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猛心中的歡喜已經無法言表,強用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立即沖向秦宜寧面將她占為己有的沖動。
不急,不急,今晚她就是他的了!
“快去告訴大王妃、二王妃三王妃和四王妃,讓他們都趕緊滾出去!”
周猛如今已經達到目的,便又開始竭力的討好美人,一面吩咐身后的隨從,一面深情的看著秦宜寧,“往后本王的王妃就只有逄姑娘一人,其余的女人本王都不要了!”
秦宜寧心下冷笑,與他生活這么多年,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他可以說不要就不要,尤其是四王妃,才剛剛為他生了個小公主,正在坐月子,就要被攆出去?
可見周猛的女人們也都是一群可憐人!
“王爺。”秦宜寧低下頭,嬌羞的道:“從前我那么說,不過是想考研王爺對我是不是真心。如今看來,王爺對我果真是一心一意,其實我并不是討厭與其他的姐妹們相處,王爺不要趕走她們了,不然往后我一個人在宮里不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周猛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便笑了起來,看著秦宜寧的眼光也變的格外柔和。
“逄姑娘果真知書達理,甚識大體,不過本王既然答應了你,哪里又能食言而肥?說了為你遣散后宮,那邊是要遣散后宮的。”說著一揮手,隨從們立即領命,便要退下。
秦宜寧忙道:“王爺,請千萬不要這樣,我既然答應嫁給王爺,那便是接受了王爺的一切,包括王爺的家庭,他們都是給王爺開枝散葉的女人,有的為王爺誕下子嗣,都有功勞在身,王爺這么做,若是叫夕月的族人知道了,未免會有人不明白王爺的癡情,會背后非議王爺。這樣我不是成了害王爺背負罵名的妲己、褒姒之流了?王爺請收回成命吧。”
秦宜寧說著便屈膝行禮。
周猛哪里舍得讓她行禮?連忙上前來雙手攙扶。
秦宜寧嬌羞的躲開他的手,低著頭羞澀的退后一步,“王爺能否答應我的請求?”
周猛低頭看著秦宜寧烏黑的發頂,心里的喜愛更甚了,忍著笑勉為其難的道:“好吧,本王就答應了你的請求。不過本王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閨名。你都要嫁給本王了,總不會還要等洞房之時才說吧?”
秦宜寧嬌聲道:“王爺別這么說,我閨名叫小溪,就是潺潺溪水那個小溪。”
她小時被養母在溪邊撿到,就叫了小溪,現在她當然不想以真名示人,便隨口說了這個名字。
“小溪?小溪…”周猛將秦宜寧的名字品味了一番,立即覺得這么名字當真取的特別合適她,“溫柔如水,如水佳人,你的名字和你人一樣美麗溫柔。”
秦宜寧心里已經惡心的快吐了,可依舊“害羞”的低著頭,不想讓周猛看出她的情緒。
二人說話時,阿爾漢大叔已經神色復雜的緊握著拳頭,好幾次就想沖上去將周猛這個色魔殺了算了。
可是他又擔心殺了周猛,他和秦宜寧、蘇日娜和烏蘭都會被立即斬殺,族人那邊也會面臨軍隊和夕月人的哄搶。
秦宜寧為了彌諾部的族人們做出如此大的犧牲,他難道真的要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而將之毀掉嗎?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阿爾漢大叔真的是看不下去。他怎么能人心讓秦宜寧如此一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去伺候這么一個混蛋?
這時,便有侍女捧著嶄新的嫁衣和首飾進來。
“王爺,婢子們要服侍逄姑娘梳妝了。也請王爺先去準備。”
眼見著時間不早,儀式已經開始預備起來,周猛馬上就要抱得美人歸心情特別好,對侍女們也格外的寬容,立即便笑著點頭應下,自己也去更衣打扮。
秦宜寧這里,給阿爾汗大叔使了個眼色,便吩咐那端著衣飾進來的侍女道:“你們都退下吧,我這里有人服侍。”
“是。”侍女不敢反駁,立即行禮退下。
待到殿中再無旁人,秦宜寧才快速的囑咐阿爾漢大叔,“待會兒儀式開始,你立即悄悄地帶著蘇日娜和烏蘭離開,回族人身邊去。”
阿爾漢大叔焦急的道:“那你呢?”
他太急切,聲音就有點大。
秦宜寧忙用纖細的食指在唇邊比了一下,才低聲道:“從此以后你便是要和陸衡一同進退,想辦法保護族人的安全,我這里你不要理會了。”
“你…”阿爾汗大叔并不笨,一看秦宜寧的神色,就已經猜到了她的意圖,當即便搖頭:“不行,不行,你不能這樣。”
“現在我們沒有別的辦法。”秦宜寧冷靜的道:“我這個人做事,素來都只會計算最少的付出和最大的收獲,你聽我的話,不要讓我難做。”
看著秦宜寧堅定決絕的神色,阿爾汗大叔勸解的話就在口邊,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因為他知道秦宜寧說的就是事實,現在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解決眼前的情況。他也的確無法看著彌諾部其他無辜的族人因為這件事而丟掉性命。
阿爾漢大叔搖著頭,在心里狠狠的唾棄自己。說到底他就是自私,不想犧牲更多的族人,就只能讓秦宜寧一個外族人去犧牲自己。
他心里的愧疚已經像一潭死水快將他淹沒了。
秦宜寧見阿爾漢大叔不肯動作,當即便道,“當初你們說,誰殺了阿娜日,誰就是彌諾部的族長,所以我和陸衡才成了你們的族長,難道族長的話,你們都不聽了嗎?”
這是秦宜寧第一次搬出族長的身份來壓人,但她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彌諾部所有的人能夠活下去。
阿爾汗大叔虎目含淚,咬著牙點頭,“是,族長。不論發生什么,我們都不會忘記你。你永遠是我們的族長。”
見他終于點頭,秦宜寧才笑了起來,道:“好,記著你說過的話,回去也將我說的話也告訴陸衡。”
說著她便叫了烏蘭和蘇日娜幫忙,去更衣梳頭。
侍女準備的嫁衣是正紅色的細棉喜服,款式與大周和大燕朝的都沒有太大區別,上面的刺繡卻都很簡單,想來是臨時找來的,也來不及趕工去做。首飾卻都是黃金和寶石,打造的工藝略微有些粗糙,但是圖騰的紋飾卻顯出一些這個部族特有的氣息。
秦宜寧將頭發挽起,只在正中間戴了金鳳的挑心,其余的一律不用,便對著小巧的把鏡化起妝來。
若是不出意料,這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次整理自己的妝容。
就算是死,也該死的體面一點。
看著把鏡中模糊的影子,秦宜寧才發現自己真的瘦了不少,因為瘦,眼睛就顯得比從前還大,臉色也并不好看。
她給自己上了妝,修長的柳眉化的濃了一些,唇色也用了正紅,臉色恰當修飾,濃淡相宜。
烏蘭和蘇日娜雖然聽不懂剛才他們都說了什么,但是他們看到秦宜寧對著把鏡描眉時眼中不時泄露出的悲傷和決絕,心里也都有了幾分預感。
他們二人也都覺得很是難過。
此時,黃泥的宮墻下,緊閉的宮門緩緩打開,有宮人出來,飛速的開始裝飾宮門外廣場上的高臺。
有路過的夕月族人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好奇的詢問,宮人便喜氣洋洋的道:“郡王要與神女成親啦!”
“是嗎?真的嗎!”
百姓們人人喜形于色,因為在他們所信奉的夕月教的圣書中說,神女到來,就會帶來大量的糧食和種子,會成為他們王的王妃。
神女如今肯嫁給郡王,那就說明郡王果真是夕月真正的王,而那些種子真的是要給他們的!
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廣場邊就聚集了許多來看熱鬧的百姓。
而在營地之中還被軍兵包圍的彌諾部族人們,看到周圍又百姓呼朋引伴的離開都感到納悶.
陸衡憂慮的皺著眉,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
夕月百姓如此隆重,而且人人都是一副歡天喜地要過年了似的表情,就說明即將發生的事情對與百姓們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夕月的百姓在這里缺少的是什么?不正是他們帶來的糧食和種子嗎?
如此多的百姓,都認為他們要得到種子了而開心?那又是什么事能讓他們得到這些?
陸衡很難不去聯想夕月教圣書上那個預言。
這么一想,血色頓時從他的臉上抽了個干凈。
“難道…”秦宜寧答應要嫁給那個周猛了!
如此一想,陸衡迅速分析了現在的情況和周猛的為人,立即就猜到周猛定然是用彌諾部這方來做威脅。
秦宜寧那個人又從聰明又善良,她是一定不會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害別人喪命的。所以說,秦宜寧是為了彌諾部人的生存,答應了!
現在這群人難道是去參加什么儀式?
陸衡心念電轉之時,已經分析出了大概,強壓下心里的憤怒和焦慮,笑著對為首的夕月士兵道:“我看好多人都歡天喜地的去做什么,是不是今天咱們這里過什么節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