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帶回,全體軍官東庫房開會!”張學武下達命令之后徑直走向東庫房。
全體軍官會議?這在東北邊防軍的體系中是兵不多見的,很多與會的軍官都是帶著滿腹的疑問而來,因為在北大營跟過張學武的人都知道,這位爺可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人,今天剛剛一上任就廢了東北軍的老規矩,讓下面的人有些怨聲載道,畢竟當官的刮地皮,領兵的喝兵血,這都是老年頭的規矩了,規矩時間長了就成了傳統。
張學武望著席地而坐的全體軍官微微一笑道:“不瞞大家說,我張學武最痛恨的就克扣軍餉、盜賣、倒賣武器彈藥軍用物資的行徑,當然了,我相信這類事情肯定不會出現在咱們新編混成第一旅里面,我也清楚大家下面拖家帶口的生活都不容易,大家跟著我張某人自然不能委屈著大家,所以我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帶著你們做買賣,而且是做包賺不賠的大買賣!”
張學武一揮手,許國輝帶著幾名士兵將兩個大皮箱抬了出來,打開之后嘩啦一聲倒在了張學武的腳下,金條、銀元、珠寶、金票等等在地上堆了一小堆。
許國輝、王闖知道這可是日本關東軍天野旅團整整一個旅團一個季度行軍作戰的軍費,其中還有日軍沿途掠奪的財務,其數量當然十分可觀。
滿地的真金白銀讓在場的軍官們發出了連聲的驚嘆聲和驚訝聲!張學武則得意洋洋道:“看看你們大家這點出息?這不過是我們在北大營打小日本時候順手抄點繳獲小日本的硬通貨,現在大家明白了到底干什么買賣來錢最快了吧?”
在場的軍官們幾乎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常言說得好,富貴險中求,不過旅座的這富貴似乎也太懸乎了一些,別看那小日本羅圈腿、三寸釘,要是真的比劃起來小日本還真的是不容易對付。
張學武微微一笑滿不在乎道:“日本人沒你們想象中那么厲害,在北大營不是也被撂倒了二千多號?大家既然跟了我張某人,有些話我自然需要說清楚,日后咱們就都是一個鍋里吃飯的兄弟了,我張學武的為人跟過我的兄弟都清楚,第一不會出賣自己的兄弟,第二不會用兄弟們的血去染我的紅頂子,第三絕對不吃獨食拿大頭!在北大營陣亡弟兄的一具遺體都沒留給小日本,我的準則就是不離不棄!”
張學武一揮手,左右挎著雙槍的警衛排士兵開始給每一個人發碗倒酒,張學武將酒碗高高一舉環顧左右,用腳踩在了裝滿大小金條珠寶的箱子上威風八面道:“喝過這碗酒,不分軍銜階級每人一百塊大洋,算是我的見面禮,其余的都交給后勤處長作為旅內經費,不過老子丑話說在前面,我對得起你們,你們也要對得起我張某人,我不要求你們別的,身為軍人當效忠國家,軍人最高意志即為國家意志!”
張學武別開生面的見面會讓新編混成第一旅的全體官兵們大感震撼!尤其這位抗命出名殺伐果斷的旅長出人意料的行事,之后的幾天錦州談論最多的也就是張學武這位新扎旅長。
而且這幾天在錦州帶著張學良手諭到處搜刮裝備物資的張學武,也就成了錦州公認的人人恨,但凡懂點規矩明白事理的人都清楚,原始賬冊統計單上的物資數量哪里能夠做準?都是以最后一個日期統計的入庫的賬冊上的數量為準。
不過凡事也有例外,比如嘴大的張學武,動不動就將我要回北平問問我大哥之類話掛在嘴邊的張學武,即便是倉庫里面沒有東西,只要張學武說我需要,那么軍需部長梁天就會不吃勞苦的拿著張作相和榮臻的條子甚至去別的部隊征調給他,在錦州張學武可謂是呼風喚雨如魚得水。
實際上張學武也非常明白,無論是上面的張作相還是榮臻,以及下面的梁天等人,他們如此配合無外乎是希望自己趕快離開,錦州形勢日漸緊張,日本關東軍與馬占山黑省所部前些日子在哈爾葛江橋殺了個昏天暗地,新編混成第一旅自然不能在錦州整編,所以盡快送走張學武的唯一辦法就是滿足他的一切要求。
這些天里,從裝甲兵學校接收過來的官兵陸陸續續的走了大約三分之一,張學武也知道自己的廟小容不下大佛,裝甲兵與空軍一般都是東北邊防軍中的貴族,隨便一個教官都是少校、中校,總教官高天養更是中將,幾個主任副主任也是少將,張學武在舍不得也不能耽誤人家的前程不是?再說強扭的瓜也不甜,最后一名曾經在美國留學就讀弗吉尼亞軍事學院名叫唐自強的少校教官主動表示愿意留下。
三十五歲的少校在東北邊防軍中也算是佼佼者了,但是對于擁有美國弗吉尼亞軍事學院畢業資歷,又在裝甲兵學校擔任教學教官一職的唐自強來說,可以說是混得相當的不如意了。
對于這個唐自強,張學武準備邊觀察邊使用,將為兵膽,一將無能累死千軍的事情他是斷然不允許發生在自己身上,不過張學武也知道,知人善用這句話說著容易,做起來卻是困難重重,就好比現在,他根本就沒什么可供選擇的余地。
此時此刻,張學武也有自己的一番打算,現在南京方面肯定會不惜余力的拉攏他,而這恰恰則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進陸軍大學進修班鍍金之后他也算是黃埔出身,在雙十二事變之前只要張學良與蔣介石的矛盾不具體激化,他仍然可以游刃有余。
張學武非常清楚,蔣介石想借著剿共去持續不斷的削弱張學良的東北軍所部,而對于實力與政治聲望損失殆盡的張學良來說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打回東北去,抗日成為了他當時唯一的出路,這個選擇與戰略轉移到了陜北的中國工農紅軍似乎不謀而合?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積蓄足夠的力量,起碼在不久之后就會有一場讓張學良含恨下野乃至遠避出國的熱河之戰。
1931年12月15日,就在日軍11月27日進犯遼西、錦州在國際上引發軒然大波之后,若槻禮次郎內閣因為無力扭轉國內爆發的經濟危機,被國內輿論指責外交軟弱,加之陸相南次郎的辭職導致總辭職,而登臺組閣的犬養毅一上臺就表示關于滿蒙問題,內閣應與軍部協同一致,積極解決之。
正在醞釀編制合理劃分的張學武從張作相處得知國民政府主席蔣介石宣布下野,張學良由陸海空軍總司令降為北平軍分會委員長,這個消息對于張學武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因為根據歷史的進程,恐怕用不了半個月,日軍將會對錦州發起攻擊,而缺乏國民政府支持單獨無力應戰的東北邊防軍亦將退守山海關。
張學武當天中午召集了全旅誓師成軍大會,在激昂的鼓樂聲中,軍樂隊開始演奏由軍政部軍訓局在九月初下發全軍的何志浩詞、樊燮華曲的統一中華民國陸軍軍歌!
風云起,山河動,黃埔建軍聲勢雄,革命壯士矢盡忠。金戈鐵馬,百戰沙場,安內攘外作先鋒。縱橫沙場,復興中華,所向無敵,立大功。旌旗耀,金鼓響,龍騰虎躍軍威壯,忠誠精實軍紀揚。
由于時局緊張,新編混成第一旅的誓師整編成軍大會的來賓席顯得冷冷清清,對于這一點張學武可謂是絲毫不在乎。
張學武身著筆挺的呢子軍服大衣,戴著白手套給許國輝、趙新宇、王闖三名中校團長頒發委任令,李新開則由于性格冷靜謹慎,押運巨資分文不少而被任命為旅參謀長!
張天鵬則暫屬炮營中校營長,唐自強為旅直屬機械化騎兵營中校營長,隨即張學武又任命了三個主力團以及炮營、機械化騎兵營的副營長。
在轟鳴的禮炮聲中,中華民國東北邊防軍混成第一旅在鐵塔成立了,讓張學武萬分無奈的是,部隊成立后的第一個命令竟然是遵照北平方面指示撤往天津整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