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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多門二郎的疑問,本莊繁無奈道:“這也不能怪土肥原他們的工作疏忽,帝國的資源要合理的運用,我們所掌握調查滲透的對象至少都是擁有少將以上軍銜之人,多門君你也知道中國軍的龐大和臃腫,即便僅僅調查將軍一級的都讓特務機關倍感吃力,經費熬不付出,就更別說去調查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中校了!即使他是張學良的堂弟也是如此!”
多門二郎聽了本莊繁的解釋之后一撇嘴不屑道:“不過又是一個紈绔子弟罷了!請給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您的軍靴將踏在那面旗幟上!”
本莊繁順著多門二郎手指方向望著,一面青天白日旗正在迎風飄揚,本莊繁深深的吸了口氣道:“那么多門君就祝你旗開得勝,武運長久了!”
本莊繁凝視著多門二郎離開的背影,既然自己已經踏上了這條不歸路,就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取得勝利,否則除役就是自己最好的歸宿,本莊繁看了一眼一派風輕云淡的建川美次,似乎這位軍部趕來帶走天皇手諭的“第一部長”還因為昨晚花谷正小小的陰謀而生氣,高級威士忌加藝妓,建川美次的死穴,至于建川美次為何不拿出天皇手諭?本莊繁就不得而知了!或許這位滿洲生命線言論的鐵桿支持者建川美次少將也在等待時機。
是分享成功,還是一舉拿下這伙擅自發動事變的亂臣賊子!似乎無論如何建川美次都有功績可言,對此本莊繁無奈的搖了搖頭感慨了一番,到底是薩摩藩出身的家伙!無論什么樣的形勢都能夠給自己尋找到那個可以立于不敗的安全點!
多門二郎以第二師團師團長的身份接替了步兵第二十九聯隊平田斷山大佐的指揮權,如果不是初戰一名大佐剖腹自盡太過聳人聽聞,多門二郎真想下令讓無能的平田斷山剖腹自盡,致使皇軍威名受辱的平田斷山如同受氣的小媳婦一樣悄悄的站在角落中,聽說同僚們慷慨激昂建功立業的豪言壯語。
驕橫的多門二郎不顧炮兵部隊炮彈不足半個基數的危險比例,持意命令炮兵部隊將全部的炮彈打光,多門二郎的理由是在大日本關東軍面前,無論多么頑強的敵人,只需要一次進攻就能夠將其徹底擊垮。
日軍在準備新的一輪進攻,張學武放下了望遠鏡,將望遠鏡揣進了懷中,他可不想因為區區一個望遠鏡而成為日軍神槍手的目標。
張學武將副官李明堂招呼到身邊,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幾句話之后,連同兩個本子用布包起來交給李明堂道:“李副官!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個紙條送抵東三省兵工廠,從東面出去,日本人畏懼炮營的火力急襲,東面只有少量監視部隊。”
李明堂接過紙條頓時微微一愣道:“參謀長這是什么意思?”
張學武皺了皺眉頭不解道:“不惜一切代價將命令送抵東三省兵工廠,怎么了?”
李明堂搖了搖頭道:“參謀長你還是換一個人,就讓我一直跟著你吧!”
“胡鬧!立即執行命令!”張學武的一聲大吼將李明堂嚇了一跳,微微猶豫了一下李明堂將張學武交給自己的包裹徑直打開,里面赫然是兩本名冊,這是守衛北大營的許國輝所部與王闖所部的名冊,張學武所寫的紙條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見字如人,北大營一旦失守,立即炸毀全部未運走之裝備和設備,部隊向錦州方向撤退,北大營之事件全部乃我張學武一人脅迫部下所為,與他人概無任何關系,一切后果責任由我一人承擔,請兄長善待厚撫陣亡將士。
站在一旁的許國輝與掛了彩的王闖用羨慕微微有些嫉妒的目光望著李明堂,在場的人都清楚張學武這是在做最后的交待,死守北大營依然成為了定局,與國同休共生死,這句話喊了很多年,許國輝沒想到竟然會有一天成為現實?
許國輝微微的嘆了口氣道:“李明堂!別不識好歹,參謀長讓你走你就走,你婆娘才給你生了一個兒子,你又上有爹娘下有弟妹,你小子要是死了你們家就完蛋了,明白不?我們家就我老哥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爹娘早年逃荒討飯都餓死了,現在想孝敬也只能逢年過節燒點紙了。”
張學武一揮手,兩名士兵將李明堂架了起來,李明堂還想掙扎,張學武啪的給了李明堂一個響亮的耳光,怒斥道:“流血犧牲不爭這一時半刻!為國盡忠有的是機會!”
張學武正說著,日軍的炮火就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李明堂一把甩開的身后的士兵對張學武一字一句道:“參謀長謝謝你,但是自古忠孝不兩全,我在這里為國盡忠俺娘和媳婦會理解我的,如果我現在回去,我娘恐怕不會再認我這個兒子,身為軍人面對外辱犯境自當馬革裹尸血染疆場,職部誓死追隨參謀長。”
張學武點了點頭道:“你去許國輝營的四連代連長吧!打出個樣子給我瞧瞧!”
與張學武蹲在一起的王闖對著張學武一伸大拇指道:“張參謀長,真是沒說的,你這事辦得太夠意思了,兄弟們也算沒白跟你一場,我王闖這么些年跟不不少的長官,今天才算跟對了人,雖然晚了一點,但是我也絕對不后悔,如果這次咱們福大命大造化大活了下來,參謀長你可得保我一份大富貴啊!”
轟!轟轟!
彈片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嘶響聲,嗆人的硝煙中夾雜著一陣塵土飛揚,被嗆得幾乎喘不過來氣直咳嗽的張學武坐在戰壕中緊緊的將身子貼在壕壁之余,仍然不忘給沒心沒肺惦記著什么大富貴前程的王闖屁股一腳。
這一腳踢得原本就負了傷的王闖嗷嗷直叫,張學武在彼此起伏的爆炸聲中趴在王闖耳朵邊上大聲吼道:“你記住了,如果我不死于陣前和事后的軍法之下,日后如果有我張某人發達的那一天,我保你們每人一份前程富貴,讓你們都當團長、師長、軍長!”
一陣陣猛烈的爆炸如同要將大地掀翻一般,日軍炮擊的猛烈程度讓張學武十分驚訝,怎么小日本鬼子不過了嗎?以日軍的炮兵規模和儲備以及運力來說,這很可能是日軍最后所剩無幾的全部炮彈?
對于張學武的許諾王闖根本沒當做一回事,對于能不能活到下午還是未知數的王闖來說,當師長和軍長似乎太過遙遠了。
若干年后,王闖每每想起北大營的那場血戰,心中總是莫名的陣痛,當年陣亡的弟兄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一直處于沒名沒分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