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尼多王發出了最后一聲咆哮,雙臂護在胸前,鐵尾抽來,被砸進了土里,再也爬不出來。
“你他媽到底誰啊你!”煙頭滾落,鐵林無力地一屁股坐下,“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呃。”
鐵林把貼肉收藏的股權轉讓書掏了出來想要撕碎,雙手才觸碰到紙張的那一刻,鐵尾穿胸而過,穿墻而過,無聲無息,如插豆腐。
“呃呃呃…”鐵林似是不信,多是不甘地瞪圓了雙眼,“你…”
金山玉柱轟然傾倒。
收回了大鋼蛇,眼鏡男撿起來掉落在地上的一沓股權轉讓書,撣了撣上面的塵土,小心翼翼地收進了包里。
“早點交不就好了,這東西現在就是黑金市的命根子,怎么能給你拿了去,我當個黑金道館館主也不容易,你也就體諒體諒,下輩子做事做人不要太貪了…”
眼鏡男一瞬間進入了話癆狀態,喋喋不休。
“哦,得和會長說一聲。”
眼鏡男掏出了通訊器:“喂,會長啊,是我,瓢太,您吃了沒。”
“…”神奧會長雷斯特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瓢…瓢太啊,我吃…吃了。”
“這樣啊,我還沒吃呢,會長您中午吃了啥不會又是那什么果面湯吧,我上次見你吃得那些個個羹湯實在是太淡了,下次您來黑金市,我帶您嘗嘗重金屬燒烤,我和您說啊…”眼鏡男瓢太似乎對于雷斯特會長的飲食習慣很不滿意。
“…”雷斯特(╬ ̄皿 ̄),這是新人館主,要耐心,要耐心,“瓢太啊,到底有什么事啊”
“…燒烤加搖滾,那絕對是,啊,是這樣的,我來黑金市之前您不是說花大價錢買了一個重要的情報嘛,東西我拿回來了,我和你說啊,那個鐵林可狡猾了,他…”
見到瓢太又有滔滔不絕的意思,雷斯特趕緊再次打斷:“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好好善后,黑金道館現在可是都快被打爛了,我還有事,下次再說。”
“嘟—嘟—嘟—嘟…”瓢太一臉無辜地聽著通訊器的忙音,這…
“哎呀,我還沒問祝慶礦業公司的事呢,會長讓我好好經營黑金道館,意思這股權轉讓書我自己做主了嘍,嘿嘿,趕緊簽名,趕緊簽名…”
也不覺得滿地鮮血有什么不妥,烈日下,年輕男子站在血泊中,掏出了筆在文件上涂抹了幾筆,然后簽上了自己的姓名。
“為什么,呵,到底是為什么呢。”放下望天的頭顱,直視著君莎怡,君莎和彥的聲音沒有了脈脈溫情:“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應該很清楚不是么!”
君莎和彥激動起來:“改姓入贅我忍了!永遠都是副官我也無所謂!一結婚就讓我生孩子也可以!可是…可是我們將來的兒子不能成為訓練家我不能忍!憑什么你們君莎家只有女子可以當訓練家,憑什么!。”
“什…什么時候,你…什么時候看得B超報告。”津液粘連著發干的嘴唇,君莎怡喉出顫音。
“我井上和彥這輩子入贅了君莎家,再也不能走上訓練家的巔峰,可是我的兒子,他絕不能和君莎家以往的那些男子一樣,一生下來就注定了配種的命運,他要成為訓練家,他要成為最頂尖的訓練家!”
赤紅著雙眼,君莎,不,井上和彥瘋了似的大吼大叫。
“我們的兒子不一定要成為訓練家啊,開心快樂的活著不好嗎”君莎怡不解地哭喊著。
“他必須要成為訓練家…必須要成為訓練家,誰也不能阻擋這個事,誰也不能!我苦苦謀劃,給他準備資源,就是為了他的將來,你懂嗎!”井上和彥目露兇光,最后又漸漸溫柔,“阿怡,你能理解我的是吧,我們夫妻是一體啊,你說過你愛我我也愛你,你應該支持我啊。”
君莎怡捂住口鼻,不斷地搖頭,對這個日夜相處的男人突然感到了無法觸及的陌生,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嗎?
“住口!你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實現自己的欲望和念想罷了,放棄吧,現在束手還來得及。”帥哥不知怎地,情緒也失控起來,一改往常的怯懦和猥瑣,整個面目居然正氣凜然起來。
“閉嘴,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卡蒂狗,噴射火焰!”
“劈開。”
不良蛙伸臂立掌,將襲來的熱浪一斬為二。
“阿怡,殺了他,殺了他,我已經拿到了祝慶市礦業有限公司的股權,這次黑金的蛋糕,足夠我們的孩子將來所用了,”井上和彥勸說著君莎怡殺掉她身邊的帥哥。
帥哥冷冷哂笑一聲,也沒有防備君莎怡的想法動作。他很了解這些君莎的女子,那個和彥,恐怕…
君莎怡擦去了淚水,問道:“你是想讓我和你,還有我們的孩子一起離開君莎家族嗎?”
“當然了,你不愿意嗎?你不是一直對家族安排你結婚后立即生孩子的決定也很不滿,況且如果我們頭胎是男孩,意味著我們還要繼續生孩子,這種無理的規矩你怎么還能忍受。殺了他,阿怡,殺了他,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以后的事情我會安排的。”井上和彥的眼中流露出了希冀的目光。
“你知道背叛家族的下場嗎?”君莎怡手捂著肚子,臉上淚痕猶存,聲音卻徹底平靜下來。
“一旬內,數百黑魯加噬身,還要承受其口涎中無窮的火毒。”帥哥緩緩地說道。
井上和彥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隨后陰森森地說道:“嘿嘿,殺了你,不會有人知道我們背叛家族這件事的。”
“你來殺。”帥哥看了看一地殘尸,心里估量著井上和彥剩下的戰力。
“哦,對了,還有這小子。”也許是提著獨劍鞘有些累了,井上和彥掂了掂獨劍鞘的劍身。
劍起…
“不要!”帥哥聲嘶力竭地呼喊。
劍落!
“哼…”
已經失去的意識的易東一聲悶哼,劍尖已經全部沒入了他的胸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井上和彥狂笑不止。
“你說過的,你會在余生中與我不離不棄,平淡相依的。”君莎怡低垂下頭,痛苦萬分。
“是啊,平淡相依,可是我后悔了,我不甘心!要不是因為我家境貧寒,當初怎么可能才止步于鈴蘭大會的四強!要不是我無依無靠,我怎么會入贅你們這個變態的君莎家!天天徘徊在警局,處理那些無聊瑣碎的案件,我已經沒有耐心了!我的目標是那里!”井上和彥將手指向了天冠山脈,不,好像是更南方,是…白銀山脈,是石英高原,是聯盟的起始,是世界的巔峰。
“是我的錯,我不該一廂情愿,是我拖累了你,是我害了你。可是,可是你不該傷害他人,殺人,要償命!”
君莎怡抬起了頭,那個坐鎮一方,正義大朋友,祝慶市的治安官抬起了頭,她的眼里,燃燒著一團火,燒干了眼淚,燒滅了悲痛,只剩下了一塊石灰,燒不動的清白石灰。
“沒有人能阻擋我,阿怡,你也不行。”井上和彥的手扶著劍柄,瘋狂的神情也漸漸平淡下來,只是平靜背后,是最洶涌的惡浪,是最狂暴的颶風。
焦臭味彌漫,君莎怡、帥哥,井上和彥分立胡同兩頭,日正當空,秋風燥人。
石英高原、鈴蘭島、彩幽島、檜垣山的聯盟大會,應該也開始了吧。帥哥如是想到,易東那小子,他說過想要去看看得呢,怎么…就死了呢。
“卡蒂…啊!!!”井上和彥發出了最凄厲的慘叫。
怎么回事?君莎怡和帥哥的神情驟然一緊。
大白天,大中午,幽暗的氣息升騰而起。
井上和彥似乎看見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場景。
“鬼東西,松開,他媽的給我松開!”
很滑稽地,上一刻雄心萬丈一代梟雄,下一刻又叫又跳,好似小丑,井上和彥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把自己的右手拔離獨劍鞘的劍柄。
偏生獨劍鞘的劍柄好像生在了井上和彥的手掌上一般,任由井上和彥怎么使勁,就是無法脫力。
右手掌迅速地衰老,肉眼可見,指甲變灰變白,紅潤的手掌漸漸皺紋堆起,肉消骨顯,這個情景正在向著身體的其他部位蔓延。
能感受到生命的迅速流逝,井上和彥慌亂不知所措:“卡蒂狗,鬼斯通,快幫我!快!攻擊他,攻擊他們!”
“不良蛙,卡蒂狗,上!”帥哥有些回過味了,趁他病,要他命,井上和彥雖然戰力大見,但是這么多年的訓練家,又怎能知道他是否有什么底牌,連妻子都騙的男人,實在讓帥哥對他萬分忌憚。
“啊啊啊…”
帥哥拖住了井上和彥僅存的精靈,沒有外力插手之下,幽光愈發強盛,被幽光所籠罩的井上和彥使勁地捶打著獨劍鞘,使勁地捶打著易東,沒一會兒,捶打的手越來越沒有力氣,越來越蒼白無勁,發落,斑起,須臾人生。
易東毫無血色的臉上逐漸紅潤,斷去的雙手發出了咔嚓咔嚓的響聲,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
生命,逆轉。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