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玉并沒有問張語年知不知道羽生七穗去了北海道的哪里,以他對張語年的了解,他一定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會來主動找自己。
甚至…在張語年主動找到他這一刻,秦文玉已經能確定那個叫羽生文玉的人,應該就是他自己…
“當然沒問題,不過…我也需要你的幫助。”張語年注視著秦文玉。
秦文玉看著他閃爍著莫名光澤的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進入祭宴?可是,目前沒有百分之百被祭宴選中的辦法。”
張語年笑道:“沒關系,只要下一次你再去執行祭宴安排的任務時,帶上我一起就行了。”
聽他這樣說,秦文玉忍不住提醒道:“我要去的地方,和遇到的東西,都是現實世界根本不存在的,一個不小心就會喪命,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張語年只是笑著聽他說,等秦文玉說完后,他才平靜地開口道:“我是張路那笨小子的哥哥,弟弟被害了性命,哥哥去討回公道,天經地義。”
秦文玉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了秦也的臉,還有一些無頭無尾的話…
“臭小子,你很聰明,但你要記得,聰明人做起傻事來,比笨蛋更笨…”
張語年站了起來,用手將被風吹亂的頭發往后一捋,說道:“有件事沒有告訴你,那個叫羽生文玉的孩子,三歲時就死了,溺死的,他溺死的地方,就是你想去的地方。”
短時間內,秦文玉聽到了太多讓他心旌動搖的信息,一時之間,他的大腦一片混亂。”
“三天后,我會聯系你,對了,和我們一起去北海道的,還有一個叫夏江的女警,你在鐮倉見過她,這次去北海道,我們是以非正常死亡案件調查組的身份去的,不要忘了。”
張語年扭頭看向秦文玉:“好好休息,再見。”
他走了。
秦文玉一個人在河邊坐了很久。
羽生文玉在三歲時就已經死了,那我是誰?
我算什么?
秦文玉怔怔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異鄉人…
伊吹有弦有些失神地回到客廳,看到了正在吃泡面的雨宮彌生。
“吃嗎?”
雨宮彌生示意了一下泡面。
伊吹有弦回過神來,趕緊說道:“我這就去做飯!”
雨宮彌生看著她匆匆地跑向廚房,差點摔了一跤,若有所思。
伊吹有弦確實有些心神不寧,她一直在回想剛才那通電話…
“有事?”
雨宮彌生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后響起,嚇了伊吹有弦一跳。
她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沒事…午餐馬上就好。”
雨宮彌生上前一步,按住了伊吹有弦握著廚具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道:“說出來。”
伊吹有弦瞬間慌了神,看著雨宮彌生的眼睛,她終于深吸一口氣,說道:“院長打電話說…有人來找我。”
“你之前呆的那個維納斯孤兒院?”
“嗯。”
“誰找你?”
“…院長說…對方自稱是…我的母親。”伊吹有弦的聲音從未這樣柔弱過。
這樣嗎…
“回去吧,”雨宮彌生松開了手,平靜地說:“回出云一趟。”
“可是…”伊吹有弦的眼神有些慌亂,低聲道:“對不起…”
雨宮彌生走回了餐桌,一邊看著手機一邊繼續吃自己的泡面。
“最近我沒事,和你一起回去。”
她突然響起的聲音伊吹有弦眼睛一亮:“真的嗎?彌生小姐!”
“我有說謊過嗎?”雨宮彌生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滿。
“對不起!”雨宮彌生開心地鞠了一個躬,做飯的動作也變得輕快起來。
雨宮彌生看著手機上的那篇圖文——如何通過笑話調節對方情緒。
“挺有用的…”她仔細地把文章點了收藏,“我吃飽了。”
看著雨宮彌生離開的背影,伊吹有弦突然想到了什么,大聲說道:“彌生小姐,你等一下!“
雨宮彌生頓住腳步。
“彌生小姐......我......“
雨宮彌生轉過身來,問道:“還有什么事情嗎?“
“我…謝謝你!”
伊吹有弦閉著眼睛,大大地鞠了一躬。
雨宮彌生的面色有些怪異,匆忙地回應道:“嗯。”
接著,她像逃一樣離開了客廳。
伊吹有弦抬起頭,眼中的光芒從茫然變得堅定。
母親…
回到公司的玉木一少見地趴在了辦公桌上。
對于員工而言,他是一個能力很強,又不茍言笑的老板。
他從來不會在員工勉強展露出疲勞,倦怠,失落等負面情緒。
然而今天卻不一樣。
那位強勢的老板連辦公室的門都忘了關,就那樣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喂!小澤,你去幫社長把門關好吧?”
“你怎么不去?我…我不敢…”
“我又不是社長的秘書,這種事難道不該是你做嗎?”
小澤扶了扶眼鏡,在一堆員工眼神的慫恿下,戰戰兢兢地走向了玉木一的辦公室,當她正要把門關過來時,玉木一忽然喃喃道:
“桃…”
“桃…”
“…理想…”
“…祭…九面相…”
“…死…生…”
“…讓…活…永存…”
“桃…”
小澤聽得入神,只聽“吱呀”一聲,門被她弄出了一個極長的動靜。
玉木一猛地睜開眼睛!
他的恐怖氣勢讓小澤瑟瑟發抖,兩三步間就從辦公桌后邁到了小澤近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
“你在做什么?”玉木一的聲音森然而恐怖。
“對…對不起,社長!”小澤腿都軟了,如果不是玉木一抓住了她,只怕她現在已經滑到了地上,她帶著哭腔說道:“我…我看您睡著了…想幫您把門關上…”
玉木一注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你聽到了什么?”
小澤連連搖頭,顫抖著說:“我什么也沒聽到,社長,真的!我發誓一個字也沒聽到!”
玉木一神情一松,放開了手,說道:“去吧,沒有下次。”
“是,是!社長…”小澤跌跌撞撞地走了。
玉木一掃視了一遍公司內裝作正在努力的員工,關上了房門。
他走回座椅,坐下來捏了捏眉心。
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玉木一看了一眼名字,眉頭微皺:
“是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