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訓練中的薩利夫·塞杜突然捂著膝蓋坐了下來,一開始大家還愣了一下,因為當時完全沒有任何對抗,他周圍方圓五米也沒有一個其他人。
大家還以為是他累了呢…
但很快眾人就意識到——塞杜受傷了!
“見鬼!”助理教練薩姆·蘭迪爾低罵了一句之后,吹響哨音,中斷正在進行的對抗賽。
接著在場邊待命的隊醫組迅速入場去檢查塞杜的情況。
與此同時主教練克拉克也向塞杜大步走去,同時他示意其他球員先下場休息,不要圍觀。
球員們聽話的向場邊的休息區域走去,補充水分,但他們還是把目光投向了塞杜,顯得很關心。
克拉克也沒有直接站在塞杜的身邊去,而是稍微隔了幾步停下來,不打擾隊醫組的工作。
托姆·米德爾還沒有檢查完,但只是看著塞杜臉上痛苦的表情,克拉克依據經驗就能猜得八九不離十——塞杜這傷得可不輕。
利茲城這個賽季真是倒霉,斥資三千萬英鎊,創俱樂部轉會費紀錄,買來的本以為是一員虎將,結果場上表現平平不說,如今還在訓練中還受了傷。
按理說,二十九歲的塞杜正值當打之年,他也不是那種玻璃人體質。在柏林戈森聯僅受過三次傷,而且都還不是那種大傷。
結果第一次膝蓋大傷就讓利茲城給趕上了!
三千萬英鎊就這么打了水漂…
克拉克的猜測不錯,很快米德爾就走過來對他低語:“塞杜說他的膝蓋很痛,我認為應該是膝蓋韌帶出了大問題…我們需要把他送去做詳細的檢查…”
“好的,沒問題。”克拉克平靜地點點頭。
接著走到塞杜的身邊,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問題的,薩利夫。不是什么大問題,你會好起來的。現在安心去做個檢查…”
安慰了一陣塞杜之后,他才讓米德爾攙扶著塞杜去接受檢查。
在米德爾他們離開時,正好和助理教練薩姆·蘭迪爾擦肩而過。
蘭迪爾沒有攔住對方再問上一問,只是拍了拍塞杜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目送對方離開,再找到克拉克:“情況怎么樣?”
“我估計塞杜這個賽季要報銷了,薩姆…”克拉克把他的判斷說了出來。
“真他媽見鬼!”蘭迪爾咒罵道。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薩姆?”
“意味著…呃,意味著我們損失了一名后腰?”蘭迪爾嘗試著猜測道。
“意味著我要去找埃里克,問問他為什么我們在后腰這個位置上的引援工作推進的如此緩慢!”
教練團隊不是在塞杜受傷了之后才決定要繼續引進后腰的。早在這之前克拉克就和馬特·道恩敲定了幾個轉會目標,并且把名單報給了俱樂部。
結果到現在都還沒有進展。
塞杜的受傷把這個問題又拋了出來,已經到了完全無法忽視的地步。
“可引援工作是內文在負責。”蘭迪爾提醒他,俱樂部的足球總監內文·鮑爾才是轉會負責人。
“我知道,薩姆。但如果我能直接去找埃里克,何必去找內文呢?”
聽見克拉克這么說,蘭迪爾咧咧嘴。從這句話中他就能聽出來克拉克對俱樂部的引援工作有多不滿了。
他這是想要拿總經理埃里克·杜菲去壓內文·鮑爾啊,免得自己這個主教練說話不好使。
“有一個壞消息,埃里克。”
當克拉克敲開俱樂部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后,就對坐在辦公桌后面的埃里克·杜菲開門見山地說道。
“塞杜受傷了,整個賽季都完蛋了。”
埃里克·杜菲愣了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他已經意識到克拉克專門跑到他這里來告訴他這個消息是為什么了。
按理說,一名球員受傷這種事情是根本不需要通知他這個總經理的,他需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但球員受傷可不歸他管,他又不是隊醫。
克拉克今天出現在這里,是在委婉的表達他對俱樂部引援工作的不滿。
于是他解釋道:“東尼,內文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歐洲飛來飛去的,就是為了你在名單上的那幾個名字。但是很抱歉,要么是對方俱樂部不放人,要么就是要價太高…我們缺一名好后腰這事兒也不是什么秘密,人家都想趁火打劫呢。”
“歐洲?”克拉克反問,“那他去亞洲了嗎?”
“呃…”杜菲無言以對。
看他這個樣子,克拉克就知道內文·鮑爾沒去。他倒也沒有發火,而是長嘆一聲。
聽見他這聲嘆氣,埃里克·杜菲反而更內疚了,他連忙解釋道:“我們一開始打算優先引進在歐洲踢球的,畢竟本身就在歐洲踢球的球員更容易適應一些…”
克拉克沒有和杜菲爭辯,盡管他心里覺得內文和杜菲或許僅僅是不想和那個該死的胖子打交道而已…但他也沒說出來,而是選擇接受了杜菲的這番解釋,然后說道:“那內文現在可以去一趟中國了吧?”
“去去去,馬上安排。”說著杜菲就拿起了手機,當著克拉克的面給足球總監內文·鮑爾打電話。
自從克拉克率領球隊拿到英超冠軍之后,在俱樂部內的地位就大幅度上升,就連總經理也不敢輕易得罪他。
畢竟克拉克這樣的主教練走到哪兒都是香餑餑,但利茲城放棄了他之后還能不能找到這么一名有水平的主教練,可就不好說咯…
“我吃飽了,謝謝林哥和嫂子。”
森川淳平邊說邊從椅子上起身,然后對秦林夫妻兩個人鞠躬致謝。
“哎呀,都說了不要搞得那么客氣…”王媛擺擺手,覺得森川淳平太執拗了。“反正我們每天都要吃飯,多你一個也就是添雙筷子的事兒,真不麻煩。”
秦林則抬頭看著起身的森川淳平:“森川要不然你還是搬出去住吧,你一個人住那么大套房子…不習慣。”
“謝謝林哥關心。”森川淳平搖頭道,“但這里是我在錦城的家,我不住家里住哪兒去?”
秦林見識過森川淳平的固執,現在便只是搖搖頭,沒有繼續勸說。
“那么,林哥、嫂子,我告辭了。”森川淳平見兩人都沒有話要說,便再次點頭致謝,然后轉身出門。
“我送送你。”秦林也跟著起身。
森川淳平并沒有拒絕林哥的好意,他只是再次停下來鞠躬:“謝謝林哥。”
秦林擺擺手,然后摟著他的肩膀,與他一起出了門。
但也僅僅只是送到他家的院子門口,他用力捏了捏森川淳平的肩膀,便揮手作別。
隨后秦林站在門口,目送森川淳平穿過一條馬路,來到那幢白色宮殿一般的大別墅面前,掏出鑰匙開門。
在開了門后,他還回頭向秦林這邊張望,見秦林依然在大門口,便再次鞠躬。
直到看見秦林擺手示意他趕緊進去,他才轉身走入屋里。
厚重的大門被關上,發出一聲悶響。
“森川這孩子也是的…一個人住這么大個房子不嫌瘆得慌嗎?”妻子王媛的聲音在秦林耳邊響起。“就咱們家這房子,讓我和七七兩個人住我都不敢關燈呢…”
秦林回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邊的妻子,又繼續將目光投向那幢暮色中的白房子。
“確實,讓我一個人住那房子里我也怕。”他說道。
王媛和丈夫一起望過去,嘴里還嘮叨著:“森川這孩子挺可憐的,胡萊他們都走了,就留人家一個人看家。亞洲杯日本隊也沒招他,就因為他留在了閃星踢中超…半年前還能在世界杯上出場呢,現在卻連亞洲杯都打不了。唉,真是…”
“我記得老趙說過,森川的想法和一般人大不一樣,所以別人經常不能理解他。私底下會覺得他…”秦林說到這里用手指了指太陽穴。“無論是在日本國內俱樂部,還是國奧隊都這樣,去了國家隊好像也沒變化,他在日本沒什么朋友。”
王媛點點頭,以她對森川淳平的接觸和了解,她也能感覺到這人的精神世界和常人好像很不一樣。
“但在閃星,他交到了朋友。這幢房子對他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吧。我們覺得一個人住這么大房子很害怕,他卻覺得大點好,大了才能容得下他和他的朋友們…”
“可他朋友都走了,這房子他們不是也說好了空置著嗎?”王媛問。
秦林望著別墅說:“所以才說森川的想法和咱們不一樣啊。他住在這里不是為了住,而是想要守護這里。因為房子長期不住人的話…是會壞掉的。”
說話間,別墅二樓的窗戶中透出了橙色的燈光。
森川淳平關上別墅大門,換了鞋子穿過漆黑又空曠的客廳,從右邊拐上樓梯走到二樓,先將走廊里的燈打開。
接著轉身走向衛生間。
過了一會兒,衛生間里響起放水的嘩啦聲。隨后他提著拖把重新出現在走廊中,開始…拖地。
從這頭拖到那頭,把走廊拖了一遍。又用鑰匙打開王光偉的房間門,開燈,拖地。
拖完地他關燈出來,再把門鎖好。轉身去衛生間洗拖把。
水聲響起又消失。
森川淳平空手走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開燈讓房間變得明亮后,他在書桌前坐下,攤開桌上的一本筆記。
這是一本衛生值日記錄。
當初他們一起租住在這幢別墅中時,雖然會定期請鐘點工來打掃別墅的公共區域。
可是每個人的房間都是他們自己收拾的。
現在他們都走了,各自房間都無人打掃,森川淳平就把這份活接了過來。
他只有一個人,還要訓練比賽,并沒有太多時間做家務,只能今天抽空打掃一間房,明天再抽空打掃一間房。
就這樣一天接一天,花一周時間把他們六個人的房間都打掃一遍。
為了怕自己忘記哪間房是打掃過還是沒打掃過,他便準備了這么一本衛生值日記錄,上面寫著六個人的名字。
凡是打掃過的房間,就在對應名字下面打鉤。
現在他提筆在“老王”下面新添了個“√”,就代表這個星期王光偉的房間被他打掃過。
記錄完,他將值日記錄合上放到一邊。
再拿起桌子另外一邊的平板電腦,在墻上掛著的兩件胡萊球衣下面,埋頭伏案跟著APP學起了英語。
亮著孤燈的房間里很快響起了兩種腔調的英語誦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