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萊進球之后,領先的閃星趁勢向金箭頭發動了更加猛烈的攻勢。
這段時間,金箭頭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他們就算是想要用反擊偷襲閃星的身后,都很難做到。
因為閃星的攻勢太猛了,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能夠拼盡全力保證不丟球就不錯了,還怎么可能會有余力反擊呢?
他們只能利用長傳球來試圖把戰火燒到對方半場,可是整體前提的閃星后防線,卻總能控制第一落點和第二落點。
到最后金箭頭壓根兒不考慮什么反擊了,收縮起來,專心防守,最起碼先別在上半場比賽結束的時候再丟一球…
就這樣,他們終于將0:1的比分成功守到了上半場比賽結束。
“上半場比賽結束!閃星在主場1:0領先大順金箭頭!任何一個看了上半場比賽直播的觀眾,恐怕都不會對這個結果感到驚訝。閃星在自己的主場展現了恐怖的控制力…”
在賀峰的解說下,電視畫面中,雙方球員正在退場。
電視轉播牢牢對準了胡萊。
“胡萊在這個上半場表現非常活躍,不僅有多次威脅到金箭頭球門的表現,還有一個進球…那個進球是非常典型的胡萊式進球,充分展現了他靈敏的嗅覺和機敏的跑位…”
賀峰憋得很辛苦,他其實很想展開說一下胡萊的狀態為什么這么好。但具體內容涉及到了對王獻科的一些評價,他作為中立的解說員,有些話就不好說了。
畢竟胡萊指控王獻科的事兒還沒有一個公論,自己作為解說員,在比賽中夾帶私貨是不可取的。
要是地方臺的解說員也就算了,他偏偏是全國性的媒體,央視的解說員。
特寫鏡頭中的胡萊一邊向場下走去,還一邊向看臺上揮舞手臂,臉上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容。
當閃星球員們興高采烈的走回更衣室時,他們的主教練趙康明已經在那里等著他們了。
和高興的球員們不同,趙康明表情嚴肅,等到更衣室的門被關起來之后,他才提醒所有球員:“別高興的太早啊,我們只是領先了一個球。別忘了,對手可是曾經拿到過聯賽冠軍的。掉以輕心的話,最后反而是我們成為笑柄…所以下半場我要要繼續向他們的球門施壓,堅持高位逼搶,爭取早點取得進球——只要我們能夠再進一球,勝利的天平就會倒向我們這邊!”
包括胡萊在內,閃星的球員們都收斂起自己臉上的笑容,認真地聽著趙康明講話。
一球領先不保險,這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不用趙康明多做強調他們就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與此同時,在客隊簡陋的更衣室里王獻科也正在給球員們鼓勁。
他一反常態地沒有大罵球隊在上半場的表現盡管他確實非常想罵人。
但在關鍵時刻,理智還是戰勝了沖動。他知道在這個情況下如果自己再繼續把球隊罵一頓,那恐怕不用等閃星有什么動作金箭頭自己就先崩盤了。
“…上半場我們表現的缺乏勇氣被對手的攻勢嚇住了,不敢反擊。下半場必須要改變這種情況,反正我們都已經丟了一個球,還有什么好擔心的?不要擔心身后只要我們能夠迅速扳平比分對方的勢頭就會被我們打斷!”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然后把目光在更衣室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靳勇。”
被點到名字的靳勇抬起頭來。
“下半場你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盯死胡萊。不管他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你都跟著他你留下的空當會有其他人來補,你不用操心這個問題。我要你保證對他寸步不離不讓他獲得任何起腳射門的機會。你的身體比他更強壯,好好利用你的身體優勢。”
靳勇點了點頭。
柴順看了一眼靳勇見他沒有說其他的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氣。
自從那天靳勇在更衣室里說了那句話之后柴順就格外注意靳勇的動向,生怕他變成更衣室里的定時炸彈。
到最后王獻科對全體球員們說道:“亞冠淘汰賽是兩回合的比賽,對方目前只領先一個球,并不能說明他們就有優勢了。只要我們能夠拿到一個客場進球,就能在晉級的競爭中獲得先機…”
他還是把兩回合比賽綜合到一起來考慮的。
只要他能夠最終淘汰閃星,就算中間經歷一些波折,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胡萊把話說的太滿,這就給了他機會。
哪怕這場比賽大順金箭頭不敵閃星,最終鎩羽而歸。但接下來無論是聯賽還是亞冠比賽,金箭頭都是主場。
只要金箭頭回到主場能夠擊敗閃星,并且最終淘汰對手,晉級四分之一決賽,就等于破掉了胡萊的豪言壯語。
所以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王獻科覺得自己的勝率更高,完全沒必要驚慌失措。
靳勇看著在自己身前站著的胡萊,瘦弱的身材看起來弱不禁風。
但他卻并不敢小瞧這個人。
他知道自己稍有疏忽,就可能讓對方抓住機會取得進球。
盡管他對王獻科心生不滿,可也不代表他就會在比賽中對胡萊腳下留情。
很快,閃星送出了一次傳中,靳勇跟著胡萊一起跑上去,然后兩人同時跳起,靳勇利用自己身體力量上的優勢將空中的胡萊稍稍擠開一點,再用頭把足球解圍了出去。
沒有頂到球的胡萊落地之后回頭看了一眼靳勇,然后皺起眉頭說道:“大哥你不行啊,看起來這么壯,怎么才把我撞開了這么點?我給說大哥,我高中的時候,校隊教練給我做力量特訓,他一下子…”
靳勇沒有等胡萊把話說下去,就冷冷地打斷了他:“我聽過了。”
“啊?”胡萊沒反應過來。
“你已經對我講過一次你高中校隊教練的故事了。”
“哈…”胡萊有些意外,“是嗎?”
“他把你撞出去了五米,那你覺得我能把你撞出去五米嗎?”靳勇反問。
他想用這樣的反問來讓胡萊好自為之,不要把同樣的招數在自己身上再使一遍。
哪想到胡萊卻搖著頭說:“我覺得你不能,大哥。”
“你…”靳勇被氣樂了,“別白費勁了,我不會給你射門機會的。我下半場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盯死你。”
胡萊聞言皺起了眉頭,不再說話。
見第一次把胡萊懟的說不出話來,靳勇臉上露出了笑容——看你小子還有什么花招!
接下來的比賽中,胡萊確實感受到了這個靳勇是如何寸步不離防守自己的,那真是字面意義的寸步不離。
他也曾嘗試拉出禁區,指望對方因為忌憚空當被利用而留在原地,但金箭頭馬上就有球員補了靳勇的位置,所以靳勇跟著自己跑了出來。
而且作為一個在禁區里才最有威脅的前鋒,他拉出禁區又有什么用呢?
還不如回到禁區里和靳勇正面剛呢…
對了,說到這個…
胡萊想到了林哥帶著他們做的那些針對性訓練。
因為胡萊身體瘦弱,一看就不是那種擅長身體對抗的球員。對手防守他的時候,基本上都會從對抗上著手,試圖用壓倒性的身體優勢擊敗胡萊。
所以林哥的針對性訓練,自然也有很多這種情況下的訓練。
他還記得林哥對自己所說的話。
要讓自己變成泥鰍,又滑又能鉆。
靳勇發現胡萊基本上不往禁區外面跑了,并且竟然還和自己頂上了。
這讓他覺得很搞笑。
跟個豆芽菜似的,竟然還想用身體來戰勝自己…他腦子里進了多少水才能這么想?
剛才在言語上懟贏了胡萊的靳勇似乎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和成就感中,他決定再刺激胡萊,要是能讓他心態崩了,那自己這場比賽也算是提前完成任務了。
想到這里,他哼了一聲:“勇氣可嘉,但很愚蠢。”
胡萊扭頭看他,咧嘴一笑:“瞧不起誰呢?大哥?我給你說,我的力量也是經過俱樂部特訓的,現在的我早就不是當初的我了。吶,別說我沒提醒你啊,你要這么只想著用身體來對付我,是會后悔的!”
靳勇露出了輕蔑的笑容,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胡萊一眼。
閃星的快攻沒有打出來,金箭頭的防守球員們落位很快。于是閃星的這次進攻打成了陣地戰。
陣地戰中胡萊自然只能背對進攻方向,尋找機會。
他站在禁區中路,靳勇頂在他身后,然后感覺很明顯,胡萊在和他較勁。
靳勇在心里冷笑一聲,你還喘上了是吧?
稍微一用力,他注意到胡萊被自己給頂得往外移了半步。
但很快一股力量從胡萊的身體上傳過來,對方似乎試圖擠回來重新占據位置。
呵呵,今天就讓你小子見識見識什么叫做“一力降十會”!
想到這里,靳勇又用力往前拱。
但這次,他頂出去之后卻沒有感受到力反饋,而是直接失去失去了重心,身體一個趔趄!
那股一直在和他較勁的力沒了!
幾乎是靳勇再次頂上來的同時,胡萊身體猛地往旁邊一偏,右肩下沉,直接就把靳勇給讓了過去。
就是現在!
胡萊晃開靳勇之后迅速轉身,同時陳星佚的傳球也送了過來。
兩個人仿佛真的是有著別人難以理解的默契一樣…按理說,在看到胡萊被靳勇纏上之后,陳星佚是不應該就這么把足球傳給胡萊的,因為那樣多半會把球權拱手相讓。
但陳星佚卻就是這么傳了。
而且他不是在看到胡萊晃開靳勇后再傳,而是在那之前便已經把足球踢向了禁區。
于是當胡萊轉身過來的時候,他的傳球也已經飛到了胡萊的跟前。
簡直是無縫銜接,一秒鐘時間都沒有浪費。
胡萊挺起胸膛,把足球卸下來。
看臺上歡呼聲乍起。
“胡萊…漂亮的擺脫!機會!”
毛軍正從旁邊殺過來,奮力鏟向胡萊,想要干擾他。
胡萊對他周遭所發生的事情似乎一無所知,低著頭的他現在眼里仿佛只有足球了。
他低頭看著落下的足球,抬起了自己的右腿,同時身體向左側傾斜。
門將鄭東林撲了上來,企圖封堵住胡萊得射門角度。
在即將接觸到足球的時候,胡萊的右腳腳腕向外一撇…推射!
足球就從鄭東林張開的手臂下面飛了過去,鄭東林揮了一下手,卻沒能碰到球。
毛軍正鏟過來,撞倒了剛剛做完射門動作的胡萊。
但胡萊正眼都沒瞧他一下,而是死死盯著他射門的方向。
在他的眼中,那顆足球在穿過鄭東林之后,最終抵達了終點,被球網一把兜住…
“球——進——啦!!!”
省體育中心再次歡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