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六制藥公司。
秦文玉站定腳步,仰頭看向前方那棟宛如藥盒子一般的建筑。
這個地方,位于城市交通線的最北端,再加上它獨特的“六六六”之名,很難不讓人將其和惡魔,詛咒之類的東西聯系起來。
再加上,這次祭宴的名字——阿斯莫德之宴,
其中的“阿斯莫德”本就是一只大惡魔的名字。
所以,這里極有可能是這場祭宴的破局之地。
而關于那只名叫阿斯莫德的鬼,他也有了一些大概的想法。
阿斯莫德的能力,極有可能和人類的思維相關。
至于具體到那種程度,還需要一些觀察和驗證。
不過嘛,這些驗證也犯不上他自己來做就是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秦文玉并沒有著急進入六六六制藥公司的意思,他一直在大門外等待。
直到…第一個人的出現。
“秦先生!”伊吹有弦從出租車上下來后,
立刻跟他打了招呼。
秦文玉上下看了她一眼,
點點頭,沒有多說。
伊吹有弦能來到這里,說明她也猜到了,或者說至少獲知了這個地點的信息。
見她來到身邊后,秦文玉問道:“你剛才給司機車費了嗎?”
伊吹有弦一怔,搖頭道:“我…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司機先生也沒提醒我。”
秦文玉若有所思,仰頭看了一眼天空,說:“我有些不明白,阿斯莫德專程構建一個虛幻空間來獵殺我們的意義是什么。”
“還是說…”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伊吹有弦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還是說這個空間并不是阿斯莫德所創造的,它也被投放在了這里,不得不完成“阿斯莫德之宴”這個以它為名的宴會。
雖然很怪異,但那只惡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受害者?
兩人都沒有再言語,直到望月一生,玉木一,以及…加賀美的到來。
加賀美還活著?
秦文玉少有訝異的臉上有了些生動的表情,他打量著那個臉色青白一片,
脖子上暴起大量黑色筋絡的女人,問到:“其他人呢?”
玉木一搖頭道:“在列車上,都死了。”
望月一生適時接了一句:“那只鬼把我們各自拖入了某個獨立的列車空間,它利用恐懼殺人,本來以為,我會是唯一一個生還者。”
望月一生沒有絲毫避諱地看向玉木一和加賀美,說:“沒想到,在我努力逃離那個空間后,這兩位已經在真實列車上等著我了。”
說到這里,他和玉木一三人各自講述了一下自己的遭遇。
簡單來說,那只鬼和秦文玉猜測的差不多,它利用人類的“思維”進行活動。
“怕什么,來什么”這幾個字可以大概歸納它的能力。
一旦在某個極端的情緒方向上想到它,它便會具象化,然后進行追殺。
當然,這也只是大家目前的簡單推測,真正的關于阿斯莫德的事,還要…
秦文玉看向六六六制藥公司,
心中暗道:
這里才是真正的危機。
五人隨即便動身了,
玉木一走在最前面,
秦文玉緊隨其后,望月一生主動申請墊后。
這讓玉木一有些意外,畢竟墊后這種事,在鬼怪橫行的世界里最容易發生意外。
但大家也并沒有說些什么,總要有人走在后面。
天色因為剛才的那陣大雨,此刻顯得格外陰沉,風里帶著濕潤的涼意,這棟制藥公司的建筑并沒有廢棄,但似乎是暫停工作的狀態,整個園區內不見一個人,大門看似上了鎖,實際是虛掩著。
踩著濕漉漉的階梯,五人拾級而上,來到了六六六制藥公司的大門前。
這里有些暗,頭頂昏黃的節能燈雖然亮著,但除了提供一些額外的朦朧感外,并不能給人太多光亮帶來的安全感。
“咔——”
玉木一扭頭對眾人略一點頭后,推開了大門。
這棟藥盒子似的建筑內部,雖然在大家的預料中是阿斯莫德的大本營,但出乎意料的是,這里的空氣并不渾濁,反而帶著一股詭異的香甜。
不過,推開大門,進入一樓內部后,秦文玉忽然覺得自己的視力似乎下降了些。
就像眼前有一層若有若無的霧靄籠罩著,使四周的景物難以看得真切。
在這棟制藥公司外時,因為抬頭就是天空,大家雖然有些許來自陌生環境的恐懼,但總歸是在能夠忍耐的地步之內。
但…推開公司大門,進入一樓大廳后,這鼻腔里的詭異香甜氣味,以及若有似無的霧靄籠罩,讓整體氛圍變成了難以名狀的詭異…
這里很安靜,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能感覺到每個人的呼吸。
“從你們獲得的情報來看,我們最好不要在害怕的時候亂想,阿斯莫德可能會跟隨著那股恐懼出現。”
秦文玉提醒道。
不過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說道:“但其他的情緒是可以的吧?憎恨,憤怒之類的情緒,它就算能出現,但也無法造成類似于恐怖情緒那樣的致命傷害。”
說這話時,秦文玉看向的人是望月一生,因為據他所言,阿斯莫德具象化出的獨立空間中,望月一生用自己的憤怒情緒具象化了它,并“擊退”了它。
具體是怎么擊退的,他沒說,就和玉木一和加賀美一樣,沒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關于這一點,秦文玉并不強求。
而望月一生在感覺到秦文玉的目光后,卻是瞇眼一笑:“秦先生,我覺得,我們最好不要再提及它的名字比較好,這樣太容易想到它了,當然,能很好控制自己情緒的你是沒有問題的。”
秦文玉想了想,點了點頭,認可了他的意見。
而在這時,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整個人虛弱得不成樣子,但卻依然頑強活著的人——加賀美,忽然說話了。
“你們覺不覺得…天花板離我們近了一點?”
她這句話,頓時讓眾人一靜,連空氣也在安靜…
大家抬起頭,看向這棟六六六制藥公司的一樓天花板。
一樓是最高的樓層,挑高至少六至七米。
但經加賀美這樣一提,大家發現…天花板離他們的距離,似乎已經只有三到四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