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地,我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好,這種人就該給點教訓。”
聽我這么說,淵卿放了松:“呵,聽殷姑娘之前的語氣,還以為殷姑娘與那人是舊識,淵卿做錯了。”他垂臉而笑,似是笑自己入了塵世后,也會做這些事。
是啊,這位向來對身邊事物不怎么關心的巫醫少尊,也變得有正義感起來。若是以前,他會不會教訓御蘭亭呢?或許他只會搖頭走開。
忽然間,想起了亙陽在給我傳輸訊息時的怒斥:大膽賤民,膽敢偷窺。他說的偷窺者,會不會是淵卿呢?
偷眼看去,他正好抬臉,我立刻掩藏自己懷疑的目光,笑看他,他的臉色似乎因為這兩天的休息,稍有好轉:“對了,千歲府來人通知你寅時起床送蘭陵暖玉入棺。”
經他這一提醒,我才想起了正事,夏天寅時天蒙蒙亮,現在應該快到了。只是讓我疑惑的是,淵卿竟是對龍珠的事只字未提,甚至都未追問我龍珠被毀的經過,難道,他已經知道龍珠不是被毀,而是被我吃了?如果那個偷窺者是他,那么很有可能。
他起身離開床,從桌上拿來一套整潔的麻衣:“殷姑娘,你最好換下衣服,咳咳。”在他提醒之下,我想起了被御蘭亭撕壞的衣衫,下意識往后脖頸一摸,果然,春光外泄。擰眉,嘆氣,御蘭亭就是這么粗魯。
淵卿將衣衫放到蓋在我身上的被子上,略帶尷尬,雪白的臉因為臉紅而帶出一層血色,瞬間,讓他的臉如同池塘里害羞開放的荷花花瓣,紅地恰到好處。淵卿還是需要多多臉紅吶,他臉紅起來,方像一個有生氣的健康人,也變得更加秀美。
他不再說話,而是轉身出房,寧靜的空氣中,是他輕輕的腳步聲和讓人心疼的咳嗽聲。
淵卿為何不問我龍珠的事?他為龍珠而來,此刻卻只字未提。是因為我昏迷初醒,他不忍責問?他真是一個溫柔的男人,難怪他對他的未婚妻如此深情。
換衣服時,看到了自己的小本本,恍然發覺小本本不可能跟著靈魂跑,但還是有些白癡地翻開小本本,在與高山流云簽訂的契約后,是一頁白紙,果然吶。嘆氣間,一抹金光掠過眼前,空白的紙頁上居然顯出了金色的,漂浮在紙頁上的字,以及亙陽留下的名字和爪印。
真是神奇,看到這些,我就放了心。
“小媽,小媽”門外忽然傳來高山流云的聲音,迅速將小本本放好,披上新的麻衣。
“癆病鬼,休要擋路。”高山流云調侃中帶出了輕慢的語氣。這家伙,居然叫淵卿為癆病鬼,還真是陰損。
“咳咳…妹妹正在更衣,請在外等候。”淵卿的語氣里,也帶出了寒意,但是謙謙君子的他,依然用詞客氣。
“妹妹?哼。這里也沒有外人”高山流云的聲調放低了些,我從窗戶探頭出去,正看見他勾搭在淵卿的肩膀上,桃花眼半瞇含笑,即便對男人不感興趣的他,那桃花眼一瞇上,也是秋波陣陣,脈脈含情,“她真名叫什么”
高山流云從我這里套不出話,想對淵卿下手。我自然不能告訴他我的真名,相信那天祁麟輝在這么多人面前龍兒龍兒地叫,估計全天下都知道御蘭亭有個讓皇帝都惦記的未婚妻:殷素素。
淵卿從懷中不緊不慢地取出帕巾,執帕輕咳:“咳咳,不如你自己去問她。”高山流云挑挑眉,在淵卿那里討了個沒趣。他繼續勾搭在淵卿的肩膀上,對他左右上下地打量,看見他的白發,似是回憶起了什么:“你初來的那天,可沒有白發,怎么一夜白頭?”他抬手想取淵卿白發,淵卿忽的轉身對著他猛咳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高山流云瞬間跳開三米遠,抽出折扇直扇面前的空氣,厭惡地瞪淵卿:“你個癆病鬼,若不是小媽保你,我早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魚,你還不快給小媽解藥,滾出我們千歲府?”
淵卿繼續咳嗽,也不跟他多多廢話。淵卿這招真絕,一咳解百問。高山流云的眼中真的帶出了殺氣,在他用手中折扇對準淵卿時,我走了出去,輕咳一聲:“乖兒子,這么早來接娘了?”
立時,高山流云折扇放回胸前笑瞇瞇地慢搖,屁顛屁顛地小跑到我的身邊,像老佛爺一般執起了我的手:“小媽今天要辛苦了。”
我輕哼一聲:“走吧。別在這里調戲我哥哥。”
他抿抿唇,笑容變得僵硬。淵卿輕咳兩聲,轉身回了自己房間。高山流云看著淵卿的背影,笑容變得諱莫如深:“小媽,你不是被那癆病鬼暗算,怎么現在孩兒覺得你跟他關系非淺?”
“自然非淺。”我也諱莫如深地笑,“誰讓我們共處一室一夜呢?你說我們之間的關系深不深?”
高山流云一挑眉,桃花眼里帶出了看不懂的神色。他看不懂我,不知道我到底跟淵卿是敵是友。自然不能讓他看懂,不然,怎么壓得住他這只狡猾的狐貍?
經過百花園的時候,我往深處張望了一眼,也知御蘭亭是不可能在了。不知道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寶貝無法像往日般堅挺有力,不知他會有什么想法。從他發育以來,他每天清晨都會支帳篷,那是他最為驕傲的時刻,有時還會自我欣賞好久。
現在想來,我們對彼此真的是太了解了,除了心里,身體上幾乎沒有秘密可言。
高山流云把我帶到前廳后,我一直處于心不在焉狀態,心里惦記的事情很多,星研,第二顆龍珠,御蘭亭為何會知道龍珠,他和蘭陵暖玉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關系,還有淵卿為何不追問龍珠的事,而我服了龍珠后似乎沒出現淵卿說的作用,難道真的需要亙陽的幫助?
迷迷糊糊地看到有個像法師的人前來,送蘭陵暖玉入棺,然后做了場法事,之后就正式將蘭陵暖玉的棺木移入放置好冰塊的靈堂。然后大家先吃了早飯,辰時之后,陸陸續續有人前來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