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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 進了鹿城,芳菲從車窗一角偷偷看了幾眼街上的情形,不禁心下惻然。
沿街的許多房子都燒通了頂,原先繁華的商鋪十有七八都關著門。路上走著的人都行色匆匆,并沒有聽到什么歡聲笑語。
想來當日的巷戰一定很激烈。芳菲實在后怕得很,自己如果沒有聽陸寒的話先避到鄉下去,等叛軍入了城,不知會不會遭殃…
陸府大門的門板被叛軍用刀劍砍壞了。芳菲下了馬車看到那兩扇殘破的朱漆大門,更是膽戰心驚。
尋常人誰看到這種景象不害怕?
幸而府里的男仆們都還平安,沒有人受傷。據說那天他們一起頂著大門,外頭那些亂兵撞了一陣撞不開又去鬧別家了。
“咱們臨街那個王家,在知府衙門里當刀筆吏的,他們家門戶不嚴實被亂兵闖了進去,聽說全家老小都被砍死了…”
聽陸硯說起周圍鄰居們的情況,芳菲感慨一番,也無暇多想這些別人家的事情。既然府里沒進賊人,那就沒什么損失,只要改日閑下來叫人去把大門的門板換了就行。
“你們這回能把府里護得周全,真是辛苦了這個月每人多領一份月錢吧。”
芳菲的話讓這群下人頓時喜笑顏開。
她看著碧荷帶人把她從田莊帶回來的東西都擺開收好,又抬頭看了看天色,覺得有些奇怪。
都傍晚了,陸寒怎么還沒回來?
她正疑惑著,便聽小雙來稟報說:“老爺已經知道夫人到家了。剛才曉書回來報了個信,說老爺今晚有應酬不回來用晚飯,請夫人先用飯安歇吧。”
有應酬?
芳菲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又緩緩舒展看來。
本來記掛著陸寒想快些見到他的…他就不牽掛自己嗎,知道自己返城了,還不趕緊回家看看自己…
這番小心思在芳菲心里剛剛升起,就被她自已壓了下去。她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語說:“越來越小女人了…呵呵…”
她本是最爽朗不過的,沒成親前也沒這樣牽掛過陸寒——雖然常常會想著他,但這種感覺是不同的。
現在好像見不到陸寒,自己就很不踏實似的。
她把這些心思先放到一邊,抱著柳兒哄他趴在床上學爬爬,心里卻想起春雨那可愛的孩子。
小孩子還是要有玩伴才好啊。要是春雨的孩子長大一些,性情又好,倒不妨放到柳兒身邊來做個伴當。
又或者…自己再給他生個小dd、的陪著他…芳菲看著柳兒長著沒牙的小嘴依依呀呀不停叫喚著,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等她用過晚飯不久,便聽得外頭碧桃叫了一聲:“老爺您回來了”
碧桃話音未落,陸寒就掀開了里屋的簾子大步走了進來。
“相公…”
芳菲抱著柳兒站起來,看到陸寒比她離去前憔悴了許多,不由得心疼的說:“你怎么瘦了?”
陸寒笑了笑,一把將柳兒抱到懷里,狠狠地磨蹭了一下他嫩滑的小臉惹得他咯咯直笑。
“有點忙…也沒什么大事。”陸寒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拉著芳菲到床沿坐下。奶娘丫鬟們都悄悄避了出去,只留下他們夫妻二人敘話。
“早知道鄉下有山賊土匪,我就該多派些人手在你身邊”陸寒審視著芳菲全身上下,見她真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才松了口氣:“要是你有什么閃失,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這話本不該是大男人說的,但芳菲聽了依然十分受用。
她故意嘟著嘴兒說:“哼,真要擔心我,怎么不回來和我一起吃晚飯。又和同僚喝花酒去了?”
“天地可鑒”陸寒叫起撞天屈來:“我什么時候去喝過花酒…好吧是有過一次,但那也是迫于無奈…”
“撲哧。”芳菲笑了一聲,說道:“那你跟哪位達官貴人應酬去了?一身的酒氣。”她知道陸寒是千杯不醉的海量,倒不怕他喝多。
陸寒眼睛一亮,拉著芳菲說:“今晚這位還真是貴人多虧他把那群山賊抓住,又讓人在你田莊前守了一夜…”
芳菲明白過來,原來今晚陸寒是請那位幫助過自己的將軍吃飯。
“既然是恩人,那我們確實該謝謝人家…雖然我沒見過這位將軍,但若是可以,真想跟他當面道謝。”
盡管大家女眷不該見外男,但也不是說什么人都不能見。像芳菲這樣的命婦,只要帶足從人,光明正大地招待男賓也并非不可。
陸寒呵呵笑道:“這回…你想不見都不行。這位將軍,可是我們的老熟人呢”
芳菲一時間有些懵了,老熟人?
他們陸家在軍中哪有什么熟人…嚴格說起來,陸寒在官場上也沒有多少人脈。還需要從長計議慢慢打點呀…他一個寒門士子,又如此年輕,根基淺薄也是常理。
芳菲一邊想著這些心事,一邊隨口問道:“到底是哪一位?”
待得聽到那人的姓名,芳菲卻是真真正正的愣住了。
原來還真的是熟人啊…
繆一風站在陸家大廳前,笑吟吟地向芳菲拱手行禮。
“弟妹,好久不見了。”
芳菲連忙屈膝福了一福,應道:“繆大哥風采更勝往昔,夫君也對妾身常常說起繆大哥你呢。”她當然不能直接回答說“繆大哥我們都很想念你”,只能借陸寒的名義說這話。
說起來,這還是繆一風頭一回叫她“弟妹”。其實從陸寒那邊論起來的話,他們夫妻是要比繆一風晚一輩的。
繆一風之父繆天南的弟子,陽城前學政陶育,是陸寒名義上的老師。因此繆一風算得上是陸寒的“師叔”…不過他們認識繆一風的時候,是從蕭卓這邊牽的線,當然就是平輩論交了。
繆一風與芳菲看到對方,都無可避免的想起了遠在京城的蕭卓。
一轉眼就這么多年過去了呀…兩人都不免有些感慨。
有陸寒在場,芳菲這女主人也無需多話,向繆一風鄭重道謝以后就靜靜坐在一邊,聽陸寒和繆一風說話。
昨晚聽陸寒說,帶兵來救援鹿城的居然是繆一風的時候,真的感到十分意外。
在宮變前,繆一風還是京城護衛軍里的一員。他是武進士出身,又有父親的門生們幫襯,是該提拔得比別人快些。不過能夠在一年多兩年不到的時間里,從低品級的軍官提升到五品的武將——足以證明他本人的才干也是很出色的。
不過繆一風被調動到西南軍來,還是夏天時的事情,陸寒和芳菲還不知情也很正常。
這就解釋了,為什么那天晚上會有人來守衛芳菲所在的田莊…就因為帶兵的將軍是繆一風的緣故。
那天如果不是他趕著行軍,也一定會親自到田莊里過問芳菲的安危的。但軍命在身,他是不可能因為私交而耽誤行軍的,只得安排了一隊親兵去保護田莊。
“其實,我今天過來,還有些事想和弟妹商談。”
芳菲本來只是含笑坐在一旁,此時不禁抬起眼來看了看繆一風,輕聲說道:“不知繆大哥有什么事要和我說?”
繆一風顯出為難的表情,說道:“我記得弟妹配的金瘡藥是最靈驗不過的,不知如今府上還有沒有配好的金創藥?”
芳菲展顏一笑:“原來是這個?繆大哥倒嚇我一跳。金創藥是有,不過分好幾種,不知道繆大哥是要治刀傷的,還是治箭傷的?”
傷口不同,用藥自然也不同。當然通用的金創藥也是有的,但效果就沒有專門的藥那么好了。
繆一風大喜過望,忙說出了傷者的情況。
受傷的是繆一風的一位上官。繆一風帶來的隊伍是援兵中的先鋒部隊,他的這位上司是后頭帶著大軍來壓陣的。偏偏這位將軍十分勇武,喜歡身先士卒,沖鋒時被敵人的流矢射中了肩膀,到現在還沒好利索。
如果受傷的是個普通士兵,那敷點軍隊發的傷藥也就完了…但受傷的是一位三品大將,那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本來繆一風去探望過了也就沒多想什么…這種治傷的事情,是軍醫的工作,他這個屬下插不上手。
但昨晚和陸寒吃飯的時候,繆一風才想起幾年前自己從濟世堂采購的那批傷藥來。
那批藥的效果極好,用過的士兵的傷勢恢復速度比用了一般傷藥的士兵要好得多。只是后來他一直在京城任職,不可能讓人時時去位于江南的陽城購藥,也就沒繼續在濟世堂采購。
不過如今既然見到了芳菲,不妨問問她是否有藥。
聽芳菲答得爽快,繆一風感到自己這回應該能在上司面前露露臉獻獻殷勤了,不禁大喜。
芳菲立刻親自回屋去取藥了。
(嘿嘿,慢慢的發達…)
(薔薇說過,情節都是安排好的…表示,出現過的人物,總有他們出現的意義…最大的意義就是,他們都是作者為了讓芳菲和陸寒生活得更好而安排的。咳咳,有的是炮灰,有的是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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