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嘲笑,被愚弄的阿朵朵這一刻無比絕望與憤怒,她決定,不活了!
于是“啊!”的大叫一聲,報著同歸于盡的念頭,撲向毒蛟婆,毒蛟婆更開心了,嬌笑的同時,身后張開一道虛空之門,迅速消失不見。
阿朵朵一擊打空,茫然無措,這是什么法門?
“咯咯咯,繼而…”
那聲音自她背后轉來,阿朵朵轉身,便見毒蛟婆正笑盈盈的看著她,于是她再次撲向對方。
又是一道虛空之門,毒蛟婆消失。
如此三番五次,阿朵朵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
她悲憤的意識到,原來以往那看似“勢均力敵”的對決,只不過是對方在閑極無聊的情況下,想跟自己玩個小游戲而已。
而如今的她,在這般恐怖的實力面前,竟然連自殺都做不到,這又是何等的可悲。
“你…你殺了我吧!”
最終,她委屈的哭了起來。
“殺了你?呵呵,那我以后的日子該多無聊啊,在你將‘蠱之規則’推演到極致之前,千萬別有想死的念頭。”
就在阿朵朵萬念俱灰之時,救星來了,一個聲音陡然自下方的某處山嶺間傳來。
“看你們半天了,一大把年紀了,欺負一個小姑娘,欺負弱者算什么本事?有種跟比你強的人去打啊,太丟人了,爺實在看不過眼。”
毒蛟婆大駭,轉目瞧去,便見不遠處的山嶺間,一名穿著土黃布褲褂,身材魁偉,袒露膛,筯肉虬結的昂藏漢子,嘴里叼著一根草莖。
正依靠在山石上,腦后枕著一柄五尺長,六寸寬,插入簡陋皮鞘的大刀,神態悠閑,目空一切,霸氣凜然。
這人是什么時侯來的,為何自己在此前竟沒有感知到半分。
心中一提,美目微瞇,毒蛟婆沉聲道:“閣下何人?”
那昂藏漢子吐掉草莖,站起身來,緩緩將大刀自皮鞘中抽出,呵呵笑道:“不才陳煩,陳是陳年舊事,陳兵列陣,陳…嗯,的那個陳。”
“煩呢,就是佛典記載,去除三千煩惱絲,趕緊剃個大禿瓢的那個煩,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江湖人稱爺一聲‘霸刀’,老妖婆,記住了嗎?”
言落下,突然一陣莫名刀氣爆發,強橫無比的形成了一道刀勢規則,在阿朵朵錯愕的神情中,將她包裹。
須臾之間,她便到了陳煩身邊,在此過程中,毒蛟婆并沒有任何動作。
陳煩嘿嘿一笑,一把將阿朵朵攬在身后,說了句:“大人打架,小孩子別參與。”
這只是個隨意的舉動,他卻并未意識到,自己的大手在這個過程中觸碰到了阿朵朵鼓脹的胸膛上。
他更不知道,在此之前,阿朵朵正用情蠱之力,與毒蛟婆對抗——燃燒情欲之蠱,情被放大便是希望,欲被放大便是好戰。
情,不光只是愛情,還有其他的情緒,諸如親情,友情等等。
欲,不光是歡愛欲,還有求生,求知之欲等等,這便是所謂的“七情六欲”。
這樣的情與欲無限放大,在阿朵朵最絕望的時侯,突然間有一個“救世主”降臨在她面前,結果便可想而知了。
被霸刀推在身后,阿朵朵一口氣泄了,嬌哼一聲,險些癱軟在地上。
毒蛟婆鳳眼微瞇,盯著霸刀看了半晌,才緩聲道:“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此來是何意?”
霸刀呵呵笑道:“爺打架打輸了,輸了就是輸了,爺認了,然后跟一個王八蛋喝了‘一杯酒’。”
“他說,讓爺在西南這邊盯著點兒,雖然你這老妖婆幾百年沒有動靜,但也說不定什么時侯會發瘋。”
“爺雖然心里不服,但真的打不過他,那就認了,爺光明磊落,才不像商安之那娘們兒呢。”
“既然輸了,那就愿賭服輸,聽他的話,過來鎮壓你這老妖婆,免得你四處亂跑,爺守在這里三五年,原本是不想招惹你的。”
“沒想到啊,你還真敢離開詭嶺。那么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滾回詭嶺,大家相安無事,二,爺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了…”
毒蛟婆又怎容這后輩欺負,于是兩人二話不說就打了起來,一道道虛空之門在方寸間出現,一束束刀光于須臾間綻放。
打到最后,毒蛟婆顯露騰蛇本體,霸刀百丈法相出現,狠狠一刀斬在她的胸口上,毒蛟婆慘叫一聲,迅速逃回詭嶺。
這一戰持續了半個月才結束,阿朵朵都看呆了,那個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間的“蠱神”,竟然被那偉岸的男子給打敗了?
這徹底顛覆了她的三觀。
毒蛟婆逃走后,霸刀來到阿朵朵身邊,問道:“你是從詭嶺出來的,對那里熟悉嗎?”
阿朵朵失神片刻,連忙道:“熟…熟悉,很熟悉。”
“好,你帶路,去詭嶺,爺斬了那老妖婆,徹底清理干凈,以絕后患,這片地方,爺也不想呆了,去他媽的顧傾山…”
于是就這樣,兩人再度回到詭嶺,結果…
“媽的,這地方太邪門了,爺在這里竟然打不過她。”
霸刀傷痕累累的回來了,氣急敗壞。
阿朵朵安慰道:“這里畢竟是蠱神的主場,爺您暫時對環境不熟悉,不如先退一步…”
“爺這輩子從來沒有退縮過,再來!”
過不多久,霸刀回來后傷的更重了,皺眉沉思道:“看來,單打獨斗不是個事兒啊,那個誰,你叫啥名?”
“奴婢阿朵朵。”
“爺聽說,阿氏是邊民大姓?找人嘛,誰不會,你本事也還算行,去給爺帶些人過來…”
如此這般,便開始了斬龍嶺一線的漫長對峙,在此過程中,阿朵朵時隔六十多年,回到了邊民部族。
很輕松的將各部族的首領斬殺,成為西南邊民蠱族,奉若神明的“大阿姑”,并且帶領邊民,走出大山。
從南向北推進,以毒蠱之術為基,不過短短十余年,便讓中土東南一地噤若寒蟬,很多大人物想要跟她當面談一談。
而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只是把自己當做霸刀爺的奴婢,對他崇尊,膜拜,又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