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那么一刻,安靜的可怕。
每個人的呼吸聲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刀疤男望著丫丫,丫丫望著羅似錦,羅似錦安靜的坐在原地沒動彈。
視線里的三個人終于有了動作。
丫丫朝門外走去。
然后一步一步倒退回來。
刀疤男失望的看著那個背影,自己也被騙了?
真的嗎?
丫丫面對著小黑巨大的身軀,一步一步回來。
扭頭看著羅似錦。
“你是誰?為什么要多管閑事?”
羅似錦悠閑地站起身,“不裝了?技藝精湛,演戲界的小天才,才十五歲就能如此的爐火純青。為父報仇也可以隱忍這么多年看,你才是真正的大佬。
說吧,那封信是你寫的吧?你是誰?這才是我該問的。”
慢條斯理的話震驚了刀疤男。
刀疤男望著丫丫,小女孩臉上的震驚和難過全都不見了。
平和的似乎一點波瀾都沒有。
丫丫緩緩的走到羅似錦面前,神情倨傲,眼神里帶著傲慢。
“你問我是誰?你找的杜彬杰就是我父親,我就是杜美莎!”
擲地有聲,刀疤男第一個滾下床,實實在在摔下來的。
是被嚇得摔下來的。
“丫丫,你說你是誰?”
“師父,你別害怕,我是杜美莎,就是那個被你逼的跳樓的杜彬杰的女兒,我爸媽跳樓了,我沒死,很幸運不是?”
丫丫淡然的坐在刀疤男對面,兩個人四目相對。
“杜美莎!?你是老杜的女兒?你不是…那個男人不是說癱瘓在床?怎么會?怎么回事?”
顯然刀疤男被嚇得不輕。
“師父,你很害怕?你以為的永遠不可能活蹦亂跳的人居然一直就在你面前。我爸媽因為你沒了,現在我要求你闖三關還他們一個公道不過分吧?”
氣勢上丫丫似乎才是那個掌控者,上位者。
和剛才還楚楚可憐的丫丫不同,讓人心神俱亂。
“那…那個躺在屋子里的男人是誰?”
“就是你車禍的受害者,他的女兒才是癱瘓在床的那一個,而我用丫丫的名義活下來,隱藏在這里。”
刀疤男忽伏地大哭起來。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媽,那個該死的人是我,丫丫,我以為你跟著你爺爺回去了,當年的新聞說…”
“是啊,當年的新聞說杜美莎被杜老爺子親自接回去,杜家的大小姐回到了杜家,杜家的孤女有杜老爺子的庇護,自然可以過得很好。”
“可是誰知道杜家的大小姐因為昏迷不醒在醫院呆了三天,就遇到了杜家的司機和保姆要來殺人滅口,不是大慶叔叔幫我,用真正的丫丫代替了我,杜美姿怎么可能放過我。
真正的丫丫成為植物人,下肢癱瘓,口不能言,昏迷不醒,五年來那個丫丫被照顧的很好,就躺在青山精神病院里,方便讓杜家的那一堆黑心夫妻隨時觀察。
也可以讓他們安心,不然我會怎么死都不知道。”
羅似錦松口氣,她猜測到丫丫和杜彬杰有關,也知道杜美莎不是真的杜美莎。
但是沒想到丫丫就是杜美莎。
看起來那封信恐怕也是丫丫寫的。
“丫丫…”
刀疤男的話被杜美莎喝止。
“別叫我丫丫!你該知道我父母叫我莎莎。”
眼前的丫丫居然氣勢逼人,刀疤男沉默不語。
一天之間,所有的生活天翻地覆。
當年的好兄弟的女兒居然一直在自己身邊,他都不知道,這些年他的痛苦煎熬,一直都在丫丫的眼中。
想一想這孩子天生聰明,的確怎么可能韜光養晦這么多年,偏偏在這個時候就為了二百塊錢露出馬腳。
這是逼著自己去闖關。
“莎莎,我對不起你爸媽,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要我闖關,我去闖,你回去吧!你要什么我都給你,要我的命,給你。”
刀疤男說完這話,再也不看杜美莎一眼,轉身走出去。
只有隱隱的咳嗽聲傳來,杜美莎冷漠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石化了。
羅似錦嘆息一聲,悠長的嘆息仿佛驚醒了杜美莎。
杜美莎冷漠的回過神,盯著羅似錦。
“你看我干什么?路是你自己選的,想怎么走是你自己的意思,看我也沒用,我做不了什么。”
羅似錦慢悠悠的走到門口,“我買明天機票回去,你等著迎接接下來的大小姐生活,希望你過得開心。”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為什么會不開心?我會很開心。我終于可以做回我杜家的大小姐,我憑什么不開心?”
杜美莎憤怒的像是一只小獸一樣的嘶喊聲,響徹整個院子。
羅似錦回眸,眼眸里是一片清明。
“只要你真的開心就好,既然開心?這么多年憑你的手段,要想回到杜家揭穿那個杜美莎的身份易如反掌。你卻一直沒這么做,守在這里就是為了報仇雪恨?
你也就騙騙你自己而已,小丫頭,你才15歲,何必不遵從自己的內心,要強當不了飯吃。在你心里,也許把他當成了你自己的父親,你貪戀父親身邊的這些溫暖。
又憤恨自己和他之間無法解開的仇恨。這種又愛又恨的感覺,才是你現在要這么做的手段。我不知道玉石街的那三道關口會怎么樣?
如果數百年來只有兩個人闖過去,那么你是要這個?要他去死?你心里又進又愛又恨又怨的父親去送死嗎?如果那是你的本意,你就算我多說。
如果不是,你好好想一想世界上有什么樣的仇恨解不開?”
“你不是我,你怎么會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是我,你知道這五年來我是怎么過的?父母一夕之間全部去世,而我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也許跟父母一起跳樓身亡。
這已經夠慘的了,可是還有喪良心的司機保姆想拱著他們女兒的上位。我父母當初對他們多么好,他們兩口子吃在我們家住,在我們家,甚至他們女兒上學,所有的待遇都和我一樣。
結果沒成想有一天忽然之間保姆的女兒代替了真正的大小姐,恨不得弄死我。
你以為那個躺在床上癱瘓多年,變成植物人的女孩兒,是真的變成植物人嗎?他們只是被那一對黑心的夫妻為下了某種藥,如果不是大慶幫我的話,那么現在躺在那里的那個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