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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芳菲 競芳菲。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到了二月末,芳菲的藥鋪才終于正式開張。大文學 本來可以再早一點開張的,不過芳菲對原來選的制藥作坊做出的藥丸不是特別滿意,又換了一家,才做出了讓她滿意的藥丸和膏藥。
“將就”兩個字,向來不存在于芳菲的腦海之中。她做事從來只求最好,若是達不到她的標準,她寧可再暫緩開張,也不能湊合。
藥鋪還叫“濟世堂”,這是陸家的老字號了。說起來,陽城那間濟世堂的生意一直很好,所得的收入也能補貼陸家的家用。
陸寒到了這個地位,他那位叔叔陸月思也不敢打濟世堂的主意了。不過讓芳菲煩惱的是,陸月思現在是直接伸手向他們打秋風,芳菲為了陸寒的名聲著想還不能不給。這個問題她正在努力想辦法解決…可惜目前并沒有想到什么特別靠譜的辦法。
一個“孝”字就已經是陸寒頭上的緊箍咒,壓得他無法駁斥叔叔的無理要求,頂多只能說是陸月思要幾百兩銀子,陸寒夫妻給少一點。
總有法子的,芳菲想。不把這貪婪的一家子給治了,遲早是個禍害。
鹿城這邊的“濟世堂”很低調地悄然開張,除了燒點鞭炮之外,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儀式。
陸寒好歹是個官,明目張膽做生意是不行的,只能是用芳菲“給自己掙點脂粉錢”的名義來偷偷開——
這世上的事情就是“寧教人知,莫教人見”,大家明白就好,別擺到明面上來…
比如陸家和范家的聯合,現在幾乎已經是鹿城官場里人盡皆知的秘密了。
誰不知道陸大人家夫人那間買藥丸藥膏的鋪子,都是從范大人家夫人開的生藥店里買藥材的呢?
還是那句話,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啊。
從范知府在“府學新春暴動事件”中力挺陸寒的態度上,大家就看得出范知府是和陸學政穿上同一條褲子了。大文學 但是誰也不敢說范知府丟分。要知道那陸學政可是能指揮錦衣衛的人——起碼在傳言中是這樣的,人家范知府靠上去也是有道理的。
其他人想靠還沒得靠呢…這時有人便恨起自己來,當初陸寒也找過自己,讓自己幫忙查找府學那幫人的證據,自己怎么就給推脫了?
多好的一個上船的機會啊 看看人家蔡同知人家就知機早啊,二話不說就幫著陸寒挖到了很多內幕。結果借著陸寒做跳板,便和范知府好上了。聽說有個知州的缺,范知府已經報了蔡同知去候補…眼看著就要升官了啊,這怎能不讓人眼紅?
鹿城官場里的暗潮涌動,芳菲大概上知道一些,不過她的重心也不是放在這個上頭。
官場上的事,陸寒自己能處理。她現在只想好好監督涂七這幾個人把鋪子給她照料好,別出什么岔子就行。
賣藥也是個有風險的行業呢…不謹慎不行啊,給同行扔把砒霜到藥鍋里一煮,到時候“濟世堂”的藥毒死了人,那可鬧大發了。雖然行內人都知道這家濟世堂的背景,估計不會干出這種蠢事來,但還是不可不防嘛。
涂七身為陸家的大管家,也不可能一天到晚蹲在作坊和鋪子里看守著,還是得請人。
鋪子里請了一個大掌柜和幾個伙計,都是這一行的老人。涂七就是負責把當天的賬本取回來給芳菲看,讓芳菲心里有個數。
說實話,生意算不上好,平平常常。
這倒是早在芳菲意料之中。
這和她當年做佳茗齋不是一回事。做藥鋪生意,是沒什么噱頭可弄的,不過就是靠藥品實實在在的療效來招徠顧客。
濟世堂用的都是好藥材,芳菲對自己的配方也很有信心,藥品的價格也很適中。
慢慢來,口碑不是一天形成的,總得有個積累的過程。
每天除了看賬本,芳菲大部分的時間還是放在安胎上。大文學 官家教坊的一位在古琴方面頗有造詣的嬤嬤,每天下午都會被陸家的馬車接來陪芳菲練琴。
芳菲知道自己沒什么音樂細胞——要是有那天賦,在閨學的時候她就已經學得很好了,何至于還是這種水平。
她也不是為了把曲子彈得多好,只不過是想找個消遣,順便也給孩子來點“胎教音樂”。
但是那位鐘嬤嬤是教坊里的古琴大家,教人的時候倒真是很認真很負責,芳菲一個指法錯誤,就要被她糾正半天。
在鐘嬤嬤這種嚴格的教導下,芳菲的彈琴水平居然有了一點點進步…這讓她自己都驚喜不已。
陸寒對于芳菲的進步贊不絕口,常常說:“娘子彈得越來越好了”
有時芳菲調皮,會笑著跟上一句:“比起那位紫簫姑娘呢?”
陸寒就會灰溜溜的噤聲,傻笑著一句話也不敢說…
不知不覺,芳菲已經懷胎七個月了。
“夫人,您這是在做什么?”
碧荷捧著一碟櫻桃走進屋子,看見芳菲在羅漢床上做些奇怪的動作,不禁好奇的追問。
“這個…呃,是幫助孕婦鍛煉身體的方法,讓我生孩子的時候更輕松一點。”
芳菲沒有解釋更多。
這確實也沒法解釋…她能跟一個古代小丫頭說明什么是“拉美茲分娩呼吸法”么?
拉美茲分娩呼吸法,已經被后世證實是極其有效的分娩呼吸法。它也被稱為心理預防式的分娩準備法,通過對神經肌肉控制、產前體操以及呼吸技巧訓練這一系列的學習過程,讓嬰兒更加順利的出生,產婦也能夠減少許多痛苦。
當然,這種超前五百年的東西就沒必要跟碧荷說太多了…完全不屬于古人可以接受的范圍。
拉美茲分娩呼吸法一般要在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就開始練習了,她這會兒練剛剛好。
芳菲結束了一個階段的練習,靠在羅漢床的軟枕上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
又在踢了呀…
不知道這孩子會不會很調皮?長得像自己還是像相公呢…
真期待。
朱毓昇看著手上的一份文件,面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這不是朝上官員們遞上來的奏折,而是一份錦衣衛的密報。
芳菲以為讓錦衣衛保護他們全家,僅僅是蕭卓的主意。卻沒想到如果沒有皇帝的授意,蕭卓也未必敢如此大膽私自動用錦衣衛的力量。
“看不出這陸寒倒是挺狠的…”
朱毓昇認真的把卷宗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輕輕笑了一聲。
這樣就好。
還以為是那種只懂得讀圣賢書的呆子,怕他難在官場上立足,特意讓他去工作相對簡單的府學里去上任。
沒想到府學里的貓膩這么多…這倒是朱毓昇失策了。
不過陸寒能夠在這么艱難的情況下,還把政敵整得如此徹底,真是讓人意料不到…
朱毓昇把這份密報放下,又拿起另外一份。
這一回,他卻收起了笑容,眼中盡是冷然之色。
總有不肯消停的人…和他斗了十年還不肯死心嗎,朱嘉盛?
頤王次子朱嘉盛,當年與朱毓昇和福王三子朱令燾一起被宣入宮中待選。這兩人都比朱毓昇年紀大一些,但也算是年紀相仿。
朱嘉盛和朱令燾較為親近——當然也不可能是真的親近,畢竟都是競爭關系。但兩人時常聯合在一起打壓朱毓昇,卻是不爭的事實。
朱毓昇被立為太子后,朱嘉盛被送回藩地。他那個短命大哥卻隨后去世——按照朱毓昇的想法,很有可能是朱嘉盛下的手,他太了解朱嘉盛這家伙了…
他被立為頤王世子。年前,頤王去世,朱嘉盛繼承了頤王的藩王之位。
從錦衣衛密探的情報中看來,朱嘉盛在去年年初那場宮變中,出了大力——看來他是打算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啊?先幫助詹太后頂翻朱毓昇,再自己上位…真是好打算呢 “蕭卓。”朱毓昇看向肅立一旁的偉岸男子,沉聲道:“這回要讓你去查個仔細才是了。別人去,我不放心。”
蕭卓下跪領旨:“臣遵旨”
“另外…”朱毓昇又瞟了一眼方才他看過的關于陸寒的密報,有些不太自然的說:“你順便替朕帶點東西去給她。”
頤王的屬地,在西南道牟城附近。
和鹿城,不過一日路程…
蕭卓深深地低下頭去,掩去了面上所有的表情。
他又可以見到她了…
蕭卓想起前些日子,他大哥因公務來到京城,勸說他趕緊成親,不要耽誤了子嗣之事。
當時他只是默默聽著大哥的嘮叨,雖然知道大哥是為他好,卻一點都不想真的聽大哥的話去隨便娶個女人回來傳宗接代。
也許有一天,他也會這么做…但是,起碼在現在,他的心里只容得下一個人。
那個…從他十五歲起,就被她的笑容所迷醉的美麗少女,就要當母親了呀。
(關于拉美茲分娩呼吸法,這個真的是我實踐過的。雖然我沒去上過婦幼醫院開設的拉美茲分娩呼吸法培訓班,不過自己在網上下載了資料稍微學了一下,生孩子的時候超有用,基本上不怎么疼很快就生出來了生完了還在產床上玩手機上QQ萬歲有需要的姐妹可以去學學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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