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沒有可疑,才最為可疑,徐凱輝人本分,連衣服都舍不得買一件,一輩子都穿制服,出差都吃冷饅頭就面湯,這樣樸素的領堊導,真的很讓人佩服,可是,你不覺得,這樣一個嚴格要求自己的人,對自己的兒子要求太寬松了嗎?呵呵,路虎都玩得起。”牛兵淡淡的看著寧小花,這位徐所長的兒子,卻是在砬臨市開著一家飯店,還買了一輛路虎。
“他兒子自己開著飯店,飯店規模也不小,都是自己掙的錢,也沒有用他父親的錢…”
“寧教官,根據你們的調查,他兒子徐瑞豐三年前是二十三歲,十六歲初中畢業就開始在鎮上開了一家小飯店,十八歲關了飯店,開了一家小旅店,十九歲關了飯店,去開了貨車,掙了些錢,二十一歲去市里開了飯店,飯店生意不錯,兩年后重新裝修了飯店,然后買了輛路虎,你覺得,這正常嗎?在鎮上開小飯店,能夠掙多少錢?小旅店,又能掙多少錢?而且,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開飯店開旅店,他的飯店規模有多大?如果飯店規模小,他能掙幾個錢?如果飯店旅店規模大,他哪里來的本錢?他父親也就一個派堊出所教導員,他母親就一個家庭婦女,他們即使再節約,又能夠給他多少錢?還有,他的飯店如果好,他為什么要關了飯店去開旅店?又關了旅店去開貨車?開貨車的辛苦我就不說了,他也許能吃苦吧,可買貨車的錢哪來的?他開飯店還是旅店掙的?如果開飯店或者旅店三年真能夠掙一輛汽車,他干嘛要去開貨車?開旅店可輕松的多了;如果是他家里給他的,他家里哪里的錢買貨車?一臺大貨車買下來二十多萬,90年前,派堊出所的工資有多少?他父親一輩子不吃不喝,也攢不了那么多吧。還有,開三年貨車能夠掙多少錢?就算他掙錢了吧那他這些錢能夠開多大規模的一個飯店?又要什么樣的飯店才能在兩年掙一輛路虎,還有裝修的錢?另外,一個有點錢就買路虎的人,你能夠奢望他和他父親一樣勤儉節約,那么多年辛辛苦苦的積攢?或許,他自己掙的錢,夠他糟蹋就不錯了,還買路虎。”牛兵看著寧小花,就是一連串的發問。
果然不愧是刑偵的天才人家僅僅是看了一眼就找到了問題所在,我們拿著這些資料幾年了,都毫無頭緒,或者,他真能夠將那些人挖出來!寧小花沉默了的的確確牛兵不問,她還不覺得有什么徐瑞豐的經歷也算是比較的豐滿,一輛路虎,對于生意人來說,的確不是什么,可對于一些人來說,還真經不起推敲就像這徐瑞豐,牛兵不說,她也沒有覺著什么,可牛兵一說她頓時的感覺著,還真和牛兵說的一樣;她是接觸過徐瑞豐的徐瑞豐的的確確不像是一個節約的人,更像是一個花花公子,飯店,他其實也沒有怎么過問,一天到晚開著車,載著不同的女人四處游蕩,這樣的人,還真不是能夠積攢錢的貨色。既然無法積攢錢,他壓根就開不起一家那般規模的飯店,他的錢的來路,自然就成問題了。牛兵的這些發現,也讓她對于牛兵的偵查,有了更多的信心和期待。
“他的錢哪來的?一個可能,是他父親的確是一個正直的人,他利用他父親,或者是他父親的下屬來做一些諸如走私之類的掙錢;再一個可能,就是他父親自己利用自己手里的便利掙錢。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徐凱輝都是關鍵。”牛兵略微的頓了頓,又繼續道,“根據你們的調查,徐凱輝當時其實并沒有任何的過錯,他接到案情就迅速的趕了過去,而且還果斷擊傷了一名逃走的犯罪嫌疑人,讓派堊出所活捉了一名犯罪嫌疑人,他犯了哪門子的錯?就因為所長犧牲了,他就要承擔責任?還是那名犯罪嫌疑人自殺了?犯罪嫌疑人自殺,是在看守所,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派堊出所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給他一個處分,應該也是可能的吧。”這一點,寧小花倒是覺得沒有什么。
“的確,從這個角度來說,他被處理,也算是不冤,誰叫他是派堊出所教導員呢,派堊出所所長犧牲了,他就是最大的承擔責任者了,只是,你忘了一點了,就在那年,安陸派堊出所還立了集體二等功,這像是派堊出所出事的樣子嗎?”牛兵淡淡的道。
“這…”寧小花也感覺不對了,的的確確,派堊出所集體立功,教導員被處分,這似乎有些不合理,而且,那事情發生并不是在年初,而是在年末,也就是說,徐凱輝剛剛調走,派堊出所就立功了。
“寧教官,還有一點,徐凱輝所去的巖泉派堊出所雖然不是很當道,派堊出所規模也有些小,可也是一個邊防派堊出所,而且,應該還是砬臨市僅有的兩個邊防派堊出所之一,他為什么在這個邊防派堊出所受到了處分,卻又調去了另一個邊防派堊出所擔任領堊導?而且,還是一把手。”牛兵還有一句話沒有說,犧牲一個戰友,對于其戰友來說,的確是了不得的大堊事,可對于上級領堊導來說,卻未必是什么大堊事情,只要其死的有價值,甚至還可以正面的宣傳,英模,烈士,這是何等榮耀的事情,足以掩蓋犧牲一個派堊出所所長所帶來的恥辱了,國人最善于的,就是用英雄的事跡來掩藏一些不好見人的東西,正所謂一俊遮百丑。
“你是懷疑,巖泉是他們的另外一個通道,徐凱輝…”寧小花自然是不笨的人,只是,她擅長的畢竟不是刑偵,而且,她們對于案子的偵查,也有些鉆進牛角尖里去了,眼睛,只是死死的盯上了安陸派堊出所,因此,才沒有想到這方面去。
“我感覺很有可能,安陸畢竟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肯定有著許多眼睛盯著,不管他們有多深的后臺,參與其中的,應該也僅僅是少數,公堊安局的那些領堊導,不可能都是他們的同謀,安陸派堊出所的民堊警武堊警,也不可能都是他們同謀,這是絕不可能的,這些人中,有著他們的同謀,不過應該不多,或者還有著一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但是,有一點我還是相信的,他們能夠掌握的,畢竟只是極少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人多,真正敢介入其中的人并不多,失職瀆職的罪名,誰都可以承受的起,可販毒的罪名,就不是誰都能夠承受的了。因此,他們繼續走那條路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而重新開辟一條路,就成為了必然了。”
“巖泉交通并不方便,從巖泉也沒有出境的路,而且,據我所知,對面也沒有通往巖泉的道路。”
“寧教官,這要是走私其他,交通的確是個大問題,可這是毒品,那些走野牛山的毒販,都能夠將毒品背出來,難道,就沒法背到巖泉?至于道路,就如魯迅先生所說的,這世界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挨著巖泉的山我沒有去過,有沒有路我無法肯定,但是,我相信,應該是有著山路相通的,我們不知道,不代表當地人不知道;而且,那山并不大,看地圖,也就二三十里,即使沒有路,也可以硬性走出一條路來。”
“牛兵,我還有一個問題有些不解,不知道能不能請你給我解惑一下。”牛兵的話,顯然是的道了寧小花的認同,她說話的語氣中,也是有了一絲尊重,完全是用上了平等的語氣。
“寧教官折煞牛兵了。”牛兵苦笑了笑。
“牛兵,你剛才說了兩個方法,還有一個方法是光明正大的查,你覺得,那有可能查出什么嗎?”
“光明正大的查,其實很簡單,就是把事情攪起來,讓對方采取一些措施,他們不動,我們或許調查不出什么,可他們若是行動,我們就可以針對性的采取行動。不過,這個方法,必須要有著一些上面的支持,否則,根本沒有可能,還不等你查,別人就把你弄走了。”牛兵苦笑了笑。
“上面支持,也不是沒有,不過,要他們支持我們調查不容易,但是我可以保證,如果我們搜集到了確切的證據,他們肯定會出面支持的。”寧小花還是小小的透了一點自己的底。
“那就只能暗中調查了,最好是能夠給安排一個轉業軍人或者直接武堊警的身份,更不容易引人懷疑。”牛兵原本,也不希望明著調查,明著調查壓力太大了,而且,明著調查他自己完全的被置于了風口浪尖,他所承擔的風險也非常大,面對這些毒販,面對那些可能隨時從身邊殺出的敵人,他的心底,依舊不是那么的踏實。反倒是暗中調查安全的多,暗中調查,他的身份是隱秘的,他在暗處,而敵人在明處,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