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惡魔,或者…其他什么稀有的可怕的生物。
在其他人的眼睛里,他好像就是這么的恐怖。
在這一天的比試結束后,布魯斯南導師拍了拍張震的肩膀,忍不住開口道:“你已經決定不再藏著掖著了?決定揭開自己儒雅的外皮,露出自己禽獸的一面了?”
張震聽到這一席話,才知道自己之前原來還稱得上儒雅——當然,其實是針對現在的他而言。
“一會兒,你必須跟我一起去牛頭人強者休息的地方,去拜見科思德前輩,去探望那名被你折磨崩潰的可憐的孩子”康塔斯在走過張震時,一把抓住了張震的肩膀,面色沉重。
張震翻了個白眼兒,“沒有足夠的承受失敗的心理素質,還來打什么架啊,回去繡花多安全。”
康塔斯搖了搖頭,只覺得愷撒真是沒救兒了那只是失敗嗎?那是完全壓倒性的被凌虐的失敗那絕對意義不同 康塔斯換位思考,如果是自己,恐怕也會崩潰的更何況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
張震雖然不爽,卻還是只能點頭應允了下來。
夜晚,在科思德的住所處,亡靈全職工會最優秀的醫生為卡庫拉治療過,使用圣光魔法安撫了卡庫拉脆弱的心靈。
當張震跟著康塔斯來到這里時,所有全職工會的學徒都藏在角落里偷看著,或者竊竊私語——這已經注定了,今天晚上,甚至是以后的很多天的晚上,愷撒都會成為幽暗城內最具有爭議性的話題。
林頓回房休息的路上,正碰到康塔斯和愷撒,林頓還算尊敬的跟康塔斯問了好,不過對愷撒,林頓可就沒什么好臉色的,林頓現在看愷撒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塊兒在茅房里放了幾百年,奇丑無比,還有劇毒,毒死過他的父親的臭石頭一般…
強烈的厭惡,強烈的仇恨 張震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殺了林頓的父親,當然,也可能林頓其實是培根的私生子…
無視林頓之后,張震不情不愿的跟著康塔斯走進了科思德的暫住處。
進入房門后,站在玄關,張震就感受到了來自四周的無數道不善的目光。他站在康塔斯身后,臉上的表情謙遜而溫和。
科思德從里屋走出來,看了眼康塔斯,又看了眼張震,臉色仍然冷著,卻半晌沒說什么。
康塔斯盡管尷尬,卻也沒辦法,克利夫已經將這個任務交給了自己,他只好硬著頭皮,微笑著開口道:“這是一瓶精神平和藥劑,雖然不是什么特珍貴的藥劑,也希望您能收下。”
科思德看了眼康塔斯手里的藥劑,又看了看直視自己,沒有絲毫畏怯和躲閃的血精靈小子愷撒,嘆了口氣,“之前我有點兒沖動。”科思德指的是自己跟城主大人拉里得考圖發飆,稱拉里得考圖毀了自己最優秀的學徒,要給自己一個說法的事兒…
康塔斯愣了下,正要繼續開口,表示自己的誠意。
科思德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還沒有說完,“比賽場上,勝負本來就是正常的。我當時有點兒沖動,說了那些混賬話,希望拉里得考圖城主大人,和全職工會不要見怪才好。輸了就是輸了,我的學徒卡庫拉的心里承受能力和毅力不夠,這是他需要繼續努力的地方,血精靈小子沒有錯。”雖然說這些話的時候,科思德滿肚子的氣火,但是道理上,自己的確沒什么好說的。
雖然卡庫拉看樣子受挫嚴重,但是自己卻不能無理取鬧,這就是自己調教徒弟的方式有問題——這個叫愷撒的血精靈小子的確有兩下子,沉靜下來思考這一切,科思德不得不服氣,這是愷撒應得的勝利,怎么能讓這個少年為自己的勝利道歉?
嘆口氣,科思德擺了擺手,“我很累了,你們的心意我領了,麻煩幫我跟城主大人和全職工會的克利夫大人道歉…請回吧…”
康塔斯挑了挑眉,想了想,只得說道:“希望卡庫拉小子能夠早日康復,感謝您的睿智和豁達。”
科思德朝著康塔斯行了個禮,便將康塔斯和張震送了出門。
張震甚至還沒進去看看卡庫拉到底怎么樣了,就被趕出來了。
康塔斯帶著張震往回走時,好長時間沒說話。但是當快要抵達張震的住處時,康塔斯終于忍不住,搖頭笑了出來,扭頭看了眼有些疑惑的張震,康塔斯發自真心的拍了拍張震的肩膀,“好小子,做的好”
說罷,康塔斯就笑呵呵的轉身離開了。
張震抿了抿嘴唇,這些站在權利點上的導師,真是性情古怪,別扭的很。打的太狠,他們要抱怨,明明心里高興的不得了 不過,克利夫心里可能真的未必是完全的喜悅,拉里得考圖也未必是徹徹底底的替愷撒高興。
愷撒突然爆發出來的強悍,讓所有人都沉思了起來——這個少年,也許…并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嘻嘻哈哈大大咧咧?
他能帶著自己的小隊,自己并不算強悍的小隊過關斬將,取得最終的勝利。
他能在第一場單人里,就讓所有人驚下巴都要掉了,1秒鐘取得勝利,聽過嗎?
克利夫突然開始心情惴惴起來,也許,自己不該鼓動愷撒來參加這次單人比試?
也許…林頓是否真的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取得勝利呢?
如果愷撒有這樣的速度和判斷能力,怎么能還覺得愷撒是個不夠強悍的魔法師學徒呢?
速度、判斷力,在戰斗中,可是可以成為勝負關鍵的啊 克利夫失眠了…
很多人都失眠了…
為了一個奇跡,或者是一個血精靈創造的,有悖他們對魔法的理解的奇跡 這一切,讓很多人,在這個夜晚,都無法控制的開始思考,開始對過往的一切認知疑惑和不信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