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司算是被徹底的一鍋端了,治安司高層,唯二的漏網之魚,便只有刑名大捕陳明覺,與緝寇大捕沈沁了。
他們二人正帶著手下一眾捕頭捕快,在飛天河上配合貴姓勢力,與特勤大隊做戰呢。
畢竟治安司,也就刑名與緝寇兩個單位,算是戰力不錯的,李惡海麾下的那群貴姓便將他們一同帶上。
不帶也不行,一方面是貴姓人等確實人手緊缺,需要他們這股力量,而另一方面…誰讓血侯打的是治安司的牌面呢?
什么事情也要講個名正言順嘛。
沒有抓到“金蟬”沈沁這個曾經的頂頭上司,陰寶寶心里挺遺憾的,因為她知道,這賤人跟葉翔不清不楚。
葉翔那個挨千刀的,背著自己不知道跟那賤人約了多少次,直到血侯來到中都后,這種事情才算杜絕。
每每想起,陰寶寶就恨的牙根癢癢,原本只是因為工作壓力大,為了派遣寂寞,兩個看對了眼,才時不時的約幾炮。
但什么事情也架不住一個“日久生情”,殺手也是人,殺手也有情,這個殺手不太冷…不知不覺間,陰寶寶便將葉翔視做“自家男人”。
她對沈沁沒有怨念才叫怪呢,而且這個女人還是敵對方的,若是抓住的話,還不得把她給整死?
陰寶寶這次突襲治安司的行動,完全就是臨時起意,原本的計劃當中,戰略三處根本沒有做出這樣的部署計劃。
可這一戰所帶來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由于《新晚報》上宣傳了昨日玄武道各路“俠士”救援飛天河的義舉,再加上以“蘭君子”“菊花先生”“熾陽大俠”為首的諸多文士的鼓吹。
初止這天,便有更多的人參與到飛天河的爭奪戰當中,一船又一船,自發的趕去,這里面絕大部分是玄武道人士。
也有一部分來自于青龍、朱雀兩個道口,以及域則海子的熱血之士,但這終歸是少部分。
更多的人只是在口頭上,義憤填膺的指責治安司,乃至血侯的“不當礽子”,順便贊揚一下玄武道民眾的慷慨悲歌。
玄武道這邊,出奇的維穩所沒有阻止,而是發現這些苗頭后,暫時的將他們叫停,讓一些巡邏隊人員參與其中。
順便還給他們配發了元氣火銃,鐵皮丸子,以及一部分手炮,認真的叮囑一番,讓他們知道注意事項。
昨天參與義舉的,從各處河岸出發的,零零總總算下來,也就不到千人左右,而今天卻已經膨脹到了將近三千人。
與此同時,一部分隱藏起來,來自西北俠宗的“戰術指導員”也隨船同行。
“戰術指導員”們雖然抵達中都的時間比較短,但是基本上摸清了左鄰右舍武者的一些情況,近一段時間與他們相處的是頗為熟絡。
在船只行進的過程中,這些“戰術指導員”還不忘與左近人等說一句:“到時候大家聽我指揮,我說該怎么打,大家就怎么打…”
然后不免就迎來一波嘲諷:“誰還不知道你,你才五品,裝什么大尾巴狼?憑什么要聽你的。”
低品階的“戰術指導員”們也是頗為無奈,為了臨戰時不亂陣腳,只得說道:“戰陣之法,與武者比斗完全是兩回事,這方面我頗有經驗,請大家相信我。”
別人自是不信,亂亂哄哄。
指導員們只好耐心解釋,說他們來自外四方,外四方門派之間的戰斗方式,與中都幫會亂糟糟的火并是完全不同的。
又說道為什么特勤勞隊跟貴姓家勢力,那么厲害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本身懂得戰時配合,與一窩蜂也似,沖上去有著本質的不同。
這些隨船而走的,大多數都是六品以下,亦或是一些六品武者,土生土長的中都人,自然不知道外四方門派的斗爭方式是怎么樣的,又有怎樣的陣形配合。
而外四方能夠來到中都的,斗爭失敗的,基本全是七品,或七品以上的高階武者,但類似這樣的武者,早他媽飛了,誰還會擠在船上?
聽得指導員這般說法,為性命記,他們自然不免要多打問幾句,外四方那邊是個什么情況,指導員便一一答了。
這里面其實也不乏類似昨日,青衣記者與黑袍劍客這般的高品存在,他們的目的也比較簡單。
一方面是受到感召,覺得治安司與血侯太他媽的欺負人了,怎么著為了自己也得搏回命,不然等著以后餓死?
另一方面,隨船而行,也是為了策應,救護同樣有著熱血,懂得抗爭的低品武者,倒是一番好意的。
此中同樣也有一些來自外四方門派的,曾經或許也當過掌門,門主一類的角色,聽得指戰員們的說法,深以為然。
被勾起了興趣,相互間就此聊了幾句,諸如陣法的配合啦之類,并且還會反駁幾句,諸如同種功法陣形的配合之類。
一個劍修的門派,不可能跟練刀或是練槍的配合在一處,因為那是需要彼此氣機牽引的,還需要長期的磨礪,如此才能達到默契,咱們這樣的,想要組成戰陣太難了。
指導員們就說了,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但有時侯也要因地制宜,君不見特勤隊與貴姓家諸多人等,他們并非出生同一門派,功法也相左,可為什么他們有著那么強的戰斗力呢?
…如此吧啦吧啦的說了一通,然后幾名高品武者就驚了,這般高明的戰陣之法,他們以前是從未聽說過的。
這些經完全脫離了某一門派功法相連的配合之道,而是以個人為單位,輔以二三人相近功法者彼此聯手。
再以不同陣形的變化穿插,或是以個人的能力,做出的戰陣之法,瞧著零散,但其內里亂中有序,卻與什么森然的“刀陣,劍陣,槍陣”等等,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某一條船上,一個花白胡須的老者,定定的看著正在為大家講解的一位戰術指導員。
突然問道:“小兄弟自來外四方哪里啊?”
指導員停止了講述,微笑著隨口回了句:“哦,西北。”
也沒在意,沖著老者微微點頭,繼續講解配合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