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永遠的智—毒(下)
這是渡原和超夢的第一次相遇，那盤坐在山峰之巔的身影，那深邃的眼神，哪怕許多年后，也被他永遠銘記，定格在他的心中。
那個時候的渡原，也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徹底改變，而他將會跟隨那道孤獨的身影，經歷許多···。
渡原更不會知道，因為超夢，他將潛入海底萬里，甚至登頂月球！
星空和大海，他都將擁有！
當然，這一切都是后話···。
······
“你是夢幻么？”渡原的眼睛瞪得老大，由于眼前的一幕，實在是過于震撼，他甚至都忘記了呼吸，以至于凍得通紅的臉頰竟開始漸漸有些發紫。
那只被渡原稱呼為“夢幻”的神奇寶貝并沒有說話，它只是回頭，簡單地掃了一眼渡原，隨后又將頭撇過回來，繼續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渡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相傳夢幻是十分善良可愛的精靈，非常喜歡和人類玩耍，天性自由溫和。
女祭司大人也曾經說過，夢幻如果心情特別好的話，會幫人實現愿望，甚至會為其祝福祈禱。
可渡原看著眼前的精靈，似乎用可愛和溫和來形容，很不恰當，不，應該是相當得不恰當！
雖然眼前的精靈神色平靜，并沒有因為自己擅自潛入它的領地，而感到生氣。
但是如果仔細觀察那精靈，就會發現，那并不是一雙為賣萌而生的眼睛。
一旦久久望去，總感覺體內的血液都會為之停滯，甚至讓人從心中產生一股寒意。
渡原沒有尷尬太久，幾秒之后，那精靈突然回過來，仔細看著自己，仿佛要把他的長相記住一般。
它的嘴角開始輕輕上揚，而那眼神竟變得有些溫和起來。
那感覺，就像人類般。
“它竟然笑了！為什么！？”渡原看得目瞪口呆，心驚不已。
但眼前的精靈釋放出善意，渡原沒理由拒絕。
“你好，很高興能認識你，我叫渡原，你就是夢幻嗎？”渡原艱難的起身，在凜冽寒冷的山峰之中，蜷縮的坐著。
在渡原的部落當中，主張“生命之樹”面前，萬物平等的原則，因此部落人們和自己的精靈如同戰友般，平等相處。
這一點和某些地區所推崇的“人類為主”的主仆精靈關系有著質的區別。
那精靈依舊是沒有回話，它看著瑟瑟發抖渡原，那輕輕垂放在大腿上的手，一抬，頓時一股無形的能量護罩瞬間籠罩在山巔之上。
“好強。”渡原的眼皮沒由得跳動著，他甚至都看呆了。
那呼呼吹響的山間烈風瞬間便停了下來，而且周遭的氣溫開始迅速回溫，最后直至常溫。
“噶！噶！”都快被吹成禿鳥的大嘴雀對著渡原一通瞎叫。
身心疲憊的渡原被大嘴雀的怪叫嚇得不輕，他不明白這傻鳥沒事瞎叫喚作甚。
其實，渡原理解錯大嘴雀的意思了，那精靈語，翻譯過來就是“謝謝”的意思。
要知道在渡原上來的之前，大嘴雀可是被命令哪都不能去的。
可面對眼前的精靈，大嘴雀別說是離開，它連動都不敢動。
任爾東西南北風，吹成禿鳥也不動。
要不是渡原的及時出現，讓眼前這只“兇獸”停止了山巔烈風，大嘴雀那是預定要喝一夜的北風了。
不過，這一手操作，讓渡原一度懷疑眼前這只精靈是否有控制風的能力，也更加堅信這是傳說中的神獸。
渡原終于是能稍稍休息了，那被拼死保留下來的水，他也趕忙抿了幾口，但由于欠于準備，水依舊是沒了。
“種子種子種子！”一旁妙蛙種子伸出藤編，將大嘴雀采集來的果實分給了渡原一些。
“這···。”渡原接過果實。
這些都是他熟知的果實，基本上都是人和精靈皆可以食用的。
渡原難忍喉嚨的強烈渴意，拿起其中的一顆紫色的果實，沒想那么多，張大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
舌尖還未等來果肉，那冰涼爽口的果汁便已穿過牙齒，猶如春風細雨般，滋潤著渡原疲累不堪的身心。
“謝謝！”渡原趕忙對著妙蛙種子道謝。
“種子種子！”妙蛙種子張嘴，露出小碎牙，開心的笑著，它似乎很樂于幫助人。
看到這只妙蛙種子的樣子，渡原的心中一暖。
仿佛那已經支離破碎的心，受到了些許的治愈一般。
“我不是夢幻。”
突然一道聲音，沒由地在渡原的心中響起，把他嚇了一跳。
“誰？！誰在說話？”渡原有些慌張地四處張望。
但周圍，除了一臉生無可戀的大嘴雀，和正在拿著藤編把玩著果實的妙蛙種子之外···。
渡原立刻直起腰板，抬頭向身前看去，那只精靈，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竟然站了起來，漂浮在空中，凌空俯視著他。
“那你是···。”渡原依舊是保持著半跪的姿勢。
那精靈陡然一變的氣勢，仿佛整個空間都為之凝滯，讓他感覺動彈，都是一種奢望！
“超夢。”
“超夢！？”比起名字叫什么，渡原則更震驚和在意于眼前的精靈為什么不張嘴，卻可以將讓聲音發出來。
而且那感覺仿佛不是從那精靈的體內傳過來，而是從他自己的心中響起一般，神奇無比。
“我是夢幻的對立面，而且我只實現那些勇敢人們的愿望。”那精靈的聲音平靜而富有別樣的鄭重感。
“勇敢的人？那今天的渡原算是一個勇敢的人嗎？如果你認可我，你能為我實現一個愿望嗎？”
渡原瞬間來了精神，說實話此時此刻，對方是夢幻還是超夢，都不重要，他只希望那“神獸幫人實現愿望”的傳說是真的就好。
那精靈不語，但看著少年的稍稍變得堅毅的眼神和沾滿全身的血跡和汗水，最后，它緩慢且有力的點了一下頭。
“太好了！！！”渡原激動萬分。
“超夢，你能讓我看看大海和星空嗎？”渡原馬上將他心中最渴望的愿望說了出來。
超夢一愣，它沒想到這少年的心中會擁有這種愿望。
望著那如星空般清澈的眼睛，超夢稍稍沉默思考，結合這個不能進也很難出的濃霧，他便馬上知曉了少年的真正愿望。
也許他真相想要的看得既不不是大海，也不是星空，而是那廣袤無垠的自由世界。
他想要看得即是大海，又是星空，還可能是那心中的對未知的渴望與好奇。
“超夢，會滿足你的愿望。”超夢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及其難以察覺的后悔和為難之色。
“真的嗎！！！”
“那大海，那星辰！！！”
渡原興奮地驚呼，甚至激動地一下子跳了起來。
但是樂極生悲，由于長時間處于半蹲狀態，突然的起身，這大腦血液仿佛突然開啟了閘門，血液全部往雙腿流去。
瞬間一股天旋地轉的頭暈之感，席卷渡原的全身。
在加上渡原的身心早已是處在了崩潰的邊緣，精神和肉體的一刺激，他竟然直接昏死過去，失去了意志。
但當渡原的身體直直倒下，馬上就要重重摔向地面的時候，一股淡藍色的光芒瞬間籠罩他的全身。
······
“寧恩啊，寧恩啊，你可真是閑的蛋疼，學什么不好，非得學其他神獸給人許愿這種壞習慣！”
寧恩抬手，拿起自己僅有三根手指的兩根，揉了揉疲憊的眼睛。
不為其他，心實在太累。
其實，怎么以精靈的身份和人類相處，寧恩尚在摸索的階段。
但總的來講，超夢作為一名神獸，而且是實力不弱的一線神獸，它的言談舉止得符合設定不是。
超夢就是為了戰斗而生的精靈，這一點，寧恩可不打算改變。
一句話，寧恩作為超夢，必須要有排面！
那小小的夢幻都會弄出什么給人許愿的傳說，超夢必須也得有！而且還要與眾不同！
在寧恩的理想情況下，超夢在世人的印象中，就是為了戰斗而生的精靈。
但倘若僅僅只是為了戰斗而生，這形象就不夠飽滿，相信在人們的口口相傳中，沒多少戲份和價值。
但如果在戰斗神獸的基礎上，加上“會為勇敢的人們實現一個愿望”的設定，那么這個神獸的立意和形象一下子就會在眾多神獸當中脫穎而出。
可今天的寧恩算是領教到了，這幫人實現愿望，可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而這少年的愿望，寧恩打算從長計議，反正也沒有許諾時間，也不算賴皮···。
······
寧恩根據能力“控制”所獲取的情報，找到了渡原的家。
這是一個石制的簡易小屋，看不出是何時建立，屋子里面只有簡簡單單的基本家具。
而屋旁，一只尼多力諾正在酣睡著，寧恩估計這就是渡原所收服的精靈吧。
他飄到尼多力諾的身前，仔細觀察著這只精靈。
“嗯，精靈培養的還算不錯，只不過，渡原給人的感覺是存有太多不必要的自卑和悲觀，而這種性格也深深影響著尼多力諾。”
“但姑且相信在遭逢叔叔和母親離去的變故后，他能變得堅強些。”寧恩暗道。
“種子種子種子！”顯然，妙蛙種子也是贊成寧恩的想法。
“小家伙，我還有事，接下來的時間，你能陪伴渡原嗎？”寧恩摸著妙蛙種子的頭，詢問道。
“種子種子···。”妙蛙種子搖搖頭，看起來舍不得離開這個剛剛認的，實力強大到沒邊，還能罩著它的老大。
“別難過，他會把你當成朋友···。”
寧恩的話，突然一停。
他死死地盯著后方的石屋，隨后，他的身影如同一道劃破黑夜的閃電般，沖入那石屋當中。
方才，寧恩分明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悄悄地潛入進了渡原所在的石屋當中。
“什么東西！”寧恩疑惑。
首先肯定的是，那氣息不是人類，而是精靈。
可又有哪只精靈膽敢在寧恩的面前亂來？
更何況這部落的守衛如此的森嚴，這精靈又是怎么闖進來的？
進屋之后，映入寧恩湛藍雙眼當中的是一團紫色的黑影。
“鬼斯！？這種能量強度，難道是1級？可從哪來的呢？”寧恩驚疑的同時，動作可是沒有慢下一分。
“控制！”
面對向鬼斯這樣神秘，且情報極少的精靈，寧恩就是不由分說，天賦能力直接釋放。
那1級的鬼斯，面對100級超夢的念力，其下場，不瞬間灰飛煙滅都算它命硬！運氣爆表！
“嗯！？這鬼斯竟然是渡原死去的叔叔和他的精靈尼多王，兩個靈魂所融合而成的。”寧恩趕緊收回念力。
從鬼斯零零散散且正在飛速消散的記憶當中，寧恩也是發現了端倪。
他猜測，應該是放心不下對侄兒的執念，才讓他和精靈的靈魂穿越戰場，來到這里的吧。
“原來，精靈的靈魂加上人類的靈魂，這就是鬼斯的形成過程。”
寧恩解除“控制”之后，他一招手，鬼斯乖乖地飄到他的身前。
這不是寧恩還在控制，而是生命本源的絕對壓制，讓鬼斯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
“嗚嗚嗚~~~。”鬼斯此刻痛苦不已，面對相差99的壓制，它無能為力。
寧恩在反復確定鬼斯不會對正躺在床上的渡原有什么其他想法之后，他也是放心將所有的氣息收斂。
氣息一無，鬼斯如臨大赦，面露感激地看著寧恩。
此刻的鬼斯，其生前的記憶已經全部消散，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精靈。
這個時候妙蛙種子也進了屋來，看著鬼斯的大臉盤，被嚇得不輕。
寧恩只得叮囑兩只精靈不要生事鬧事，隨后，寧恩若有所思的走到渡原的身前。
他看著渡原的臉龐，一臉不篤定的樣子。
一旁的鬼斯和妙蛙種子用一種奇怪的神色看著寧恩。
少頃，寧恩抬手，淡藍色的能量漸漸在掌中凝聚。
那是由念力靈化成的一頂帽子，運動帽！
他小心翼翼地將渡原的腦袋抬起，然后將那靈化的運動帽，輕輕為其帶上。
“像啊，像啊。”寧恩看得出神，喃喃低語。
······
阿斯拉，某一部落上空。
“這運氣，不錯。”寧恩浮在半空中，微笑著看著那簡易的小石屋。
現在，如果不出意料，這渡原除了尼多力諾，就算又收服了妙蛙種子和鬼斯。
作為關都御三家，妙蛙種子的最終形態，妙蛙花的實力可謂強大，在加上鬼斯的最終進化型，耿鬼的實力同樣出彩。
只要渡原他本人能挺過此次的變故，做到心境上的蛻變，加上有了如此強大的伙伴。
他今后的成就，相信難以估計。
寧恩覺得事情差不多，也該離開的時候，他卻突然再一次停了下來。
相處一番之后，他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有些期待起來。
如果那少年頭戴那印象中帽子，那雙眼睛，能變得更加堅強時，那時候，又會是怎么光景呢。
寧恩頓時有一種真人養成類游戲的趕腳。
“渡原，做出改變，相信從今往后，你的前方，將是星辰和大海，超夢祝福你！”
寧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用這種說話方式，估計是在這部落當中潛伏久了，染上土著們說話的語氣了。
可寧恩萬萬沒有想到，這“祝福”兩個字剛剛離口，異變，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