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生氣的推開身前的幾人,“還不快去將唐才人救下來!”
得到朱祁鈺的命令后,幾人也快速的向那四處奔跑著的馬兒沖去,終于在一陣手忙腳亂之后,一群人圍成一圈將馬兒擋在里面。
隨著包圍的縮小,馬兒只能在原地不斷的跺著腳,劇烈的晃動讓唐雨萱幾乎快要暈了過去,但是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沒有昏過去。
只是用手緊緊地抓著馬兒的鬃毛,但是這個舉動讓馬兒一陣吃痛,跳的更加快了起來。
眼看唐雨萱就快要撐不住了,突然一旁伸出了一只手猛地一把抓住了馬的韁繩,隨后邁步上前一把抱住它的脖子將它強行按了下來。
一旁的錦衣衛見狀也紛紛上前緊緊地將馬脖子和馬腿抱住,一陣雞飛狗跳的混亂之后,馬兒終于被他們放倒在地,唐雨萱也跟著被一起摔了下來。
不過早有錦衣衛擋在了她的身下,并沒有讓她收到什么傷害,只是受到了一陣驚嚇而已,見自己得救后,眼睛一翻便再也堅持不住昏了過去了。
朱祁鈺趕忙跑了過去,將已經昏過去的唐雨萱抱起送了帳篷下躺著,喚來了太醫為她檢查一番,萬幸的是她全身并沒有收到什么傷害。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看馬的人也都被送了過來,一聽說馬驚妃墮,嚇得腿肚子直打擺,這可是殺頭的罪啊,一個個面色慘白的跪在帳篷外聽候發落。
“陛下,看馬之人已全被送來,等到陛下聽候發落。”興安走了過來小聲的向朱祁鈺說道。
朱祁鈺看著昏迷不醒的唐雨萱,猶豫了一番,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讓他們回去吧,與他們無關,是朕松開的馬繩,朕即然身為皇帝,功過賞罰應當公正,不允許有私情,有錯必罰,無錯當勉!”
“此非他們之過錯,訓斥一番便夠了。”
如今所有人都在看著,朱祁鈺并不想因為這次的事情而去殺個人泄憤,若不是自己松開了馬繩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次事情。
因為自己的過失而去遷怒別人,這種事情朱祁鈺還是干不出來的。
身為一朝之君,言行舉止都是天下人的榜樣,若是今日朱祁鈺因為自己的過失而去斬殺了他們,明日定然會有人去效仿。
朱祁鈺一直想建立一個依法治國的國家,可不能再自己這里壞了規矩。
帳篷外得到朱祁鈺的答復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這難得的一次狩獵,周圍皆是鄉試歸來看熱鬧的學子,若是這次見了血,那么可就不好辦了。
一旁等候著的商輅、高谷等人俯身高呼拜道,“陛下仁慈!”
看馬的幾人也趕忙叩伏在地上高呼,“陛下仁慈!”
屆時周圍所有人皆跟著后面學著,口中紛紛大呼著,“陛下仁慈!”
聲勢之大讓帳篷內的朱祁鈺都下了一跳,想了想起身走出了帳篷,看著遠處一眼望不到頭的人群,不知道何時這里已經聚集了這么多人。
顯然都是想來一睹皇帝和皇妃們的風采的,誰知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看熱鬧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朱祁鈺本就沒有對他們進行過多的隔離,畢竟這次秋獮對外打著是給諸多學子放松的名義,所以自然要與民同樂了。
朱祁鈺記得明年的會試,他會收獲一群名臣干將,只是歷史上自己還沒來得急啟用他們,最后全部都留給了朱祁鎮和他那兒子、孫子們。
想想還有些氣人,明明都是自己收羅的天下才子,最后竟然沒有一個為自己所用,反而自己那段歷史功績還都被抹消得一干二凈。
搖了搖頭回到帳篷內,看著正在照顧唐雨萱額杭佳怡和湯詩瑤,朱祁鈺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終究還是貧窮人家出生的孩子,沒有唐雨萱那些小心眼。
這樣的人在宮里可是活不長的啊,雖然現在汪皇后沒有說些什么,但是她們中只要有人懷孕,那么可就麻煩了啊。
朱祁鈺走過去伸手攔住了她們兩個,“好了,交由其她人來做吧,你們不出去一起玩玩嗎?”
朱祁鈺記得湯詩瑤有跟他父親學習過一些拳腳功夫,對于騎馬射箭也是十分擅長的,如今難道秋獮,她竟然不想去痛快的玩一把,倒是讓朱祁鈺挺好奇的。
“我…不是,嬪妾,嬪妾不會騎馬,所以還是待在這里吧。”杭佳怡紅著臉回答道。
雖然入宮也有一月有余了,但是那么久的習慣,可不是學這幾天的宮廷禮儀就能改變的過來的。
“嬪妾不善于狩獵之事,所以還是留在這里吧”湯詩瑤也回答道。
朱祁鈺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兩個人真的是一點都不機靈,也不知道吳太后喜歡她們兩個哪一點,要不是吳太后的要求,朱祁鈺這次也不會帶她們兩個。
實在是無趣極了,左右看了看,找不到什么樂子,朱祁鈺只得找一個地方躺著假寐了。
沒過多久興安走進了,在他的耳旁嘀咕了幾句,朱祁鈺開心的笑了起來,看來有趣的樂子來了,雖然他明知道這件事情多半是假的。
以朱祁鎮那家伙應該做不出這種事情,畢竟現在自己可是好吃好喝好住的對待他,可沒有半點的虧欠,他也沒有正當的理由來殺他。
除非是為了皇位,可是這種手段得皇位,他是注定得不到的。
不過朱祁鈺并不在乎它是真是假,難得有樂子了,那就玩一場大的吧,反正最后肯定要倒霉一個人,至于那個倒霉的人是誰,那就要看他們的本事了。
“你怎么看?”朱祁鈺轉頭向興安問道。
興安猶豫了一下后,在朱祁鈺耳旁小聲的回答道,“依臣看多半是捕風捉影之說,并無證據,多半是他自己猜想罷了,不過在如此之時,也并非不可以為一番機會。”
聽完興安的話后,朱祁鈺笑了起來,看來這家伙這一年倒是成長了不少,如今可比以前要機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