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二。
日央時分(未時)。慶祝裕王殿下大婚的民間表演隊,通過裕王府大門前。石中玉擠在眾下仆間,觀看那些高蹺、旱船及各式雜技藝術的恭賀表演,沒心沒肺的笑著,毫無異狀。
日鋪時分(申時),魏大管家帶領全體家仆以及沒有資格參加大婚典禮的侍妾,在裕王府向皇宮的方向遙拜,以感謝圣主隆恩,并祝愿裕王殿下和裕王妃幸福美滿。石中主混在男仆中間,規規矩矩。
日入時分(酉時),裕王府大排宴席,就算正主都不在,但家仆們也歡聚一堂,取普天同慶之意。石中玉和水局院的人坐在一桌,言笑晏晏,不用人勸,就自動吃好喝好。
日夕時分(戌時),滿王府張燈結彩,燈火通明,但大門緊閉,侍衛守衛嚴密,府內眾人三三兩兩,八卦著新主子、裕王正妃的事。石中玉沐浴后換上居家的衣服,在自個兒的院子里寫字,與往常無異。
定昏時分(亥時),大紅燈籠依然高高掛著,除了守門的婆子家丁們聚在一起偷偷補酒打牌外,全府的人都歇下了,方便第二天早起迎接新主子。醉醒院吹燈安歇,房間內漆黑一片。
事實上,石中玉的房間內亮著燈火。只是她在窗子和門上都掛上了厚厚的棉簾子,四邊還堵得嚴嚴實實,一點光亮也透不出。
她在收拾簡單的行裝,然后靜等子時到來。她觀察了很久,在子時,王府的巡夜侍衛們輪換班次,別說西角門那種長期無人的地方,就算正大門,也有片刻的防守漏洞。
那時,她就會離開。悄無聲息的離開。而且,抹掉一切痕跡,令某些人找不到她。
其實她沒有什么可收拾的,銀票縫在了腰帶里,其余的不過幾件衣服。這讓她感覺心里怪怪的,在一個地方生活了兩年多,從十三歲長到快十六歲,如花的年華,若在現代,會是多么珍貴難忘的時光,可在這里,居然什么也沒留下,好像她從沒有出現過似的。
一切,都只是一個夢。
雖是入秋的天氣,可今天卻有些暑熱,加上她把門窗封得死死的,靜坐著也汗流浹背。聽到更漏聲,知道至少還得等上半個時辰,干脆脫光衣服,用冷水擦一遍身子。不找點事做,實際上是很緊張的。
冰涼濕潤的帕子,貼在微微發燙的皮膚上,令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頭腦卻也清醒了。
別想他別想他別想他 這個時候,大概是酒宴結束,洞房花燭。他的懷里,抱著別的女人。他的嘴唇,在親吻著別人的肌膚。他的溫存,在給予著別人。她也不是石頭,怎么會無感?那妒忌,像世界上最強悍的病菌,腐蝕著她所有的準備和堅強。
真氣人,干嗎掉眼淚啊,沒出息的 石中玉有點生自己的氣,把帕子丟進水盆里。冷水,濺在她胸前,令她一哆嗦,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水也太涼了可是…不對,這感覺…并不是因為冷水與熱皮膚的刺激,而是危險臨近的感覺。想起某人從來不會敲門,拴上門也無濟于事,石中玉驚慌得倒退了好幾步。
不不不,也不對,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皇宮中,在婚床上,在做那些少兒禁止的事情 猶豫間,她抬頭望向房門。
咔的一聲,崩斷的不僅是她心頭的弦,還有門栓。接著,纏裹著風的味道,陌生而意外的味道,一身新郎喜服的慕容恪就那么闖了進來。不期而然 石中玉嚇呆了。她強烈的認為是幻覺,太過真實的幻覺。所以她平時的機靈勁兒半點沒剩下,甚至沒有跳回床上,拉點什么蓋住赤lu的身體,只本能的抬起雙手,徒勞地遮住…。
“殿…殿下”
“你…你…”慕容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美景。
熟悉的臉龐,因驚慌帶著一種天然的誘惑;少女青澀半熟的身份,別樣的風情。小玉,果然是個姑娘嗎?他最好的夢想就是這個了,但突然間,他覺得不可信,用力眨了下眼睛。
在皇宮被關了十幾天,就在他的大婚之日,在進入洞房之前,孫福珩查到了潛伏者。他點倒了洞房中所有的人,包括新娘在內,像出籠的猛獸一樣,直撲自己的王府,親手殺了那個已經被控制起來的奸細,然后來找小玉。
自宣圣旨那天,他對小玉的身份就有了懷疑。這懷疑伴隨了他這么久,所以他第一時間就過來確認。可現在…那身子沒有變化,只是以前他太相信小玉是男人,這會兒仍然不敢確定。
他怕。他很怕。他很怕這一切都是他想象出來了,因為他太過渴望。
“這是什么?”反手關上門,他向前一步,指著石中玉的胸前。
纖細的手臂,擋不住那優美的隆起,反而因為這一擠,顯得更加豐滿。
“沒…沒什么。”石中玉驚覺眼前的不是幻影,嚇得又倒退幾步,跌坐在床上,隨手拉過帳子,胡亂擋著。
不是吧?不會吧辛苦瞞了兩年多,期間多少險情都熬過了,卻在最后關頭,在她就要離開的一刻被揭穿嗎?
慕容恪不說話,只緩步向前。他走得非常慢,因而威脅力十足,眼睛瞬也不瞬的在那胸前盯著,好像一錯開目光,它就會發生變化,又變得平了似的。
而面對著慕容恪的逼近,石中玉連忙往床里縮,“殿下,殿下,您別過來,啊”她低低地叫了一聲,因為慕容恪已經爬上了床,按倒她,一手就把她的雙手全舉起來,固定在頭頂。動作并不粗暴,但卻十分堅決。
石中玉羞得別撾頭去。
天哪,她失守了,讓人家看得通透。胸前的小白兔終于見了人,還有下…下面。她試圖掙扎,可雙腿也被慕容恪的大腿壓住,動彈不得。那新郎袍服下擺上的刺繡摩擦著她柔嫩的皮膚,帶來別樣的驚恐和刺激。
“告訴本王,這是什么?”慕容恪低著頭。
石中玉感覺心都要蹦出來了,小白兔也似乎在微微彈跳。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為被揭穿得太突然,她完全不知所措。
慕容恪見石中玉咬著唇不說話,伸出了手。
石中玉身子一哆嗦,感覺熱流亂竄。不是沒被他摸過,這對小白兔還是兔崽子時就被他下過毒手。但那時不同,那時他是酒醉的,現在他是極清醒的,被這樣…握在他手里,她的心都要從喉嚨里沖出來了。
“上回,不是這樣。”媽啊,他還輕捏了兩下。
“我騙您的我騙殿下的上回我做了假胸,騙殿下的。”石中玉的意志很不堅定,一下子就全招認了,只求他把手挪開,“殿下求你放過我吧,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終于露餡了她能怎么辦,求饒是唯一的辦法。
“真本事。哼哼,這回不是騙本王嗎?”慕容恪眼神迷離,有什么東西開始點燃,并以很快的速度狂燒。
“本王不信,本王要證實。”他說著,俯下頭,吻住,輕咬。
石中玉被突襲得抵受不住,大聲呻吟,腰身弓起,恨不能蜷成一團。可身上那個人壓著她的四肢,令她動彈不得,只能地無力的甩著頭。同時,慕容恪的另一只手向下伸去…
“天閹的,嗯?”在石中玉又驚恐又緊張,還有點莫名其妙的興奮中,慕容恪的手停在那處,眼睛瞇起來,擋住那狂燥的情欲,“你騙得本王好苦。石中玉,你得付出代價”
“殿…下,我真…的錯了,再也…再也不敢騙你。”石中玉破碎虛弱地叫著,“您放過我吧,今天是您的大婚之日,洞…洞房…”
“對,今天是本王的洞房花燭。不過,本王的女人卻是你”他咬著牙說,否則他會立即瘋狂。
她是女人怪不得自始至終都誘惑著他,令他無法自拔。他就說他是正常的男人,怎么會突然好男色了?這小東西膽子太大,撒下這彌天大謊,讓他根本想不到,也讓他很生氣,但心底卻又有壓抑不住的狂喜。好像一個噩夢,他本來已經要接受,醒來后卻發現無比美好。
他要她現在就要她賠還他的洞房之夜。
yu火焚身,心火焚情,他猛然扯掉身上的大紅喜袍以及內衫,俯下身去。激烈的吻,一觸即發。石中玉根本沒辦法抵抗,干脆雙手攀緊他強健的肩膀。而當慕容恪狂亂的輕咬著她的頸側時,迫得她大口呼吸,轉過頭去。
也被情欲染紅的眼中,那件大紅的喜袍更紅。如血般刺目,尖錐一樣扎入石中玉已經融化的心中。也正因為心頭柔軟,那痛是如此尖銳。
今夜,他是別人的新郎。憑什么,要她與他洞房?就算再喜歡他,天底下也沒有這般道理 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從心中升起,石中玉咬緊牙關,趁著還有一絲理智尚存,一手勾緊慕容恪的脖子,讓他更深的沉迷,一手在床上摸索著。
她怕熱,夏天的瓷枕還沒有撤下。奮力抓起,并不敢太用力,卻還是砸下。
身上的人身子一僵,好像瞬間了然,眼神中流露著憤怒和憂傷,還有點莫名其妙、動人心魄的溫柔,“小玉,天涯海角,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逃不掉的。”
轟然倒下,頭枕著她左邊的小白兔,手,還宣誓似的抓著另一只。
喵滴,好好的小白兔被他壓成了兔子餅 ………66有話要說…………
各位,我從沒說過今天會,只說今天會爽一下。
但有肉湯,有真相,是個不錯的情節吧。
其實,從寫這本書的第一天,就定下在這種情況的發現真身,因為這是最激烈,最不期然,最沖突的時刻。
恪恪娶了別人,卻發現他愛的小玉其實是女人。所以真不是我前面拖,是情節使然。
恪恪的婚姻怎么解決,小玉會怎么樣?請大家繼續看。我說過,跌宕起伏的情節不會少的,66怎么會食言呢?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