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會頭上的主子爺更多,中都城的貴姓家們,但凡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總要委托他們去做,幾處討好,主子爺們即覺得他們臟,又離不開他們。
而粉衣樓此前之所以會被針對,一來是因為“悶三兒”背后的主子,漸漸不管事了,有淡出中都的想法。
其二則是因為“悶三兒”久不露面,主子覺得她有什么別的想法,便向外露了點消息。
因著這兩個信息,其余四大幫,便開始對粉衣樓蠢蠢欲動,“悶三兒”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些異常,這才請托快活林調查“粉衣樓間諜案”。
但是現在,有一塊更大的蛋糕放在大家面前,有什么理由不去吃呢?所以粉衣樓的事情,也就放在一邊了。
至于快活林上面的“主子”是誰,呵,你猜…
李道與諸人密謀一番,到得后半夜,便散場了。
臨別時,李道拉住律問平道:“大司官,你有沒有想過改個名字?比如律香川什么的?哦,沒別的意思,只因為你這個姓實在太罕見了。”
律問平微微皺眉,問道:“老伯何意?”
李道擺擺手,道:“玩笑,玩笑話罷了…”
這一場見不得人的會議就此結束。
回到后院正堂屋,江婉還沒睡,正與洪勝男坐在一起下棋呢,見得李道進來,江婉連忙迎了上去,幫他脫掉了寬松的外袍,順便遞了塊熱帕子給他。
李道一邊擦著臉,一邊問道:“你那邊怎么樣了?”
洪勝男捏著一顆黑子,輕輕的搖了搖頭:“怎么說呢,收獲還是有的,但不盡人意,‘血蟬’的組織架構,嚴密的超出了我的預估。”
“唯一可以確定的只有兩點,中都的‘金蟬’是個九品上,還是個女人…因為她留在破道觀里的香粉味,是出自‘詩雅’,這個我二姐常用。”
李道微微皺眉,問道:“別的呢?九品上,女人,沒了?”
“呵,你還想要怎樣?”
洪勝男丟下手中黑子,道:“且不說丟下尸體后,那道觀內的森嚴,我若冒然出現在那里,豈不惹人懷疑?因此只能遠遠看著。”
“再說了,就算我有極速,能追到她,但問題是我能追嗎?追上她又拿不下她,豈不是又要壞事?”
她說的也是正理,李道無奈的嘆了口氣,但不管怎么說網已經灑了出去,并且還弄到了一些關鍵的信息,這就足夠了。
“行吧,至少你已經記下了她的體貌特征,將來不至于認錯人,另外,最近一段時間你盯著點鷺兒島上的工程…”
“行行行,我這就走,不耽誤你們兩口子親熱。”
洪勝男如此說著,站起身來。
江婉突道:“五姐來來回回挺辛苦,不若便住在這里吧,在這房里睡下,明早回去。”
李道瞬間驚了,不可思議的看向江婉。
江婉背著手,悄悄將玉腕上的碧玉鐲子脫下,藏好。
洪勝男想了想,道:“也對,來來回回的跑,怪累的,今晚我便宿在這里了…”
“不,你應該回去,那里很重要!”
李道義正言辭的反駁,然后講了種種大道理,一直講到快要天亮時,洪勝男終于受不了了,氣哼哼的離開。
“我走還不成么!”
見她走了,李道轉目看向江婉,他需要一個解釋。
江婉赧然道:“妾身雖已八品,然則余傷過重,還需休整,近來伺候相公有些吃力,五姐干練達聰,是相公的好幫手,又鐘情于相公,因此…”
李道無奈嘆息,拍了拍額頭,打斷:“你直接說,你收了她多少好處。”
“全在這里了,請相公過目…”
江婉依依不舍的拿出了碧玉鐲子,發間金步搖,凝珠翠玉扳指,三樣東西瞧著值幾萬金的樣子。
“這都是五姐送給婉兒的首飾,婉兒也沒想別的嘛,就是給咱家積攢點家當,等相公需要用錢的時候…”
“所以你就讓我賣身?”
“不是啦…”
“你良心痛不痛?我對你如此忠貞。”
“不是啦,相公你聽我說…”
“我很傷心,你傷了我的心,你如此作法,我與‘男風館’的那些油頭粉面的男子何異?”
“相公,不是這樣的…”
“我不想聽!你在作賤我,也在作賤我對你的感情,你對不起我對你付出的愛,想我李浩然,生平不二色,未曾想,我所鐘愛之人,竟然出買了我,我很心痛。”
“相公,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覺得,嗚…妾身伺候不好相公,相公是有大本事的人,守著妾身一個不妥當,相公這般的人,就應該妻妾成群,多子多孫…”
“不要說了,你傷害了我,玷污了我對你純潔的愛,我將來該怎樣呢?是繼續守望我們之間的愛情,還是該因此而萬念俱灰,成為熱情燃燒后的殘渣?”
“…呃,相公,你當渣男吧,婉兒不介意。”
“這個,跟劇本有點對吧?”
六月末七月初的這段時間,中都城最熱鬧的話題,便是有關《中都日報》的,人們總能在看過“百曉生”《射雕英雄傳》之后,察覺到某些以往未曾注意到的信息。
這其中有廣而告之的中都某些商家的信息,也有諸多鎖事的報道,倒是讓人耳目一新。
在某一個小版塊上,《中都日報》其后的日子里,很自然的消除了有關“周氏不倫案”的報道,從而著重報道了其他幾件駭人聽聞的事件。
就比如說,七月初三的這天,朝鳳幫某位舵主,在半夜時,莫名的死于自己家中,而且還被大卸八塊。
治安司對此介入調查,言說疑似乎殺手組織“血蟬”所為。
其后幾天,又發生了諸多命案,死的人皆是朝鳳幫的骨干,由此一來,幫主辛五郎坐不住了。
接受了《中都日報》某位記者的采訪,辛五郎直言說要與“血蟬”開戰,不管其背后是何勢力。
“血蟬”對此立時作出了回應,朝鳳幫中層干部在短短的三日之內,被殺掉十三名,朝鳳幫大亂,辛五郎慌了,主動要求通過“媒體”與血蟬進行和談。
某一個無意暴露身份的“雪蟬”回應公眾,言道:“血債血償!”
如此輿論之下,中都城瞬間被引暴了,《中都日報》也就此跟進,人們的目光集中到了“血蟬”與朝鳳幫的你來我往。
在此其間,辛五郎曾經拜會過飛船幫主汪海權與黑拳幫主楊童,二人態度曖昧,說了些有的沒的。
他甚至還拜訪過苦水街,快活林的老伯。
老伯說道:“這事,很難辦吶,我可不想跟‘血蟬’對上…”
最終,辛五郎付出三百萬金之后,老伯這才勉為其難的派葉翔過去幫忙助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