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狃拉和叉字蝠已經進入了竹蘭和她的精靈的死角,卻無法隱瞞得了“灰袍”。
“那兩個腦殘,想干什么!”灰袍人此刻突然有點后悔一開始見面的時候給那兩個家伙一個下馬威了。
“該死!”僅僅看著瑪狃拉和叉字蝠的起手動作,灰袍人就知道后背毫無防護的竹蘭要是結結實實捱了冰凍之風和空氣利刃,怕不是要當場香消玉殞,而自己和自己背后組織恐怕要承受來自整個精靈研究協會乃至聯盟的全部怒火,那幫子指使這次行動的商人和政客可不介意來個替罪羊,再順手落井下石。
下意識地,灰袍從腰帶上摘下了精靈球,又向拉斯和尤美的放向瞥了一眼,灰袍突然覺得渾身冰涼,有那么一刻手足不能動彈,中指徘徊在放大的精靈球控制鍵,金屬的細膩光滑曾經是他最熟悉的感覺,只是現在,他感覺意識仿佛遠離了身體,一切都好像很遙遠。
舌尖一咬,不可抑制的驚怒恐懼翻涌而上,聯盟成立后,嚴禁訓練家互相殘殺,即使是游走在黑暗地下的他們,也甚少有殺人梟首的狠辣手段,難道是對面那個叫做竹蘭的小女孩請來的幫手?
不對,擊殺拉斯的人影嬌小,看樣子根本不是成年人,難道是什么兇狠的精靈?灰袍人心念電轉。
“不好,竹蘭!”回省的那一瞬,繞到竹蘭身后的瑪狃拉已經使出冰凍之風封住了警覺扭頭的竹蘭,以及破球而出的最后一只精靈——海兔獸,空氣利刃尖嘯著旋轉斬切而來。
“昂——”絕望的美納斯和花巖怪發出了震徹天地悲鳴,精神強念催動下的潮漩水環流再次洶涌而來,含恨之下,威力更甚之前。
留力相斗的羅絲雷朵和雙斧戰龍互換一招一觸即分。
21時38分,不管了,中了那一記空氣利刃,那個叫竹蘭的女孩兒不死也殘,最重要的目標三已經得之無用,目標一和目標二就不能有失,借著涌來的水浪,灰袍一一收回了精靈,急速奔向拉斯和尤美的觸敵點。
撤退的同時,灰袍看了竹蘭的方向,美納斯瑩光湛然,似乎是在進行著治療,花巖怪和羅絲雷朵則是不要命般沖向了瑪狃拉和叉字蝠,雙方的實力差距擺在那里,圃一接觸,瑪狃拉已經被羅絲雷朵劈頭蓋臉抽了一鞭,叉字蝠也是不敵花巖怪,轉身就跑。
白癡,這個時候把后背露給敵人。心中罵了一句,隱隱有一絲不安,收回視線,那邊還有一個未知的敵人,而時間只剩下20分鐘。劍尖距離尤美的脖頸只剩下一拳的距離,易東甚至能看見尤美慘白的臉上,雙眼一灘死水,眼角鮮紅欲滴,但是易東這個殺胚內心毫無波動,只有淡淡的將解脫感,是不想在這個世界留下任何債務和人情的冷漠。
“所以,何必要在阿羅拉殺人呢。”易東腰肢送力,劍身遞去。
“鏘!”巨大的反震力中,易東被翻滾著擊飛。
“噗!”又是一大口鮮血,獨劍鞘利用精神力向易東傳遞著自身有些受損的信息。
死死盯著那只從拉斯胸口吊墜精靈球上蹦出來的圈圈熊,易東憤恨欲狂,“草,死了還給我添麻煩!”圈圈熊舔舐著右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傷口,亦是后怕不已,居然有人類小孩能挨自己一記臂錘不死。
雙方隱隱然又開始對峙起來。
“不行!”,易東面朝大海,能看見另一邊劇變的戰場,那個幫忙拖住這個犯罪團伙主力的家伙好像出事了,過遠的距離,易東并不能認出對戰的雙方是誰,只能依靠對戰精靈的聲勢來判斷實力強弱,很明顯,交戰的雙方根本不是拉斯尤美和自己能招惹的角色。
“不能拖,反正我只要殺了這個女人,把阿青和阿赤帶回去就行。”心下打定主意,易東開始重新打量自己的敵人,尤美跪在拉斯的尸體旁無心他物,僅憑兩只無人指揮的寶可夢,易東有信心三分鐘解決。
“九喇嘛,冰凍之風!”本就歪風邪雨,九喇嘛一口凍風過去,大針蜂立即陷入了振翅難飛的窘境,獨劍鞘在接收到易東的眼神之后,一式劈開迎面斬去。
易東則似笑未笑地看著受傷的圈圈熊,訓練家就在身后,破壞死光會讓自己有一個低潮期,倘若去救大針蜂就是首尾不能相顧,猶疑間隙,動作僵硬的大針蜂被獨劍鞘一劍劈倒在地,徹底失去了戰斗能力。
“嗖—”獨劍鞘劍身飛回易東手中,九喇嘛在一旁虎視眈眈,口鼻間寒氣吞吐,急凍光線蓄勢待發,圈圈熊的腳步在微微往后挪動。
深吸一口氣,“蘊氣式!”氣勁蓬發,碎石飛濺,易東提劍再上,九喇嘛吐出一團及東莞線直擊圈圈熊腳部。
“一擊必…鏘!”易東反劍抵擋,第二次被擊飛,是灰袍人的龍頭地鼠!胸腹間熱流翻動,舌尖又是一口腥甜上涌,皺眉!閉齒!易東把血硬生生咽了回去,耳邊低啞聲傳來。
“你是誰?聯盟的人?”灰袍人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小孩兒,居然在握住獨劍鞘后還能擁有如此力量,這是什么怪胎。
“你是他們老大?”易東反問灰袍人。“老大?哦,我和他們不熟。”灰袍人饒有興趣答道。“那你讓開,殺了那個女的我就完事了。”很難想象這么小的年紀有這么大的煞氣。
灰袍人再次開口:“可以啊,你殺啊。”多事之秋,灰袍人并不想節外生枝,還有16分鐘,他走向拉斯旁邊的兩個麻袋,易東目不轉睛的盯著灰袍人。蒼白的手慢慢伸向了麻袋,灰袍人要驗貨。
“等一下!”易東朗聲開口。灰袍人并不理會,伸手要去解袋口繩結,“嗚——”石塊呼嘯砸來,龍頭地鼠一鐵爪將其扇飛,目光不善的看向易東。
“怎么,有什么事么?”灰袍人嘶啞的嗓音很是不耐煩,這會兒他只想提著這兩個人質安安靜靜地回到潛艇上,然后趕緊遠離阿羅拉。
“你們有完沒完!”
“我突然想起來,殺完那個女人之后,我還得把那兩個麻袋提回去,他們兩個偷了我的黃金我才追殺的他們來著。”易東面帶微笑,語氣真誠,誠懇地像一頭呆呆獸。
灰袍人似乎有些發怔,然后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戛然而止,“小鬼,你能殺了那個女人再來和我要你的黃金吧。”話音未落之際,易東已經矮身向前撲倒在地。
幾縷發絲落地,瑪狃拉的合金爪銀光燦燦,戴魯比的低吼也從起身的易東背后傳來,被包圍了啊,
易東無奈苦笑。“殺我,哈哈哈哈哈…今天,我要殺你!”披頭散發,大風吹來亂舞,雙目赤紅,尤美此刻的眼中只有易東。
“嘿嘿,你們打,我看著。”灰袍人已經驗完了貨,還有14分鐘,他不介意等尤美收拾了那個奇怪的小鬼再把她一起收拾。
灰袍人好整以暇地站在一邊,注視著整片戰場。
黑夜,暗海,烏云,暴雨,“真是好天氣啊。”易東仰頭感嘆。
“小鬼,死吧你,圈圈熊,破壞死光!戴魯比,噴射火焰!”尤美從牙縫中擠出了惡鬼的鳴聲,“哈哈哈,殺我,殺我,殺我男人…報仇,報仇…哈哈哈…”狂笑漸至低涼,“早知道這筆錢不好拿,你非要來,說是賺完這筆就回老家結婚,嗚嗚嗚…”披發女人將頭和尸體放好,伏在尸身上痛哭不止。
“激狂大地萬里冰!”
神說,要有光,于是,這世間有了光!
“這,這這…”灰袍人為那照亮這最深黑暗的無盡寒光瞬間失神,“這…是什么?”
易東和九喇嘛如同冰霜女神在世間顯化,寒光照耀之處,一切皆為冰霜。
“達摩狒狒,燒盡!”灰袍人嘶啞的嗓音已經帶上了尖利,達摩狒狒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堪堪止住冰霜向灰袍人蔓延的跡象。
大針蜂、戴魯比、瑪狃拉、圈圈熊,尤美抱著拉斯,嘴角竟有一絲微笑,這個冰的世界,一切都化作了美好,“真是驚心動魄的美麗啊。”
易東軟軟跪倒在地,不受控制的氣仿佛無數的蟲蟻啃咬,“啊~~~~~~~~~痛殺我也!”
灰袍人看著上一刻不可一世的家伙下一刻就慘叫著滿地打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腳下有微微的震動,灰袍人還沉浸在剛剛易東大發神威的那一幕中,然后一只深綠色的龍爪破地而出。
“不愧是‘灰袍’,這樣間不容發的情況都能躲過去。”竹蘭從烈咬陸鯊挖得地洞中爬了出來。看著幾乎被開膛的龍頭地鼠,灰袍人再次被震驚了:“怎么可能,烈咬陸鯊!你只有六只精靈球,怎么可能帶了七只寶可夢!”
“你說這個啊,你也知道老年人比較煩了,前幾天去精靈中心,奶奶非要給我傳送三個備用精靈,所以我也只能勉為其難地帶上嘍。”精靈球在指尖旋轉,竹蘭俏皮地朝著易東笑道:“喲,這不是那個單挑九只獨劍鞘的小哥么,晚上好啊。”
“好…啊!好你個頭!”易東的額頭雨水混著冷汗大滴大滴落下,獨劍鞘松開了纏著易東手臂的緞帶,漂浮在易東身前,對于這兩個敵友未明訓練家不敢稍有放松。
21時52分,易東和九喇嘛體力盡失,灰袍人剩余五只精靈,竹蘭剩余六只精靈,風雨未停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