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景躲在床底下,思緒不斷翻騰。
逐漸的,他感到一陣恐慌。
在同一個地方呆的時間太久了。
這是大忌,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
對于霧處罰消極之人的說法,在杜尚景看來,其實是一種誤傳。
他認為,霧集根本就沒有任何意識,它是一個死物,它只有一套運行的規則,絕對做不到監視大家在另一個世界的行動一類的事。
而所謂的霧集懲罰,不過是因為長期呆在一個小范圍內,被厲鬼察覺到概率更大罷了。
這就是杜尚景的想法。
所以,當心底開始出現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慌感后,杜尚景立刻鉆出了床底。
就算出去會撞上厲鬼,就算地上滿是殘肢血污,他也必須走了。
這種時刻,杜尚景已經無法期待任何人的救援,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找到一條生路!
長廊中。
白研良和蘇結衣一前一后,朝著走廊深處走去。
這條走廊傾斜著向下,兩人已經走了快兩分鐘,但卻根本走不到盡頭。
然而白研良的面色卻越來越差。
蘇結衣用手機照著明,見白研良忽然停下腳步,以為他發現了什么,問到:“有有什么東西嗎?”
白研良沒有回答,他靠在墻上,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腦袋。
從進入這個長廊開始,他的大腦就開始瘋狂地重復著一些話。
“我叫胡晨,男,二十六歲。
我在小時候,經常反復地做過一個奇怪的夢,一個很奇怪的夢。
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但卻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我站在在一條狹長的走廊里。
古舊的地板,斑駁的墻垣,低矮的天花板。
走廊非常深,我一直往前走,然而,無論我怎么努力,這條走廊似乎都走不到盡頭”
強烈的疼痛襲來,白研良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陣無力。
蘇結衣趕緊扶著他,此刻的白研良,簡直太不對勁了。
他渾身都在顫抖,強烈的痛苦已經讓他的面部開始扭曲。
白研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只覺得腦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快出來了 “啊!”
白研良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
“閉嘴!”
蘇結衣被他嚇了一大跳,她本以為白研良是在吼她,但轉眼間就發現,白研良瘋狂地用頭撞著墻壁,他在罵的,似乎是他自己 “我一直向前走,走廊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窄,越來越矮,我很難受,我漸漸地無法直立行走,我只能跪下來,不然我的頭會碰到天花板。
就這樣,我繼續向前挪動。
然而天花板還是越來越低,兩邊的墻壁也離我越來越近,我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
腦海中的話還在不停回蕩。
白研良靠在墻邊,臉色慘白,軟軟地靠坐在走廊的墻邊。
腦海中的話在繼續:
“不知道為什么,我無法停下來,也沒辦法轉身回頭。
走廊后面黑漆漆的,但我能聽到我身后好像有呼吸聲。
我拼命地往前走,終于我被越來越窄的走廊壓得趴在了地上,前面沒路了。
我終于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那里有一扇門,一扇木頭做的小門,非常古老,門縫都關不緊,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我一直盯著木門看,然后夢就醒了”
是趙醫生。
是那個瘋子趙醫生的聲音!
白研良的腦海中,不停地重復著趙醫生之前說過的話。
蘇結衣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夠做些什么,她只能用手機為他照明,光芒下,白研良的臉色白得恐怖,就像一具已經死去很久的尸體。
蘇結衣忽然打了個哆嗦,手機不小心滑落到地上。
“啪啪”
幽暗靜謐的長廊中,手機滾落在地的聲音異常刺耳,筆直射向天花板的光線散開,暈在蘇結衣和白研良的臉上。
就在她彎下腰撿起手機的時候,一只慘白的手,正悄然伸了出來,漸漸移向她的后背 然而這時,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忽然在面前的黑暗中響起。
“蘇小姐?”
蘇結衣先是一怔,隨即雞皮疙瘩瞬間從手背爬滿了全身。
白研良?!
他不是在她身后,正坐在地上嗎?
怎么可能有兩個白研良?!
強烈的恐懼感瞬間涌出,蘇結衣手腳癱軟地坐在地上。
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不不對!
蘇結衣猛地想起了剛才白研良的異常,她從沒見過白研良那副樣子。
他拼命地捂著腦袋,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快從他的腦子里鉆出來了。
蘇結衣幾乎是瞬間撿起了手機,然后將光線對準了剛才靠在墻邊,頭疼欲裂的白研良。
然而人沒了。
消失了!
在二樓幫了她,和她一起分析生路,一起過來這里的白研良,消失了!
雖然心中有一些底,但恐懼感還是壓抑不住地出現了。
蘇結衣無法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難道她一直都在與鬼同行?
“其他人呢?蘇小姐?”
從長廊深處走來的白研良已經到了蘇結衣近前。
蘇結衣精神正異常敏感。
她抓起手機將光線對著白研良,大吼道:
“不要過來!”
不算強烈,但在黝黑的長廊中顯得很明顯的光線瞬間照出了兩個身影。
白研良,以及抓著他手臂的許知非。
見到這番情況的蘇結衣終于卸下了心防,放聲大哭,她一邊哭一邊哆哆嗦嗦地說:
“鬼三樓那個白研良是鬼!在窗口向我們求助的白研良才是真的”
什么?!
白研良的臉上露出了不小的震動:“還有一個我?”
他剛想蹲下身子,仔細詢問,卻發現自己仍被許知非抓著。
白研良抬頭看了她一眼,許知非悄然松開了手。
“怎么回事?你仔細說一下!”
看著面前的白研良,蘇結衣的頭腦完全混亂了。
一模一樣,無論是神態,還是語氣,甚至是思維的方式 面前的白研良和剛才的白研良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但看到許知非的時候,蘇結衣就知道,眼前的白研良,才是真正的白研良。
她小聲啜泣著,斷斷續續地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白研良仔細地聽著她的講述,聽完后,即便是他都感覺到一股不可思議。
為什么那個假的白研良會和自己采取幾乎一模一樣的行動?
他好像忘了自己是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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