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梟緊緊握著明黃圣旨,憤然回頭瞪向顧世雄。
秦宜寧卻先一步道:顧老大人還是先想想自己功虧一簣是什么感受吧。對了,您或許也可以想想,您的自私之舉將燕郡王害到如此地步是什么感受。燕郡王本來可以一生平安的生活,現在全被您老人家的野心毀的一干二凈,您不但拋家棄子、還害了主子,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受怎么樣?舒服嗎?
你!賤人!
不敢當,起踩著主子往爬的您老人家,我還差得遠。秦宜寧與逄梟攙扶著站起身。
顧世雄被堵得嗆咳起來,捶著胸口喘粗氣。
秦宜寧的話簡直句句戳心,顧世雄這樣的老臣,不圖銀錢,只想要青史留名。若是太平盛世,做一代輔佐明君的賢臣自然是好,偏趕亂世,能做個撥亂反正的能臣,才更加能體現自身的價值。
大燕亡國之日開始,他一直在想著,如何能夠利用那筆寶藏,聯合南燕來將尉遲燕重新推帝王的寶座。
可是一直苦于沒有機會,他也只好靜待時機。
如今,這個機會擺在了眼前。只是想不到,這一次他居然又計了!
一次藏寶圖的事,他是被秦宜寧給涮了。
這次失敗居然又看到了秦宜寧那張討厭的臉,且還被當戳了難堪的心事。
再回頭看尉遲燕,顧世雄驚悚的發現尉遲燕看他的眼神竟有幾分揣度和懷疑!
顧世雄心里咯噔一跳。
尉遲燕將剛才秦宜寧的挑撥之語聽進去了!
原本他們二人被當場捉住,日后的情況便已經不可估計了,誰承想秦宜寧竟三言兩語挑撥成功,而且他貢獻了忠誠的尉遲燕,竟然也如此的肯聽秦宜寧的話。
紅顏禍水,真真是禍水!
顧世雄眼前發黑,身體一軟仰倒下去。
原本心生怨懟的尉遲燕見狀,忙焦急的去攙扶。
顧老大人,您沒事吧!顧老大人!
見顧世雄當真暈倒了,尉遲燕心里算對這老人再有怨氣,可到底他也是自己人。是猛然抬頭,憤怒的目光直看向秦宜寧,在昏暗的地洞之,尉遲燕的眼像是被點燃了兩簇火。
你為何要如此!你如今已經攀了高枝兒,可以一生無憂了,難道自己過的好了,要理直氣壯的來對待故國之人嗎!怪不得書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真是忘恩負義!我看你已經將自己是大燕人忘的干干凈凈了!尉遲燕的吼聲竭嘶底里,在地洞這樣悠閑的空間內,顯得聲音格外尖銳。
秦宜寧沉下臉,冷笑著道:你還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不要將自己懦弱無能造成的后果,都推到旁人的身,難道你口說一句這些都怪別人,事情真的不怪你嗎?我的確是女子,可我行得正坐得端,將自己女人丟出去頂缸的事可不是我做的!
你!尉遲燕憤然的點指著秦宜寧,可口卻說不出分辨的話。
秦宜寧再度嘲諷一笑,完全不想再與尉遲燕多說半句話。
她很慶幸,自己當初沒有考慮什么家族的前程而去做什么攀龍附鳳之事,否則攤這樣一個男人,不必別人怎樣,她自己會先崩潰了。
逄梟眼瞧秦宜寧將尉遲燕說的啞口無言,心情簡直封王拜相還要好,占有的攬過秦宜寧,轉而對看了半晌熱鬧的尤猛道:雖說有圣旨,可本王到底是圣的結義兄弟,一些建議也還是要提。一則,應該立即通知當地官府,將附近派兵包圍起來,以免途生亂,二則,須得等兵馬到齊,得到圣意后才好動手搬運。
尤猛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這不勞王爺操心了。一切事宜圣都吩咐了交給末將去辦,末將一切心理都有數。
你有數?逄梟冷笑,我看你是想借機偷竊圣的寶藏才是!
你休要血口噴人!尤猛憤怒的大吼,末將雖不如王爺的官爵高,可末將對圣的忠誠天地可鑒!王爺如此而已的揣測末將,你居心何在!
尤將軍不必如此焦急,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若真的不是要覬覦圣的寶藏,那該放開了活動讓人瞧著才是,可你偏要獨斷,這很難不讓本王懷疑了。
本王是奉圣的口諭如此行事!圣旨王爺都已經接了,從現在起,王爺只需要帶著王妃和隨從原地待命,靜候新的旨意即可,其余的事不勞王爺費心了。
逄梟被尤猛一番話說的沉默,垂落在身側的雙拳緊緊的握著。仿佛這樣能壓抑住內心所有的暴躁和憤怒。
你這樣做,本王務必要回圣!
好啊,王爺盡管去回,信鴿夠不夠?不夠沒將可以借你。哈哈!尤猛看著逄梟那吃癟的樣子,當即興奮又張狂的仰天大笑,一招手,吩咐了龍驤軍進來清點箱籠的銀子。
逄梟和秦宜寧被擠著到了墻角,眼看著兵士們熱火朝天的忙碌起來,逄梟便道:罷了,咱們先去吧。
秦宜寧也點頭。
哪知剛要舉步走緩坡回到地面,尤猛卻先一步將人攔住了。
王爺請留步。
逄梟回頭,什么事?
圣的旨意,是讓王爺原地待命,原地這二字,是什么意思?王爺不會讀不懂吧。尤猛笑的意味深長。
逄梟聞言,忍了又忍,道:王妃身子弱,禁不起地下的寒氣,讓原地待命,也沒說一定要我們都呆在地下。
王爺這可是要抗旨了?您這么做,讓末將很難辦啊!
尤猛話音方落,逄梟掄圓了巴掌給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尤猛被打的偏過頭,隨即不可置信的看著逄梟,你怎么打人!
這下不難辦了吧?
什么?
本王偏不住地洞里,你勸解,本王不聽,還把你打了,你大可以去告訴圣,這下罪過都不是你背,不難辦了吧?逄梟捏了捏拳頭,鐵拳發出關節的脆響。
尤猛這才回過味兒來,難以置信道:王爺這根本是在耍無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