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中奔跑的兩人神情都不太安穩,盡管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景象,但無論是秦文玉還是伊吹有弦,都有一種那只鬼就在附近的感覺。
到了這種狀況,與其說對方是鬼,不如說是…阿斯莫德。
北,這座城市的北邊。
統治北方的惡魔,阿斯莫德,一個擅長與喜愛獵殺的惡魔。
伊吹有弦這樣想著,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她居然在身后的狂風暴雨中,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景象!
就在她和秦文玉兩人身后的不遠處,有大片雨滴在空中忽然爆開了!
“秦先生!它在后面!”
盡管雨中沒有任何東西,但那些爆開的雨滴很明顯是被什么東西給撞上之后才碎裂的。
秦文玉聞言沒有回頭去看,但伊吹有弦明顯感覺到他拉著自己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那個看不見的,在雨中追逐的東西速度雖然沒到快得驚人的地步,但這樣下去,不出一分鐘兩人就會被追上。
怎么辦?
要做什么才能擺脫它?
還是說…真的能夠擺脫它嗎…
不,不能這樣去想。
伊吹有弦用力地搖了搖頭,就在剛才,她竟然陷入了莫名的消極情緒中。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擺脫那只鬼的追蹤。
可問題是,它是怎么找到自己兩人的,依靠純粹的感應嗎?
如果這只鬼天生就擁有感應其他人的能力,那應該不會被賦予類似瞬間移動之類的,超強的追擊能力。
不然這對人類而言就是必死之局。
沒錯…這也是它在雨中追逐的原因。
它接近人類的方式并沒有超乎尋常。
也就是說,只要速度夠快,是完全能夠擺脫它的!
“秦先生…”
伊吹有弦剛要說話,就見秦文玉朝著四周扭頭看了一眼,然后轉身沖向了另一個方向。
那是…
環狀鐵路線?
是要依靠那個東西來擺脫它嗎?
可是,他們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就會被鬼追上,然后殺掉。
也就是說,必須在列車到達的那一刻,他們也剛好到達車站,直接沖進車廂。
不能排隊,不能有任何停止行動的動作。
“幫我查時間。”
秦文玉飛快地說道。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臉上,讓人很不舒服。
但更讓人不舒服的,無疑是身后那只陰魂不散的鬼。
“嗯!”
環狀線的時間…最近的一班是…三分鐘后!
糟了…
以現在的速度,不到一分鐘就會被鬼給追上,而且還沒算上體力的消耗。
如果算上體力問題,兩人在幾十秒被就會被鬼給抓住,然后落得和中平拓海一樣的下場。
如果可以打車就好了…
現在的問題是,兩人根本不敢停下,如果是攔車的話,光是上車和重新發動車輛的時間,都夠死上兩回了。
等等…
伊吹有弦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不能攔車的話,那環狀線列車又有什么意義?
就算運氣好,沒有行人阻擋,也準時地在列車到站的那一刻上了列車,可對于鬼而言,它同樣可以上車啊?
一旦鬼也上了車,那環狀線豈不是成了一口移動的棺材?
我能想到,秦先生不會想不到才對…
伊吹有弦看了秦文玉一眼。
秦文玉面無表情,他只是拉著伊吹有弦,像一陣風一樣地往前沖。
伊吹有弦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心動了一下…
秦文玉捏了她一下?
不對,是字…他在寫字?
為什么秦先生不用說話的方式,要用這種效率極低的溝通方式?
難道說…他認為那只鬼之所以能夠找到他們的位置,是因為那只鬼能聽到所有人說話的聲音?
總之…先仔細辨別一下秦先生寫了什么。
已經跑了很長一段路的伊吹有弦雖然一直被秦文玉拉著,但體力還是有些跟不上了,她還不得不分出精力去辨別掌心的文字。
不過,讓她很意外的是,秦文玉并沒有在她掌心寫一些很復雜的信息,或者說,用這種方式傳遞復雜信息根本就是強人所難,不太現實。
秦文玉一直在重復地寫著同一個字,一個漢字——雨。
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說,這只鬼是隨著雨出現的嗎?
伊吹有弦有些不敢相信。
這時,秦文玉忽然拉著她一個轉彎,沖向了列車站!
他要做什么?
那個地方根本擺脫不了鬼,反而會讓自己陷入絕境啊!
然而,伊吹有弦根本就來不及說話和反應,整個人就被秦文玉拉進了列車站里。
一進入列車站,秦文玉立刻說話了:“它在雨中存在,雨里的一切信息都會暴露給它。”
為什么?
這三個字出現在伊吹有弦的腦海中,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機,兩人的體力已經見底,不得不減速休息,可列車到站還有兩分多鐘。
該怎么辦?
誰知,秦文玉竟然一把拉著她,毫不猶豫地鉆進了廁所里。
等等…
這也是死路啊!
伊吹有弦和秦文玉在路人詫異的目光中,沖進了車站的廁所里。
男女兩邊廁所門口,秦文玉立刻撒開了手,對伊吹有弦說道:“藏好。”
話落,他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伊吹有弦終于在這一刻明白了秦文玉的意圖,她也終于弄懂了秦文玉推測的根據!
自己能在雨水中看到鬼的輪廓,說明雨水對于鬼來說,是某種能夠令它現行的媒介。
而剛剛的一路奔逃,其實秦文玉一直在驗證一件事,那就是那只鬼到底有沒有實體?
它能夠撞碎雨滴,按理說應該是有的,但在人群中穿梭時卻又不閃不避,根本沒有絲毫減速的樣子。
這似乎說明,它是完全透明的。
它可以從物質當中穿過?
這樣一來,問題的答案就簡單了。
雨水,是它的媒介。
它從雨中獲得信息,也被雨水暴露。
或者更凝練些說…是水暴露了它,或著說告知了它所有人的位置。
而一旦進入車站這樣沒有雨水的場所,它的感知能力就會失去作用,但因為它追得太緊,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可能甩開它的視線。
只有這一刻…
進入廁所,再立刻出來。
對于鬼而言,一個轉角之后,正在追逐的兩人中,一個人消失了,而另一個人依舊在逃。
它會如何選擇毫無疑問。
伊吹有弦把自己關在了女廁所里,心中不停為秦文玉祈禱。
她知道,不算上自己的話,以秦文玉的體力,是完全能夠撐到列車到來的,可是…列車又能為他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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