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下半場比賽已經開始了十五分鐘，利茲城在場面上依然處于劣勢。主隊海灣燈塔不斷向他們的禁區發動進攻，似乎想要利用下半場剛剛開始的這段時間，爭取再進球。不過到目前為止比分還是1:0，海灣燈塔并未能擴大領先優勢…”
當電視轉播畫面在第六十分鐘打出實時比分字幕的時候，解說員賀峰也進行了口播。
下半場利茲城調整了戰術，他們不再在自己的家門口打防守反擊，而是開始嘗試攻出去。
不過海灣燈塔士氣如虹，利茲城想要徹底扭轉頹勢很困難。
頂多也就是抓住機會打反擊的時候會更堅決。
唯一的好消息是當胡萊觸球的時候，海灣燈塔球迷們的噓聲沒上半場那么大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已經噓累了，還是說比分領先后，他們對胡萊的仇恨值也沒那么高了。
又或者是說，經過上半場沒什么像樣的表現之后，胡萊在海灣燈塔球迷心目中的威脅度直線下降，已經不值得讓他們花那么大勁兒去噓。
對此賀峰是糾結的。
一方面他當然希望主隊球迷不要再針對胡萊，這樣他作為胡萊的球迷，心里也能好受點。
但另外一方面，他又覺得如果海灣燈塔球迷是因為胡萊無法制造威脅就減小噓聲，那豈不是說明胡萊在這場比賽中表現不佳？
他們這些萬里之遙的中國人為什么熬夜守在電視機前看比賽？還不就是希望胡萊能夠在中國球員的首次歐冠比賽中表現出色嗎？
什么叫“表現出色”？
最好的當然是進球。
打進中國球員在歐冠中的第一個球，那么今天這場比賽，不管最終結果是什么，對于中國球迷們來說，那就算是圓滿了。
“爸，你當初第一次參加歐聯杯比賽，有這待遇嗎？”秦七坐在電視機前突然發問。
秦林瞥了他一眼：“什么待遇？”
“呃…就是…”已經上了高中的秦七已經不再是之前懵懂的小屁孩了，他敏銳的察覺到了父親這話微弱的語氣變化，于是原本想說的話最后也還是沒說出來。
秦林沒有繼續為難自己的兒子，而是板著臉說道：“沒有。”
“哈，那就好，那就好…”兒子亡羊補牢。
秦林卻并不在意他說的話，而是繼續說：“畢竟沒有胡萊這么‘好’的運氣，第一場比賽就碰上土耳其的球隊。”
“那胡哥、胡哥…還能打進咱們中國球員在歐冠中的第一個球嗎？”
秦林搖頭：“不知道。進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又不是一定要在首場比賽中進球…”
秦七欲言又止。
“有啥話說啊。”
被爸爸瞥了眼，秦七縮著脖子說：“呃，但我看網上說，胡哥是有在他所參加的第一場賽事中進球的‘傳統’…”
秦林被逗樂了：“哪兒來的封建迷信？那種屁話你都信？第一場足總杯比賽他進球了嗎？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吧…社區盾他進球了嗎？”
秦七啞口無言。
“說他能夠在參加的第一場比賽中必進球，那是‘幸存者偏差’。只是他進了球的時候會被大肆宣傳而已，沒進球的比賽大家就裝作沒看見…”
秦七點點頭：“哦…”
“老老實實看比賽吧，別光看熱鬧。我好不容易說服你媽，讓你半夜起來看球，可不是為了讓你關心胡萊能不能進球的。”秦林最后語氣還是變得柔和一些。
在嘉翔高中足球隊，原本多個位置都能打的兒子被固定在中后衛上，并且展露出了驚人的天賦。秦林希望小七以后能夠取得比自己更高的成就，自然就要悉心培養。
帶他看球，增長他的見識，讓他從比賽中學到經驗…就像當初教導夏小宇那樣，秦林現在不僅把秦七當自己兒子，也視為自己足球事業上衣缽傳人、得意弟子。
胡萊現在覺得耳朵壓力小了許多，上半場那種仿佛在最瘋狂的蟬鳴中踢球的感覺沒了。
雖然海灣燈塔的球迷們依然還是要噓他、罵他，但已經從狂風驟雨變成了中到大雨。
比起看臺上的主隊球迷，倒是海灣燈塔的球員們在場上給他制造的麻煩更大。
他們動作粗野，極富侵略性。
這也是海灣燈塔這支土耳其豪門的足球風格，在如此狂熱的主場中比賽，球員們想要保持冷靜是很難的。每個人都像是被打了腎上腺素一樣，很容易上頭。
胡萊就算裝備了破損的巨熊護腿板，受傷幾率大大降低，但被踢在腿上還是會痛的啊…
但也因為他成了海灣燈塔的重點防守對象，其他的利茲城球員們所面對的防守壓力就要小得多。
胡萊還專門抽空跑去找他的鋒線搭檔拉斯基，用波蘭語對他說：“你在比賽中一定要多注意我的動作啊，我現在被他們盯的很死，但還是會想辦法創造機會的。你不要離我太遠，否則到時候機會出來了，你不在位置上就可惜了…”
拉斯基連連點頭，虛心接受。
他甚至還想到了上一場打斯坦公園巡游者的比賽。當時胡萊上場之后沒多久，一腳射門打得斯坦公園巡游者門將萊莫斯脫手，就在門前的他卻反應慢了半拍，沒能及時出現在足球落點上，錯過了打進自己首個英超進球的機會。
而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錯過機會了！
多米尼克·拉斯基雖然在波蘭國內是出了名的天才，被人寄予厚望。可是來了利茲城后，在胡萊面前他的態度還是擺得很正。
畢竟波蘭的頭號天才在英超金靴、賽季最佳和世界杯金靴面前，其實真的不夠看…
先不說世界杯，自己還沒在英超證明自己呢。
胡萊找過拉斯基之后，后者就確實一直都有在比賽中格外注意胡萊的動向。
沒過多久，查理·波特送出一腳傳中。
胡萊跑向前點，似乎是要去搶落點的。
海灣燈塔的防守球員則在跟著他，對他寸步不離。
而且還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這樣的防守強度，也難怪胡萊倒目前都還沒能打進中國球迷們心心念念的“中國球員在歐冠中的首球”呢。
海灣燈塔的中后衛布拉克·曼特古魯一直跟著胡萊，以防他有機會甩開自己獲得射門的機會。
他現在根本不去管足球在哪兒，雙眼目光就釘死在利茲城的十四號身上。
就在這時他看見胡萊身體晃了一下，緊接著突然往前栽去！
曼特古魯見狀條件反射地舉起雙手，向主裁判示意在胡萊撲倒的時候，自己手上沒有任何動作。
所以這可絕對不是自己犯規！
不過在胡萊撲倒在地的時候，他卻沒聽到哨音響起。
倒是足球從胡萊的身體上方快速掠過，也從目瞪口呆的曼特古魯身邊飛過…
拉斯基就在胡萊身后，看到足球飛過來，但他卻完全沒想到。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都被胡萊突然撲倒的那一下吸引了。他甚至還想要舉起手臂，向裁判示意對方犯規…
還沒等他把動作做出來呢，球就飛了過來，然后又從他眼前飛走了！
“波特傳中…胡萊摔倒了！還有！拉斯基…哎呀！”
賀峰看到拉斯基沒有做出動作，任由足球飛過去，遺憾地大喊起來。
話音未落，就看見在拉斯基身后，卡馬拉突然殺出來，迎著飛來的足球，直接側身掄腳！
半凌空抽射！
足球被他的正腳背抽中，如出膛炮彈一樣飛向海灣燈塔的球門！
海灣燈塔門將，同時也是土耳其國家隊的門將阿塔坎·阿爾斯蘭顯然也受到了胡萊在門前摔倒的影響，反應慢了半拍，當他看見足球飛向自己球門，再翻身回去騰空飛撲，為時已晚…
他沒能碰到球！
足球直接射穿了他的十指關，飛入身后球門！
“精彩絕倫！！伊斯梅爾·卡馬拉！！”馬修·考克斯放聲大吼，“他打進了利茲城隊史上在歐冠的首個進球！他還幫助利茲城扳平了比分！！”
拉斯基看見足球從自己眼前飛過，才回過神來自己錯過了什么，他連忙轉身試圖亡羊補牢。結果他剛剛扭轉頭去，就看見卡馬拉從他身后殺出來，迎著足球側身半凌空抽射。
那聲悶響在他耳邊回蕩！
進球的卡馬拉先是向球門里望去，確認足球飛進球門這才收回目光。
接著他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拉斯基，再望向撲在前點的胡萊，然后跑上去。
趴在地上的胡萊抬頭看見球門里的足球，知道這球進了，于是從地上爬起來想去找拉斯基擁抱慶祝——他還以為這球是拉斯基進的…
結果剛剛起身，就被卡馬拉抱入懷中。
“誒？”吃驚的他從卡馬拉的肩膀后面看見一臉懊惱跑上來的拉斯基，這才意識到——這球不是拉斯基進的，而是卡馬拉！
查理·波特也跑上來，一邊和他們擁抱，一邊抱怨道：“為什么伊斯梅爾你會跑來擁抱胡，這球難道不是我傳的嗎？！”
卡馬拉指著胡萊說：“他漏的漂亮…”
拉斯基聽懂了這句話之后，瞪大眼睛：胡萊剛才那是漏球？！
胡萊見狀就知道拉斯基應該是沒想到自己會突然漏球，所以才錯過了這次機會。
果然在結束完慶祝，返回自己半場的時候，拉斯基找到胡萊，用波蘭語對他解釋：“我以為你是被推倒了…我還打算叫裁判的…”
胡萊指了指跑在前面的查理·波特：“那小子傳球的高度不高不低的很尷尬，跳起來容易打到襠，彎腰就變成頭球…所以我只好整個人都趴下，才能把足球漏過去。”
拉斯基雙手捂臉。
胡萊拍拍他的肩膀：“別胡思亂想了，下次有機會不管是什么情況，先把足球射進球門再說。你瞧伊斯梅爾就很有經驗…哪怕進球被主裁判吹出來也好過這樣。”
波蘭天才十分無語，只能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在胡萊身邊，他覺得自己好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PS，一下子將近一個星期不碼字，再想要重新找到狀態確實很難。一回到家，我又回到了每天寫到凌晨兩三點的作息…原來在外面旅游的時候，每天還能十點過十一點睡覺，第二天早上六七點起床，作息規律又健康。結果現在老婆說我又一夜回到解放前，她則回到了喪偶式婚姻的日子…
我感覺在這本書完本之前還是盡量不要再這樣連續一周完全不碼字了。以后就算要出去玩也帶著電腦，爭取見縫插針地寫一點，能寫多少寫多少。
哪怕出去一周就寫了兩三章也行，還是得讓自己盡量保持在寫作狀態中才好。
真要徹底放松，等這本書寫完了吧…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按照我現在的寫作速度和劇情篇幅，最起碼還能寫到明年。但是明年上半年還是下半年那就不知道了。
總之，我不會給自己預先設定一個完本時間線，然后所有工作都奔著這條時間線去。
我也不會為了完本就刻意加快速度和節奏，我還是會按照之前的節奏和寫作的手法，慢慢來的。
但更不會為了趕上某個時間節點，就故意往書里灌水，重復一個賽季又一個賽季的比賽劇情，盡量把書像拉面一樣往長了抻。
什么時候完本，怎么樣才完本一定是根據小說內容本身來決定的。該想寫的地方我一定會不厭其煩面面俱到地寫，就像世界杯情節那樣，恨不得把九十分鐘的比賽每一分鐘都寫出來。
但該帶過的地方我也不會客氣，說不定一章之后書里時間就幾個月過去了。
伴隨著書中中國球員留洋大潮開啟，我也不會總是把視角聚焦在胡萊一個人身上，也不會僅僅只寫胡萊他們這一批人。
所以未來如果在好幾章內容里胡萊沒有作為主角出現，也請大家不要驚訝哦。
最后八月份前四天是有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