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士燮的這個問題,魏相頓時皺眉:“你吼那么大聲干嘛?”
士燮一時語塞,過了好幾秒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道:“那,她干嘛去了?”
魏相湊近士燮耳朵,同樣輕聲道:“不告訴你。”
魏相和欒書兩名大夫的軍隊進攻還是相當猛烈的,但廧咎如人的戰斗力其實也并沒有那么弱。
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了,魏相方面憑借著強大的弩兵將城墻上的廧咎如守軍壓得有些抬不起頭,但攀援而上的甲士們卻依舊受阻,一時無法取得像樣的戰果。
看著自己麾下的甲士一名名的倒下,欒書不由有些著急:“魏相大夫,現在該怎么辦?”
魏相淡淡的說道:“欒書大夫,不要著急,真正有趣的事情還沒有到來呢。”
蘭暇蛟氣急敗壞的奔下城墻,對著身邊的心腹怒吼道:“快,快去把中牟先氏的人叫來!告訴先克,只要能保住廧咎如,他的條件老夫答應了!”
心腹明顯有些猶豫:“族長前些天不是才說要小心先氏嗎?”
暇蛟大怒:“現在我們蘭氏都要沒了,還管得了那么多?快去!”
看著心腹離開,暇蛟的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又朝著其他心腹叮囑道:“快,繼續守住。最多一個時辰的時間,先氏的援軍就能趕到了!”
一切都安排妥當,暇蛟才算是驚魂初定,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良久,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魏相這個瘋子,怎么就是不肯好好說話!”
突然,一陣喊殺聲響起,暇蛟下意識的將頭一抬,隨后整個人瞬間呆住。
魏相和士燮的對話還在繼續。
“士兄,你應該知道我這個小妾在嫁給我之前,其實是廧咎如之中很有名的女獵手吧?”
“現在知道了。但是,那和我們進攻廧咎如又有什么關系呢?”
“當然有關系了,你看。”
魏相手一指,然后士燮順著目光看去,發現一個矯健的身影已經沖上城墻,手中一把長槍,三步刺倒一人,所向披靡。
在這個身影的背后,上百名魏氏勁卒紛紛出現涌上城墻,和完全猝不及防的廧咎如甲士們展開廝殺。
士燮驚訝的瞪著下巴,這一刻眼珠子都要掉地:“那,那不是你的小妾嗎,她怎么從廧咎如的內部出現了?”
魏相哈哈大笑,拍了拍士燮的肩膀:“小妾?不,那是我的女人!”
話音落下,全副武裝的魏相已經跳下馬車。
“二三子,本大夫的女人已經在城墻上奮勇殺敵,爾等這些蠢材還愣著作甚?跟本大夫一起上!”
魏氏甲士大聲鼓噪,跟隨著魏相疾沖。
砰的一聲,魏相的身影猶如天降巨石般重重砸落在城墻之上,手中長劍如閃電般洞穿面前三名廧咎如士兵。
眾多廧咎如士兵蜂擁而至,然而魏相臉上全無懼色,一聲大吼:“人來!”
魏相的戰奴篤達帶著三名魏氏甲士瞬間出現在魏相四周,以魏相為中心成陣,開始運轉起來。
如此狹小的山區戰場,正是魏氏方陣的最佳用武之地!
魏相放聲大笑,猶如一輛重型坦克般徑直突前,手中長劍大開大合肆意廝殺。
以魏相的武藝,當他能夠一心一意的進攻而不需要考慮到任何的防守,會是什么樣的一種情形?
所、向、披、靡!
漫天血雨之中,眾多廧咎如士兵慘叫倒下不停后退。
突然,魏相長身而起,整個人猛然越過面前最后一名倒下的廧咎如士兵,手中長劍猶如十字鏢瞬間甩出:“茹兒!”
十步之外,渾身浴血的蘭茹猛然回首,正好看到一名廧咎如士兵臉色猙獰,持刀斬下。
劍至!
魏相的長劍打著旋兒劃過,將這名廧咎如士兵的半身切開,鮮血噴灑,濺了蘭茹一臉。
蘭茹睜開眼睛,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天而降,然后自己的身軀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之中。
魏相摟住搖搖欲墜的蘭茹,狠狠的在她滿是血污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哈哈大笑:“不用謝,為夫應該做的!”
這位剛剛還矯健得如同獵豹般的女人突然就變成了一只溫順的小貓,融化在了魏相的懷中。
陽光自天穹照耀而下,樹影搖曳間無數樹葉飄然而落,伴隨著魏相的大笑聲,廧咎如潰兵們的腳步踩過一片片落葉,在廧咎如山谷之中四散奔逃。
“蘭暇蛟!爾輩,不過如此!”
不遠處,欒書和士燮看著這一幕,久久不語。
士燮舔了舔嘴唇,總覺得過去對于這位妹婿的尊重是不是少了點?
欒書嘆了一口氣,道:“早就聽說魏相大夫勇冠三軍,今日一見,竟恐怖如斯!”
山谷的大門被打開了。
欒氏、魏氏甲士蜂擁進入山谷,整場戰斗大局已定。
茅屋面前,密密麻麻的跪滿了廧咎如族人,從老到小,所有人瑟瑟發抖的五體投地,恐懼而又恭敬。
“暇蛟呢?”
很快有人為魏相指明了方向:“他在議事堂!”
魏相來到了議事堂。
原本以為在這里還會有一番勾心斗角,但讓魏相略微有些失望的是,自己見到的竟然是暇蛟的腦袋!
看著還熱乎的暇蛟首級,魏相對著面前跪著的這名廧咎如將領道:“蘭暨薊族長父子呢?”
親手殺死了暇蛟的這名廧咎如將領戰戰兢兢的說道:“回大夫,都在堂中,都好好的。”
魏相點了點頭,道:“魏睿,篤達,帶著他去砍三百顆腦袋回來,必須都要是忠于暇蛟的。如果腦袋數量不夠,就用他的腦袋來湊。如果腦袋的質量不對,那就用你們兩個的手指來湊,去吧。”
魏睿大喜過望,帶著一隊魏氏甲士押著廧咎如將領離去。
砰的一聲,魏相踹在議事堂的大門,果然看到了被捆在一起,狼狽不堪的蘭暨薊三父子。
蘭茹沖了過去,為拿出匕首為自己的父兄解綁。
魏相大笑著伸開雙手:“三位,歡迎來到新的時代!”
蘭帊揉著手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魏相:“你…怎么會是你?”
魏相笑道:“沒想到吧?確實是我!”
蘭帊還想再說什么,剛剛站起來的蘭暨薊突然嘆了一口氣,在蘭帊的膝蓋上踹了一腳,讓蘭帊砰一聲單膝跪地。
隨后,蘭暨薊自己也畢恭畢敬的跪了下來,五體投地。
“蘭氏老朽暨薊,見過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