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他走進籬笆院,不多時拿出兩根魚竿以及兩件蓑衣,自己穿了一件,又遞給李道一件。
“大海上氣候無常,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下雨,特別是在東海與淵海的交界處,有時候雨一下就是幾個月。”
“有時候下半柱香就停了,過一會兒又會下半柱香,雨具是必須要準備的。”
李道聞言,把蓑衣穿好,其實這就是一個儀式感罷了,到了他們這個境界,講得就是個返璞歸真…通俗一點講,就是逼格。
不然的話,隨便撐出一個元氣屏障,就可以隔絕所有的風沙雨水,穿蓑衣,只是象征性的表示一下“我,只是一介凡人。”
“會釣魚嗎?”
顧傾山又遞給李道一根魚竿。
李道笑著接過:“比較拿手。”
顧傾山輕輕頜首:“那就先釣魚。”
說著話,便背著手,邁著青石階梯,向劍島的最高處走去,李道沉默著跟在他身后。
直到走到了最高頂,那里有一處垂直向海面的萬丈絕壁,顧傾山坐在一塊平滑的石頭上,輕輕拋了一魚竿。
然后,一條由劍氣組成的透明絲線,垂直落海中,絲線的另一頭是一團被當作餌雷霆閃電。
李道也不說話,坐在旁邊,有樣學樣的將劍絲拋了下去。
半晌后,顧傾山才道:“聽說你有個廚子,做菜做得特別好。”
李道點頭:“他叫朱耽,算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
“也對,只有最信任的人做的飯才能吃,不然很容易被暗算,他幾斗?”
“呃…七品。”
顧傾山不說話了,他無法相像,李道最信任的人,而且還是廚子這么重要的崗位,竟然連超品都不是。
那肯定是沒辦法進入虛空的,那接下來,誰做飯呢?
讓他下廚給李道做飯,肯定是不可能的,讓李道下廚,估計對方也不樂意,想著這些,顧傾山就一陣牙疼。
早知道這樣,方才在離開霧島的時候,就應該把江婉或是洪勝男帶上的…唔,好像離開霧島的時候根本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直到來到這里之后,一直間不知該如何跟李道這個新劍主,打開語言上的突破口,因此選擇了釣魚。
開始釣魚之后,又琢磨著魚被釣上來之后,是需要烹飪的,于是便就到了廚子…一時間,顧傾山突然失去了釣魚的興致。
“嚯!有大魚!”
旁邊的李道突然感覺到有東西在咬鉤,而且份量不輕,果斷撤鉤,一條二十丈長的蛟龍被釣了上來。
見得這一幕,顧傾山幾乎是下意識的出手,凌空飛起的蛟龍在瞬間被分成了數塊,最鮮嫩可口的部位被留了下來,其余的落入了大海。
看著面前幾十斤的蛟龍肉,顧傾山一陣后悔,接著又是一陣可惜,后悔是剛才出下意識的出手,可惜是因為這上好的蛟肉,沒人烹飪,白白浪費掉了。
李道倒是很高興,早就聽說淵海有蛟龍,是那種真正的蛟龍,與詭嶺那種殘次品的走山蛟,覆水蛟完全不同。
為淵海之霸主,身上大多數地方是不能吃的,有劇毒,但某些部位的肉質,卻極為鮮美。
只要處理得當,就是世間無上美味,珍貴無比,即便是門閥的掌舵人,那些大太宰,大王之類的,也很難享受到這樣的美食。
畢竟,有資格能在淵海獵殺蛟龍的,非超品者不能做到,除非是特別喜歡這一口的,也沒哪個超品愿意冒著生命危險,會來淵海做這種事情。
李道這個土包子,雖然如今貴為劍主,也是從來沒有吃過的,惦記了好久,還專門讓朱耽跟人請教過,蛟龍肉該如何烹飪。
打算以后自己過來獵那么一兩頭,今天,可算是得償所愿了。
喜滋滋的一邊分割這些蛟龍肉,一邊問道:“聽說,這東西需要特殊處理才能吃,你知道該怎么弄嗎?”
“唔…已經處理好了,粗糲的,有毒的,難吃的,全都掉進了海里。”
“不錯啊,老顧,挺會享受,看來以前沒少吃吧?呵,也對,一個人住在這么個鬼地方,除了吃點蛟龍肉,確實也沒多少樂趣…愣著干什么,幫忙啊,趕緊的,先弄口鍋來。”
“唔…好。”
李道小心翼翼的切割著蛟龍肉,顧傾山則發動規則之力,汲取了一些周圍山石間的鐵元素,鑄了一銀光發亮的大鍋。
順便還弄了個烤架,以及一個煎盤,勺子,小碗,小碟之類的,還用一塊大石頭,弄出一張石桌,兩個石椅。
想了想,一步虛空,又去山腰處的籬笆小院里,拿來了一些調味料回來,李道已經將蛟龍肉處理好。
幾十斤蛟肉,一大半用“時間禁止”將其禁錮,打算帶回去交給老朱處理。
另一小半,一些浸泡在冷水里,以作燒烤,生煎之用,其他的放在鍋里大火烹煮。
處理好這些后,兩位劍主相對而坐,等著開始這饕餮盛宴。
坐好后,顧傾山微微皺眉,又想到了什么,于是站起身來,一步虛空,再次回到籬笆院,拿來一個碩大的青銅酒壺,以及兩個玉瓷杯。
各自倒了兩杯,面無表情的說道:“嘗嘗,我當年進入墟荒,在龍庭內尋得的御酒,一直沒舍得喝。”
李道看著杯中清冽的酒水,暗暗吐槽,這少說也一萬多年了,到現在還能喝嗎?
但也只是心里的調侃而已,這是神酒仙釀,自然不能與世間普通的酒水相提并論,端起杯子,一口喝光。
果然不同凡響,以他如今的位格,喝下后也只覺得全身一片暖洋洋的,所有的經脈都變得十分舒暢。
先前大戰氣海中氣損失的元氣,瞬間被補了回來,這御酒,對于超品來說,是無上補品。
但對超品以下,則是要命的毒藥,哪怕是九品上,乃至長壽生,喝這么一口,直接就會被自身元氣撐爆。
當然,如果能做到稀釋的話,則另當別論…
喝光杯中酒,李道搓了搓手,準備大快朵頤,但片刻后,他卻愣住了:“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