧斜睨顧世雄,理都不理他,只是看著尉遲燕微微泛紅的眼圈,嘆息了一聲,放緩了語氣道:“鎮南王,才剛我說話沖了一些,但我說的都是心里話。也是因為當初與您也算師兄妹的關系,覺得與您有‘交’情,才會如此直言不諱。
“您是金枝‘玉’葉,從小沒受過什么苦,沒有過過那種朝不保夕餓的日子,所以您或許不知道,當年我還在市井之中苦苦求生時,在乎的可不是皇帝是誰,那時候想的,無非是吃了這一頓下一頓還有沒有的吃,是不是睡著了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是不是隨便在街上走幾步就被會被人牙子套麻袋,賣去一個再也沒有自由的地方。
“能給老百姓吃上飽飯過上太平日子的皇帝便是好皇帝,能讓老百姓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可以放心大膽的在街上行走的皇帝,才是好皇帝。至于皇位上坐著誰,你去問問這群百姓,真的比生死還在乎嗎?
“若是不顧及百姓的生活和感受,一心只求著地位,難道登上大位之后,要帶著全國的百姓餓肚子不成?”
“妖‘女’!休要再胡言‘亂’語!”
顧世雄憤然指著秦宜寧破口大罵,“你不要依仗著自己是逄之曦的媳‘婦’,就敢在這里信口雌黃!你自己絲毫沒有氣節,還敢冠冕堂皇的說什么為了百姓,我看世上在沒有比你更厚顏無恥之人了!”
“顧老大人息怒,您有了‘春’秋,還是多考慮自身吧。”
“放肆!就是你爹在我面前還要客客氣氣,老夫看你這般行事,便知秦‘蒙’表面看起來端正,內心里還指不定是個多么齷齪之人!”
秦宜寧輕笑了一聲,不想與個老朽對罵,便心平氣和的道:“我曾經聽人說,官場上有兩種‘貪’最是可惡。一種是貪財,一種是貪名。
“‘貪名’之人,甚至比貪財的還可惡!貪財者,中飽‘私’囊,做國之蛀蟲,除之便是。貪名者,想的卻是史書工筆如何記錄自己,不怕殺,不怕罰,甚至用道德來綁架一國之君,只想自己名留青史,卻不在乎百姓的死活。
“顧老大人見多識廣,又久在官場,不知道我聽說的這些到底是不是確有其事?”
顧世雄被氣的渾身發抖,臉上卻像是被人摑了一巴掌。
“你,你,放肆,不當人子!信口雌黃!”
秦宜寧驚訝的道:“我一直敬重您,處處對您客氣忍讓,不過是問您一個問題,您為何又如此‘激’動,指責過家父又指責我?我可沒有指責過您什么。”
顧世雄被氣的肋扇疼,早在當初秦宜寧用個假地圖誆的他暈頭轉向,他就已經清楚此‘女’的狡詐已是超出正常人的認知,當下又被如此不帶臟字的當眾指責,他哪里受得住?
“看來忠順親王妃是誠心與我們鎮南王過不去了!這也代表王爺的意思嗎!”顧世雄咬牙切齒。
秦宜寧道:“我從前讀史書,古代的皇帝多吃一口‘肉’,尚且還有一群大臣上折子諷諫,說皇帝奢華,不知節儉,皇帝被刺兒了還要笑著納諫,怎么顧老大人比古代的皇帝還要矜貴?哦,或許是‘胸’襟不同吧。而那群進諫的大臣,在家關起‘門’山珍海味,尸位素餐掏空國庫,將國庫里的銀子都借走不還也是常有的事。他們就不算奢華不知節儉了。”
秦宜寧搖了搖頭,冷笑了一聲:“什么道德,什么禮法,放在自‘私’的人口中,不過是寬以律己、嚴以待人,雙重標準罷了!”
“你!”
“好了,夠了。”尉遲燕聽了半天,其實心里是有些暗爽的。秦宜寧漸珠似的話,字字句句都直戳顧世雄的軟肋。
與其說一開始秦宜寧對他說的那些話是怒其不爭,對顧世雄,可就是直接上刀子了。
看來在秦宜寧的心里,他還是有一席地位的。
否則她也不會如此親疏分明。
“顧老恩師不要動怒,忠順親王妃也少說兩句吧,意見不同,商議著解決就是了,不必要如此傷了和氣。”尉遲燕心里甜蜜的和稀泥。
顧世雄快被尉遲燕氣暈過去。
秦宜寧是什么人?她是忠順親王的媳‘婦’!
忠順親王來南方做什么?他是赴任平南大元帥的!
李啟天為什么會讓逄梟擔任平南大元帥?還不是因為南方現在不能‘亂’,大周朝支撐不起兩頭著火的場面?
所以,現在最害怕南方‘亂’起來的,就是忠順親王!
尉遲燕完全可以借由逄梟的顧慮,狠狠的揚威,狠狠的為自己謀求福利!
可現在呢?他們當街被忠順親王妃挨個兒的教訓,句句都戳在心窩子上,尉遲燕非但不發作,居然還和稀泥!
足可見尉遲燕的拎不清!
更有甚者…尉遲燕是不是也認可秦宜寧的話?
顧世雄回憶一番,心驟然一跳。難道尉遲燕真的認為他是秦宜寧說的那種人?
注意力都被乍然冒出的恐慌左右,顧世雄一世英名,為了匡扶大燕,就連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搭上了,如今整個顧家就剩下他一個人,他也是黃土都埋到了脖子根的年紀,一心一意就是想讓尉遲燕重新登上皇位。
如果到了這個時候,尉遲燕還覺得他是秦宜寧口中的那種人,那他這一生,究竟情何以堪!
秦宜寧見尉遲燕和顧世雄的面‘色’都與自己預期之中無異,無奈的嘆了一聲。
她與二人道別,便吩咐馬車啟程回府。
尉遲燕看著他們一行人離開的背影,許久才回過神來。再看霜打的茄子似的老臣,心里到底不落忍。
“顧老恩師,您是本王如今最信任,最親近的人了,也是本王唯一的親人,您自當要好生保重,將來本王還要依靠您!”
顧世雄聞言猛然抬頭,仔細的觀察尉遲燕的神‘色’,見他頗為真誠,心里的郁悶才稍好一些。
而這時候的秦宜寧已經告訴鐘大掌柜:“稍后命人去找一下趙家弟兄,讓他們來府里一趟,咱們該進行下一步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