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開!開!大!大!大!...”薄暮城控鑾場,阿寶身邊美女環伺,正在一張骰子桌前嘶聲吶喊。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莊家不停搖晃著骰壺,眼看大家都下好了注,他將骰壺用力拍在桌上,高聲道,“開——”
骰壺打開,3個骰子,分別是5、4、6。
15點,大。
“喔!”阿寶發出勝利的長嘯,左摟右抱著嬌笑的美女,在她們臉上各親一口。
“淦!你這爛手!老子要把你剁了!爛手!!!”幾家歡喜幾家愁,和阿寶同桌的一個干瘦男人此前連輸好幾局,這把用全部身家孤注一擲押了小,卻輸得精光,他氣得瘋狂捶打自己的右手,好像真的巴不得把它剁下來,那獰臉怒罵的模樣頗為嚇人。
阿寶見此嘲笑道:“朋友,你今天看起來氣運不佳,要不我借你點錢?你繼續玩?看能不能轉運”
這個干瘦男人已經是欠了一屁股債的老賭棍了,他這次把所有能借的地方都借了一遍,就是打算來搏最后一次,贏了妻妾成群,輸了喝藥自盡。
現在錢輸光了,已經沒了活路。
對面的阿寶卻是贏家,衣著光鮮,身邊美女成群,女人們都圍著他撒嬌,這讓干瘦男人的心態徹底失衡。
反正都不打算活了,臨死前拉個有錢人墊背,血賺不虧!干瘦男人想到這里,臉上露出血腥的獰意,猛地抓向懷中藏著的小刀。
指尖碰到刀的剎那,他還沒來得及將其握住,黑影已是高速襲來。
刀芒閃逝,先形后聲。
“唰——”
“哐。”胡山戎收刀入鞘,繼續漫不經心地嚼著樹枝。
干瘦男人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緊接著,他的人體中軸線出現一道貫穿上下的細密血線,隨即左右半身被血壓沖得爆開,整個人一分為二,當場暴斃。
周圍陷入短暫的死寂,大家都睜大眼睛看著這慘不忍睹的尸體。
后來,也不知是誰帶的頭,爆笑聲響起:
“哈哈哈哈哈!看這蠢蛋模樣!笑死我了!”
“胡大人刀術了得,不愧是當年的京畿禁軍刀術教頭!”
“就憑這廢物,臨死前還想傷到阿寶老爺?做夢去吧哈哈哈!”
在大家的哄笑聲中,仆人們過來收拾尸體,清理血跡,很快就將場地恢復了原樣,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
莊家從其它輸掉的閑家那里抽走籌碼,阿寶則是拿走贏來的籌碼,高聲笑道:“來!今天風頭旺盛,我們繼續!”
在等待鏢隊抵達完成貨物交割的這幾天,阿寶在薄暮城可謂玩得不亦樂乎,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都泡在了控鑾場里。
奇諾真正意義上盡了地主之誼,給了阿寶極高規格的待遇,全程專人伺候,極品佳釀供著,香艷美女陪著,還把薄暮城最有名的商人都叫來和他玩,想玩什么玩什么,想怎么玩怎么玩,甚至連籌碼都替他托著——贏了,收益歸你。輸了,我幫你賠。
就這樣,阿寶玩得可謂飄飄欲仙,每把都是一擲千金,贏了開心,都是自己的,輸了也不氣,反正奇諾賠,整個人跟磕了藥似的興奮,玩得兩天兩夜沒睡覺。
控鑾場級別有限,玩不起金月,阿寶就玩銀月,玩到最后輸輸贏贏計算下來,總共贏了4872枚銀月。
這種散錢,阿寶連收都不收,直接散給這幾天伺候他的美女和下人們,引得一陣哄搶,自己風風光光離去。
離開控鑾場,整整兩日的高強度興奮褪去,阿寶已經是昏昏沉沉,臉上的笑容卻是意猶未盡,他隨手攬住陪玩的帕拉丁,醉醺醺地唏噓道:“兄弟...你這個主人,好!跟他做生意,痛快!”
“執政官大人向來如此。”帕拉丁頷首說。
“哈哈哈哈哈...”阿寶連連發出醉笑,他酒喝多了內急,直接褲子一掀,在控鑾場大門口撒尿,邊尿邊笑問,“兄弟,沒在心里記恨我吧?”
帕拉丁微笑說:“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對,是我自己簽完合同以后反悔污蔑你,不是你的錯。”
“哈哈哈哈哈!”阿寶尿完把褲子一提,饒有深意地說,“你主人是個很優秀的馴犬師,把你這條狗馴得服服帖帖。”
帕拉丁只是頷首保持微笑,沒有言語。
“走了”阿寶揮揮手,在胡山戎的攙扶下登上馬車,駛向執政府邸,準備回房睡覺。
帕拉丁注視著遠去的馬車,臉上浮現起譏諷的冷笑。
阿寶在臥室睡得昏天暗地,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他穿好衣服,摟著“花蘭”在花園里散步,聲情并茂地給她介紹那些錦簇鮮花的品種和來歷。
這時,妮蔻正巧從花園路過,阿寶嘴里發出嘬嘬嘬的聲音逗她,熱情地笑道:“嘿,小妮蔻,幾天沒見,你又變可愛了。你的朋友傷勢還好嗎?”
阿寶提到前幾天被他打成重傷的羅曼,妮蔻卻毫無怒意,反應出奇的平靜:“恢復得還行,不勞煩你牽掛。”
“喔別這么冷漠,有時間我跟你一起去看望他。我那里有不少極品草藥,可以幫他恢復傷勢。還有一些草藥具備美容養顏的作用,下次我送你一點”阿寶就跟一條蛆似的,纏著妮蔻不放。
妮蔻覺得煩,剛想回嘴兩句,突然目光一定,面露疑惑,向阿寶身后喊道:“喂,怎么回事?”
侍衛的喊聲傳來:“不知道,城門衛兵帶過來的。”
阿寶回頭看了過去,只見執政府邸侍衛正攙扶著一個“血人”,那叫一個遍體鱗傷啊,滿身都是血垢,破破爛爛的衣服和傷口粘在一起,隨便動一下就會掉落血渣,很多傷口因為長途跋涉而破裂,不停流著血。
“喔這是哪個倒霉蛋?看來你們遇到麻煩了,哈哈哈哈哈!”阿寶大笑起來,幸災樂禍之意溢于言表。
“哈哈哈哈!哈...”笑著笑著,阿寶的余光瞥見那個血人的面容,笑聲就像被利刃斬斷般戛然而止,整個人陷入呆滯。
阿寶驚愕地盯著那個血人,眼睛越睜越圓...這...這不是我的人嗎???
血人此時已是筋疲力竭,正捧著侍衛送來的水猛灌,在看到阿寶后,他先是一呆,隨即像看到救星似的爬過來哭喊道:“老爺!老爺!出事了!我們的貨被人劫了!!!”
阿寶像雕像般凝滯在原地,臉上的陰郁之色就像積蓄著暴風雨的雷云,陰沉得要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