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寧再懶得多看這群魔亂舞的場面一眼,轉身便走。
纖云忙上前來服侍秦宜寧披上披風,寄云則在另一側扶著她快步往外頭去。
李賀蘭卻已是氣的渾身發抖,暴怒的大喝一聲:“來人,將她給本宮拿下!”
“是。”
公主府隨行而來的侍從們立即聽命上前,將秦宜寧、寄云和纖云團團圍住,只等著李賀蘭一聲令下便要動作。
若是個尋常女子,看到這么多的侍衛和仆從各個面色不善的包圍自己,且自己還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怕早就心生怯意了。
可秦宜寧見慣了大場面,追殺之事都不是遇上一兩次,自然不似尋常大家閨秀那般怯懦。
她平靜的轉回身,似笑非笑的看向李賀蘭,聲音柔和的仿佛與人商議晚飯吃什么,言語中的銳意卻十分明顯。
“安陽長公主,今日是陸夫人辦的宴會請了我來,下的帖子是我家里人都看見的,您在主人家的宴會上這般行事是否不夠妥當?還有,我若是在此處掉了一根頭發,秦家都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是說,您今日的做法是奉旨而為?”
“圣旨”二字戳到了李賀蘭心內最為懼怕之處!
李賀蘭知道自己的幸福都要寄托在李啟天的恩賜上,是以從來不會忤逆李啟天的意思,就如同她的婚姻,她順從李啟天的意思才能換來安穩和幸福。
皇太后曾與李賀蘭私下里說過,李啟天對秦家的重視是必然的,因為李啟天需要拉攏大燕降臣那一派的勢力。
若是真吵嚷開,讓李啟天誤解了她,她往后可就沒什么幸福可言了!
李賀蘭又懼又怒,卻也不敢叫下人直接去拿秦宜寧了,只憤怒的瞪著她。
秦宜寧常年打獵,面對餓狼都未曾退卻,面對一個被寵壞了的公主她更不會懼怕。
“安陽長公主還是好生想想自己的事吧,就算您不覺得您偷背著季駙馬這般行事是越了規矩,您好歹也想想皇家的顏面。”這是在罵李賀蘭不守婦道,背著夫婿在外偷腥!
李賀蘭的臉如火燒一般,顫抖著涂了鮮紅蔻丹的指甲指著秦宜寧,尖銳的道:“你算什么東西!竟敢來教訓我!”
“路不平有人踩,我不過是為季駙馬抱屈罷了,再說您若是不心虛,何至于如此暴跳如雷?”
李賀蘭大怒,剛要說話,卻被身旁一直安靜看戲的陸夫人抬手阻止了。
陸夫人站起身,隨手推開想要扶她的兩個美少年,腰肢款擺的緩步走下臺階,素手撫了撫發間松落的金簪子,嘲諷的問:“秦小姐這是打算與我們整個陸家為敵了?”
秦宜寧驚訝的道:“陸夫人有本事代表整個陸家?”
一句話便戳中了陸夫人的痛處,直將她憋的臉色通紅,好半晌才尖聲道:“莫說是你,就是你父親或者忠順親王,見到我陸家都要恭恭敬敬!你算什么東西,敢在我的地盤撒野!你不過是個被人玩剩下的殘花敗柳,哪來的臉面在我跟前充清高?請你來是給你臉,你別給臉不要臉!”
秦宜寧簡直要被陸夫人逗笑了。
她素來懶得與不知所謂的人吵嘴,倒顯得自己落了下乘,便只道:“哦?原來陸夫人竟然能夠代表整個陸門世家?您這么大的本事,您家里人知道嗎?”
“你好大的膽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信不信我今日就讓他們喂你吃!”伸手一指那些美男子,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若是秦宜寧不肯服軟,陸夫人就打算讓秦宜寧好生接受“款待”。
秦宜寧瞇起眼,眼中寒光迸射,宛若冰箭一般刺人:“我借你個膽子,你可以試試!”
這樣都不怕!
她到底是不是個女人啊!
“你…”陸夫人被氣的唇角顫抖,許久沒有說出話來。
她還真的不敢將秦宜寧如何,若真弄出個好歹,她豈不是與家族的意思背道而馳了?
她今日之所以能約秦宜寧來,也是聽說家祖有意與秦槐遠交好,就算將來他們不能成為同一派別的人,好歹與人為善也可避免將來交惡。
只是想不到這個平日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子,厲害起來竟如此懾人。
秦宜寧覺得無趣的很,轉回身,隨手撥開面前一個婆子,便帶著纖云和寄云往外走。
那婆子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陸夫人和安陽長公主,識相的帶著仆婢侍衛退到兩旁。就算他們是公主府的人,可做錯了事也一樣是會受到責罰的。
李賀蘭和陸夫人眼瞧著秦宜寧穿過阻攔的幾人快步出去,都是面沉似水。
然而正當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仆婦高聲傳告:“季駙馬和忠順親王來了!”
聽見這句,李賀蘭驚的險些跌倒,忙沖著身后那極像逄梟的男子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