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這番話后,那名禮部官員便離開了,這不是他一人的意思,這是禮部和六部甚至大明所有朝臣們的意思。
大明無需去討好他們,他們若是來朝拜,那便是錦上添花了;若是不來朝拜,那便不來,大明也不會求著它來。
禮部的人離開后,安南國的使臣站在原地面色通紅,手腳發抖說不出話來,他們覺得大明實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幾人憤怒的走回了住宿。
他們并沒有選擇離開,畢竟只有一天就可以面圣了,他們也不至于現在跑回安南去,他們打算明天面圣后將這件事情告訴大明的皇帝。
讓大明的皇帝來懲戒這些官員,來向他們道歉賠罪,同時他們也可以向大明多勒索一些錢財帶回去,何樂而不為呢。
終于正月十五到了,明朝時候“上元節”還是普遍叫做“燈節”或者“燈夕”,名稱的話也沒有一個固定性,所以都是各叫各的。
你叫“上元節”、“元宵節”什么的都沒有人管你,反正都是過節就對了。
而且明朝和以往朝代不同的是,明朝的“上元節”是狂歡十天的,一般從正月初八開始到正月十七結束,而在正月十五這天會有個小慶典。
就相當于放假了,一次性放十天這樣,主要還是為了顯示歌舞升平,所以節日的氣氛都是異常的濃厚的,家家戶戶掛上紅燈籠。
在湖面或者河面上放上蓮花狀的紙燈籠祈福等等,文人士子們之間一般都是聚在一起猜字謎、對對字。
普通百姓們則賞各色的花燈,吃元宵,聽戲曲,看雜技等等。
而自從朱祁鈺延后了除夕宵禁后,似乎每到各種節日時候宵禁也都隨之延后了,當然這樣雖然會讓百姓們能更好的享受節日的氣氛。
但是相對的隱患也多了起來,這到處都是火焰的,讓那些巡邏的人可就操碎了心,生怕一不留聲哪里就走了水,那可就麻煩了。
京城作為大明的首都,今夜里自然是熱鬧非凡,即使是坐在皇宮內,外面街上那些熱鬧的聲音朱祁鈺也能聽到見。
這可把杭佳怡給愁壞了,她想出去看看,之前除夕就沒有機會出去,現在“上元節”可是她最后的機會了,所以從早上開始她就一直纏著吳太后。
最后沒辦法吳太后只能將事情推到朱祁鈺這里來了,給了一句皇上同意的話那我也就同意了的話,把她打發到了朱祁鈺這里了。
現在華蓋殿內,朱祁鈺和汪皇后、杭佳怡三人正在最最后的服裝整理,今夜萬國來朝百官迎賀,作為誕下皇子的杭佳怡也就有的機會在群臣面前露臉了。
不過她似乎對此并不感興趣,她只關系自己今晚能不能溜出去玩,所以一直纏著朱祁鈺商量著去街上玩的事情。
杭佳怡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望著朱祁鈺,“我都已經和太妃約好了,說好了宴會結束后一起出宮游玩的!”
“胡鬧,平時偷偷溜出去就算了,今晚你哪能出去!”朱祁鈺裝作生氣的呵斥道。
“那陛下以前不也出去過嘛!”
“我那是視察民情,和你出去玩鬧能一樣嗎!”
“就是一樣!我聽興安他們說了,陛下當時還去春…唔唔!”
朱祁鈺果斷伸手在她吐出那個字前伸手把她嘴巴緊緊捂住,隨后一臉尷尬的看著汪皇后擠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氣的杭佳怡在那里拼命的拽著朱祁鈺的手想要把她的手挪開,而汪皇后只是一臉頭疼的搖了搖頭。
朱祁鈺那晚出去的事情宮里誰不清楚,這些事情哪可能瞞的住呢。
看著面前都快要急眼的杭佳怡,朱祁鈺嘆了口氣,松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隨后輕輕的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好了,出去!出去!今晚我們三一起出去!”
“好耶!”
杭佳怡興奮的叫了一聲,汪皇后看了眼朱祁鈺沒有阻攔也沒有拒絕,要知道以前朱祁鈺叫她一起出去她可都是會拒絕的。
此刻她的沉默朱祁鈺自然也明白了她的心思,大家心照不宣的定了下來,只是這下可愁壞了錦衣衛和東廠的人了,趕忙開始吩咐下去準備了。
要知道皇帝出宮即使是偷偷溜出去,路線也是要規劃好的,所有不穩定因素都要排除掉,一些地方也是要清場的。
說是出去玩,其實也只是在錦衣衛的帶領下在最安全的道路上逛一圈而已,而且這一圈還是離皇宮非常近的一段距離。
朱祁鈺他們一番準備后便進了奉天殿內,接受著朝臣們的祝賀,隨后各國使臣登場又對朱祁鈺和汪皇后、杭貴妃三人一番行禮祝賀。
最后朱祁鈺再說幾句話,無非是一些祝賀的話,結束了這些之后便是坐席開宴了。
朱祁鈺和汪皇后坐在最上首,其次才是杭佳怡,之后朱祁鎮和錢氏,諸位藩王,六部尚書和五軍都督府都督,以官銜往后類推,最后才是各國使臣。
即使他們是客,但是現在可沒有“洋大人”那種毛病,所以對眾人來說,這群人能坐在殿上已經是對他們的一種殊榮了,往前坐坐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了。
宴會行至一半的時候,朱祁鈺覺得也差不多該說一些事情了,于是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眾人見朱祁鈺停筷了,也紛紛停了下來。
舞女們也很規矩的慢慢停了下來,行了一禮后輕輕的溜走了。
朱祁鈺輕咳了一聲吸引眾人注意力,隨后開口道,“想必眾位愛卿和各國的使臣們都已經看到了那正陽門上掛著的幾個家伙了吧,他們做了什么事情也都知曉了不用朕在復述了吧?”
“是!臣等皆已全部知曉!”眾人回答道。
朱祁鈺點了點頭,并沒有接著開口,而是先環視了一圈殿內的眾人,隨后再仔細的看了看遠處的各國使臣們。
看著朱祁鈺現在的這副樣子,第一次見到的杭佳怡覺得有些稀奇,抬頭偷偷的向下方看去,見眾人都低著頭沒有人敢直視朱祁鈺的眼神,不由覺得有些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