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靈芝竟然真的被找到了?
可怎么又被人給劫走了…
這接連而來的兩個消息震得半夏一陣發懵。
和琳更是憤怒異常:“這究竟是誰干的!”
赤靈芝關乎大嫂的性命安危,如今大哥剛拿到手中便被人半路劫走,縱是讓他來想,也想得到必然是有人在背后刻意為之,且早便得知了大哥今日欲進宮求取赤靈芝一事!
可此事他們從未對外人提及過,怎會被這等人盯上了?
“依我看,這些人未必就是沖著赤靈芝來的。”
廳外忽然傳來一道久違的聲音。
和琳幾人忙轉頭望去。
卻見是伊江阿,一雙手背在身后,帶著小廝踏進了廳內。
和琳意外地看著他。
他自解毒之后,便未再有見過伊江阿了。
也不知近來都在忙些什么。
“東西呢?”和珅看向伊江阿問道。
“喏,給你——”
伊江阿話音剛落,已將身后雙手里握著的錦盒丟向了和珅。
和珅伸手穩穩接住,繼而便遞向了半夏道:“這便是赤靈芝,有勞了——”
半夏怔怔地上前,將東西接了過來,當場打開了來看。
只見其存放著的正是一株完好無損的靈芝,菌體呈深褐色,邊緣處由薄至厚,呈波浪狀,菌管處顏色愈深。
和琳聽罷和珅所言,只聽得這是赤靈芝,一時顧不得去問是如何尋回的,只湊了上去看,瞧清了面前之物后,卻是忍不住拿意外的語氣問道:“這、這便是赤靈芝么?”
依他看,怎么好像跟那些拿來泡酒的靈芝沒什么分別?
半夏聞言道:“你別看它表面平平無奇的,真正的奇效可都在里頭呢——走,咱們去廚房,我碾成粉給你瞧!”
這赤靈芝外面看著與普通靈芝區別不大,可表皮下方卻是血紅乃至黑色,顏色愈深芝齡越老,故才有‘赤靈芝’一名的由來。
和琳被半夏拉去了廚房熬靈芝粉,伊江阿則找了位置坐下來,詢問起了今日和珅遇襲的經過。
“幸虧你早有防備,若不然人傷了事小,赤靈芝丟了事大啊。”伊江阿一副坐著說話不腰疼的語氣。
他今日一早便去了刑部尋和珅,只是他剛到和珅便急著進宮去,且還交給了他這么一件差事——
和珅在出宮之前,已將赤靈芝交到他手中了,而被劫走的,不過只是一株藥堂里隨處可見的普通靈芝罷了。
而之所有又配合著對方上演了這么一出生死大戲,除了要替身上帶著赤靈芝的伊江阿打掩護之外,和珅自還有著別的算計在。
此時,有一名粗衣下人來至了堂中行禮。
這便是之前扮作車夫護在和珅身側的年輕男子。
和宅里的人瞧他多半還極眼生,可伊江阿卻認得他——此人乃是忠勇公府上管家秦庸的義子,秦顧。
秦顧習武出身,還曾跟著程淵在沙場上歷練過,是個極有本領之人。
只是不知何時竟是為和珅做起事來了。
伊江阿正打量他間,只聽得他與和珅稟道:“一切皆按大人的吩咐辦妥了,人已押至刑部地牢等候大人處置。”
“幾個活口?”和珅問。
“回大人,足有三人。”
在巷中出現的黑衣人雖有十余個,可他們皆不是普通的殺手,而是訓練有素的暗衛,要想生擒,本就是極難之事,能留有三名活口,已是十分了不得了。
和珅聞言交待道:“先命人看好他們,暫時不必送飯送水。”
以免讓他們有機會行自盡之舉。
秦顧應下。
而至此時,一旁的劉全才算真正明白了自家主子的全部用意。
怪不得爺進宮前便吩咐了他安排一支精銳,好隨時聽候秦顧差遣…
原來為的是等那伙人自認為將赤靈芝劫走了之后,再暗中追隨將人生擒。
請君入甕…這竟是一場事先設好的局!
此時又聽和珅吩咐道:“余下的事,也可著手準備了。”
“是,屬下這便去辦。”
晌午過后,馮英廉又來了和宅。
同行的還有那彥成。
只是來至椿院之后,馮英廉入了內室看望馮霽雯,那彥成作為外男,卻只能止步于外間,與和琳及半夏待在一處,并凝神留意著內室的動靜。
“赤靈芝服下已有多久了?”馮英廉問道。
“已有兩個時辰。”和珅同望著仍躺在床上的馮霽雯。
“…最遲何時能醒來?”
“應是在天黑之前。”若是…能夠醒來的話。
若天黑之前再沒有任何反應的話,只能說這赤靈芝亦對馮霽雯的身體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和珅未有說出最壞的可能來,馮英廉卻已從他的語氣之中心領神會。
若是萬無一失的話…這里里外外,從主子到丫鬟的,也絕不會是如今這幅神情了。
還有舒志這小子,臉上的擔憂也實在太招人注目。
馮英廉在原處站了好一會兒,方才點了點頭,一面在丫鬟送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面說道:“你們若有事,便都先去忙吧…月牙兒這邊,我坐這兒守著。”
說話間,端正地坐好,雙手扶在了腿上,目光卻是半寸也不曾挪動,始終就在孫女兒的身上。
他想就這么守著,等孫女兒醒過來。
“…我也不走。”不知在房中站了多久的馮舒志也道。
秦嫫跟小醒小茶也沒有出去的打算。
和珅自不必說,亦不曾挪動過半步,始終守在床邊。
窗外的日光一寸寸弱下。
原本熾燦的一輪金色秋陽,不知于何時,已無聲滑落至西山后,為晚霞掩去了大半。
椿院上下,靜謐至落針可聞。
“唧唧——”
窗外的老棗樹上忽然飛來了一只白玉鳥,站在青黃相接的枝頭上,發出了一陣清脆的叫聲。
許是安靜的太久了,忽有聲音入耳,屋內之人多是下意識地轉頭望窗外望去。
提前跟大家說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