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她難以抑制住干嘔的沖動,喉嚨里那鼓鼓囊囊的東西在往外爬,她阻止不了。
噠噠噠噠噠——
密密麻麻的蟑螂從夏江的嘴里爬了出來,像是吐也吐不趕緊,夏江絕望又惡心地張大了嘴,只能任憑蟑螂從她的喉嚨里往外涌。
正在這時。
“砰砰砰——”
門外響起了砸門聲,不是敲,是砸。
“嗚——嗚——”
夏江飽含著淚水,她說不出話,恐怖的蟑螂群已經占據了她的口腔,她的舌頭甚至能感覺到那些細小蟑螂腿爬過的觸感。
“砰!”
房門被一腳踢開了。
出現在夏江門前的是林斷飛,那個三十多歲的,打扮得像個荒野求生的特種兵一樣的男人。
他二話不說,上前直接一拳擊打在了夏江的側下巴上。
夏江兩眼一白,立刻暈了過去。
再次清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旁邊站著幾個人。
夏江意識模糊地搖了搖頭,從地上爬了起來。
注意到她醒來之后,其余幾人也低頭看向了她。
“昆侖八仙,你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我們的警察小姐竟然暈了一夜。”金狐帶著調侃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夏江徹底回過神來,她想起了自己之前遭遇的事,趕緊張開嘴扣了扣,發出一陣干嘔。
其他幾人神色各異地看著她,張語年忽然問道:“夏江,你最害怕什么?”
夏江扣著自己嗓子眼兒,眼泛淚花,聞言看了張語年一眼,沙啞地說:“當然是蟑螂!”
回答完后,夏江的動作一停,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看向其余人。
“你們…遇到蟑螂了嗎?”
張語年搖頭道:“沒有,幻覺而已,這艘船放大了我們的恐懼,我們每個人恐懼的事物都不一樣,所以,反應過來的速度也不一樣。”
夏江半信半疑地看了其他人一眼,問道:“那…是誰最先清醒過來的?”
俊秀的獄卒笑了笑,有些害羞地舉起了手,說:“是我,我在船上醒來后,打開門看到了一個人,然后我立刻明白了這是幻覺,然后我開始尋找你們…”
是他?
不得不說,優秀的外貌是獲得好感最快的方式,哪怕已經知道這個名叫獄卒的家伙在進入祭宴之前就是個反社會人格的瘋子,但見他輕聲細語地說話時,還是很快就讓夏江放松了警惕。
“是誰呀?讓你立刻反應過來的人…”
獄卒扭頭看向她,無奈地說:“是我的主治醫生,我一開門就看到了他,所以…”
獄卒最害怕的…竟然是他的主治醫生?
夏江忽然有些委屈,為什么我要害怕蟑螂啊…
“真是的,我還以為自己喉嚨里真的出現了蟑螂,都快惡心死了。”夏江說道。
林斷飛看了她一眼:“當然是真的,我在破門而入前,聽到了你的呻吟,打開門看到了滿屋密密麻麻的蟑螂,你的嘴里也是,說是幻覺,可是在你認為它是真實存在的時候,它就是真實存在的,你無法主觀停止這種幻覺,我只能采取暴力手段,暫時讓你停止思緒。”
他說到這里時,看了一眼夏江的下巴,那一拳好像打得確實有點重了…
夏江這才覺得自己的下巴沒什么力氣,下意識地一碰,疼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的下巴竟然被林斷飛一拳打歪了?
“總而言之,上船后的初步考驗,我們算是都通過了,現在天已經亮了,要不要四處看看?”林斷飛問道。
他雖然像是在問所有人,但主要還是在征求張語年和夏江的意見,畢竟其余三個人都是有可能背后捅刀子的家伙,林斷飛并沒有把他們的意見考慮在內。
現在還能呆在一個房間里,只是因為他們暫時還算正常。
“當然!我認為我們應該先去甲板看看,然后去駕駛臺,這艘船是人還是鬼在開,我很好奇呢…”金狐興致勃勃地說。
張語年看向林斷飛,點了點頭,其他人也沒有拒絕。
探索這艘船的最好時機就是現在,趁著這幾個瘋子還沒發瘋的時候。
一行人離開了房間,夏江一進走廊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想起了那個一身鮮血的女人。
“你們昨晚除了看到自己最害怕的東西之外,有做夢嗎?”
她立刻問道。
張語年側頭看向她:“你的意思是,在陷入蟑螂帶來的恐懼之前,你還做過一個夢?”
一聽張語年的說法,夏江就知道他和其余人都沒有做夢。
這讓她心底的不安越發濃重。
她點了點頭,說:“我夢到自己從床上起來,房間的構造,陳設,四周的顏色都和之后我醒來時看到的一模一樣,然后…我打開門去了走廊,然后一個渾身都是血的女人突然在走廊的盡頭出現了。”
說到這里,她抬頭看了一眼走廊的盡頭。
其余人也跟著她一起看去。
紅色的地毯一直延續去的地方,是一面紅色的墻,上面掛著一幅平平無奇的風景油畫,沒有什么渾身鮮血的女人。
“她一眨眼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再然后…我就醒了。”
大家注意著夏江的神色,如果她不是騙人的話,那她那個奇怪的夢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偏偏是她做了那個夢,而其他人一醒來就陷入各自恐懼的幻覺中了?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甚至說不定是解開這次祭宴生路的關鍵。
“夢啊…”金狐摸著下巴,“你還記得那個女人的樣子嗎?記得的話,留意一下這艘船上的照片和畫之類的東西,也許會有收獲哦。”
平太忽然一拳砸向走廊的墻壁,怒氣沖沖地說:“它不遵守規則!這次祭宴的要求是在四月二十日,晚上十二點,前往北海道根室市靈丸碼頭,乘坐雪光號前往遺失之島,存活三天。為什么會在船上就開始發生詭異事件?”
獄卒輕聲說道:“不,仔細想想,祭宴要求是乘坐這艘船前往遺失之島,存活三天,是讓我們在船上存活三天,還是在島上存活三天并沒有確切地說法。從現狀來判斷,我更傾向于在船上生存三天,那座遺失之島應該只是個目的地。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三天,我們會在船上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