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心說,你是見過這方圓百里最窮的馬匪。點了點頭,向白珠使了個眼色,白珠會意,向著后堂走去。
趙猛見得如此,心頭松了下來,道:“現在可以告訴我,是誰要殺我了嗎?”
李道輕笑:“怎么,你想報復回來?”
趙猛點頭道:“自然,害我眾兄弟死絕的仇怎能不報?我不敢,也沒那個本事找李老板,更何況李老板也是拿錢辦事,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那出錢雇你的人,我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這樣啊,很有道理。”李道點點頭,然后沖著小初一指:“她。”
小初正恨恨的瞪著趙猛。
“她?”趙猛迷了,瞧著高舉著傘,背著巨劍的瘦弱女孩,一時沒反應過來:“莫開玩笑,我何時得罪過她?”
“你殺了她父母。”
“何時殺的,我怎不記得?”
“應該是三個多月前吧,你搶劫一個離開卷沙鎮的商隊,他的父母就在那個商隊里,然后一不小心就被你殺了,而她現在是我手下的員工。好了,小初,動手吧。”
聽到這話,趙猛大驚,驚叫道:“你言而無信!”
李道輕輕嘆息:“我說過收了錢就放過你嗎?沒有啊,我已經很仁慈了,至少讓你死的明白不是?年輕人,你應該心懷感激才是。”
在趙猛驚懼的目光中,小初高高舉起巨劍,雙目中充斥著淚水,緊緊咬著牙,狠狠的向趙猛頭頂劈去。
隨著巨劍夾帶風聲的落下,一聲慘叫過后,趙猛的腦袋被豎著劈成了兩半,很是凄慘。
臨死前趙猛是這么想道:“我有一個夢想,回到中土…”
這便是他最后一個念頭,也是他之所以要當馬匪的原因。
小初殺完人后,便大哭了起來,癱軟在地,撕心裂肺的對著夜空吼叫:“爹!娘啊…”
這時,白珠從大屋內走出,將一個錢袋子丟給李道,看了一眼正在撕心哭泣的小初,搖搖頭嘆了口氣。
接著又對李道說道:“兩個銀判,三百一十五個大錢,都在這里了。”
李道嗯了一聲:“這些錢回去后大家平分。”
白珠搖了搖頭,道:“不用了,物資我已經采購全了,還順便買了一頭大駱駝,過兩天就去墟荒,此一去,是生是死尤未可知,用不上這些錢了。”
李道點頭:“那我幫你們存著,萬一你們回來了呢?回去的路上也需要錢的。”
白珠不置可否的點了點,笑道:“那我便多謝老板吉言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初哭的緩過勁來,跪在地上,向著李道,白珠,洪安生,每個人都認認真真的嗑了三個頭,一邊磕,一邊哽咽:“多謝,多謝,多謝…”
對于她這樣的感謝,洪安生與白珠沒有假惺惺的去拒絕,而是實受了,因為他們當得起。
李道微微皺眉,吐了口氣道:“起來吧。”
小初擦著眼淚,默默的起身。
“你現在大仇以報,了去心結,我想問你一句,你還愿意跟在我身邊嗎?”李道如此說著,將汗巾遞給了她。
小初沒有絲毫嫌棄的接過,在眼盼上擦了擦淚水,抽泣道:“我無處可去,自是要跟著老板的,如此大恩,小初不敢有絲毫忘懷。”
“今生今世隨在老板身邊,伺候老板,老板便是小初的主人,主人讓小初做什么,小初就做什么。”
李道點點頭:“其實你也不必如此,幫你報仇只是順手而為,就當是做好事了,若你想走,想去過屬于自己的日子,我不會為難你。”
“你以后會有更好的前途,比如去白珠的瓊華劍派,以你的天資根骨,在那里你將大放異彩,說不定有一在,你會成為一派之掌。”
聽到這話,白珠一陣愕然,不可思議的瞧向李道,這么一個絕世好苗子,你說讓就讓了?不是應該留在自己身邊親自培養嗎?這是什么道理?
小初大驚失色,驚叫道:“主人,你不要我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嗎?請主人點出來,我一定改,一定改…請主人不要趕我走…”
說著話,又要下跪,李道輕輕的撫,一陣氣勁阻止了她,笑著搖頭道:“你這是訛上我了啊,好吧,既然你愿意跟著我,那我就提兩個要求。”
小初連忙道:“請主人示下!”
李道面色一肅,認真道:“第一,從今往后,膝蓋要硬,見到任何人都不需要跪拜嗑頭,入我門下,抬頭挺胸,不管是誰,皆平等而視,不卑亦不亢。”
“哪怕見到佛主道尊,遇見神靈魔怪,亦不可屈膝,要有不羈之靈魂,自由之思想,七分驕傲,三分謙卑,驕傲,為骨之傲,謙卑,為心之謙,這些,你記住了嗎?”
小初用力點頭:“是,主人,小初記住了…雖然不怎么懂。”
“只要記住就行,其他的慢慢再說。第二,以后繼續稱呼我為老板,主人這個詞,我聽著不親切。”
“是,主人。”
“都說了,叫老板。”
“好的,主人。”
“…嘿~~我說你成心與我過不去是嗎?都說了,叫老板!”
“其他的都好說,但主人不能換!”
瞧著她倔強的面孔,李道有些氣急的指了指,長嘆一聲,最后也就聽之任之了。
而有關于那段“不屈膝”的言論,卻讓白珠大皺眉頭,覺得太過離經叛道,佛主道尊都不跪?好大的口氣!
就算佛主道尊是傳說中的人物,但佛道二門卻是這世間實力最強,分布最廣的勢力,遍布中土的寺廟與道觀,有著強者無數,這其中不乏有九品上,乃至九品大的存在。
就算老板是半山門下,但這口氣也未免太狂了些吧?畢竟這世上可是有很多不懼“半山”二字的人。
佛道二宗只是其一,更有四把刀與魔門,以及南四北三七大姓,這些讓人望而生畏的頂級家族門派勢力,他們就可以不給“半山”面子,就算半山是天下第一也不行。
不過這些心思,白珠只是想想而已,只當老板在胡言亂語,并未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