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歸屬于副司郭懷禮管轄,然而近年來,郭懷禮覺得自己快要“退休”了,而且也撈夠了,便懶得再管事情,權力基本上就下放給了他們。
陳明覺與沈沁,近年來便越發的囂張起來。
如果按照普通的邏輯來說,在上司不管事,馬上就要退的情況下,這個時候的陳、沈二人應該正處于明爭暗斗,爭權奪利的情況。
可偏偏,兩人平時還相處得挺不錯,糾其原因有三點,第一,就是有關于治安司的制度,不管是大司官也好,大捕頭也罷,任期只有二十年。
二十年后,反正你撈也撈夠了,那就麻溜收拾鋪蓋滾蛋,沒有上升的途徑,不可能有等上一任副司走了,大捕就能頂上去這一說。
治安司高層的任免,是由中都城內的貴姓家投票說了算的,總之你只有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別讓中都城出太大的亂子就好。
等你的年限到了,自然會有別的人來接替你的工作。
二來呢,則是因為沈沁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干練風流,有魅力的女人,陳明覺對她總有那么一點不靠譜的心思。
別說是陳明覺了,其他幾位高層也對她有那種心思,這里面還包括大司官律問平與同為女人的沐紅藝。
而沈沁呢,雖然風流,可她本人卻不提倡“辦公室戀愛”,只是略略的勾著他們,讓他們以為,或許某一天自己就能得手滴亞子。
因此上,陳明覺總是對沈沁報有一定的幻想,有時候也是處處讓著她的。
那第三點,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沈沁雖然戰力爆表,但人緣很好,而且她們家三代大捕,幾乎都趕上‘世襲’了,足可見沈家在中都地位。
陳明覺一個靠乾坤倒轉會發家的“泥腿子”,怎么跟她比?打又打不過,人家九品上,他才八品。
并且雙方也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沈沁從來不過問陳明覺手上的事務,他私底下利用乾坤倒轉會撈了多少好處,沈沁也不眼紅。
因為對于沈家“三代大捕”來說,真的沒必要眼紅幾十,幾百萬金的必要。
若是雙方的公務有所重合,不太重要的,沈沁便由著陳明覺來,若是很重要,陳明覺便會主動謙讓。
由此一來,他們之間,又有什么理由相處的不和諧呢?
今天這一場聚會,在沈沁看來,不過就是同僚之間的普通聚會,大家借著中都城最近大火的評話《射雕英雄傳》,在一起聚聚,聯絡聯絡感情。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等宴會結束后,已是午夜,沈沁離開了域則海子某一處環境頗為雅致的小島,坐在“私人游艇”上,琢磨著近來的布局,以及今夜將要做的事情。
此前,她將“老伯”來自名門正派的事情,透露給飛船幫,其目的只有一個,便是讓汪海權將這一消息,帶給他的主子張氏在中都的話事人。
張氏與公侯府最為親近,雖非公侯府“封臣”,但兩家也是相當鐵的鐵桿了,“鎮山公”李伯純與張氏家主,更是血盟兄弟。
同屬于鎮山公一脈的“伯爺”,對名門正派總門掌,“浩然正氣劍”李浩然冒充貴姓家的事情,很是感到深惡痛絕。
那么由此一來,當張氏在中都的話事人,知道李浩然派人到了中都城,有什么理由不搞不搞事情?
這可是“立功”的機會呀,張氏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事后將此匯報上去,張氏在中都立刻水漲船高。
張氏出手后,便可以壓制住快活林,讓老伯暫時沒辦法支援黑拳與飛船二幫,然后等自己解決掉黑拳飛船,轉過頭來便立刻對付快活林。
兩相夾擊之下,那壞了自己生意的老伯,豈有不死之理?
完美!
只是可惜的是,“血蟬”見不得光,暗地里擔負著伯爺的榮耀與使命,不能與張氏光明正大的聯系,不然的話,又何必要通過飛船幫來傳遞這一信息?
對此,沈沁感到遺憾的同時,也很郁悶。
不過好的一點是,午后從“青蟬”陰寶寶那里得到的消息,張氏已經秘密的開始動起來了,動手的時機,便是今晚!
這個消息,是再三確認過的,這讓她感到很開心,打擊名門正派,覆滅孫玉伯,為伯爺披荊斬棘,就在今晚!
想著這些,沈沁心中一團火熱。
而她又哪里知道,此時,正有一個“幽靈”,遠遠的墜著她,她更不可能想到,有一張大網,已然開始向著她漸漸緊縮了過來…
張氏確實“動起來了”,動起來的原因是,白圣飛白天的時候,親自過來拜訪張氏話事人。
“張老叔吶,不久前接到消息,這‘血蟬’又要搞幺蛾子了,上次在我這里吃了個大虧,嚴重打擊了他們的威望。”
“所以這幾天專們對付五大幫,可是這口氣,他們怎么可能忍的下去,便又打起了咱們白虎道的主意…”
“…不瞞張老叔你說,我上次雖然殺了不少‘血蟬’,算是大獲全勝,可那是因為他們先刺殺了梅鳳娟,讓我提前有了準備,饒是如此,我這邊也死了很多人…”
“…他們肯定是不服的,搞不倒我白某人,還搞不掉其他的貴姓家?借此,再立個威,張老叔可不能松懈吶…”
張氏話事人一聽這話,有些慌,問道:“這幾天不是平平安安的么,怎么…這消息可靠嗎?”
白圣飛道:“可不可靠我不知道,但老叔你是知道的,我自從做了這報紙的營生,手底下可是養了很多‘記者’。”
“他們高低貴賤什么人都會接觸打問,探得這消息后,便報到了我這里,雖然不知真假,但不可不防啊。”
張氏話事人道:“這白虎道貴姓家多了,我張氏于公侯府的地位,你也是知道的,‘血蟬’他們瘋了,才會拿我張某人開刀。”
“哼!”
白圣飛輕笑:“他們就是瘋了,若不瘋,又怎么敢做出這種事情來?老叔,咱們算一筆賬,自打這中都開始‘鬧血蟬’,您家虧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