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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你可以殺我

  甜酒酪一瞪眼,立刻就露出兇相:“你還敢命令我?!”

  愛麗兒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態度:“這里可能還是獵兇座帝國的境內,如果您用女仆之類的詞匯稱呼我,我可不敢保證獵兇座的人不會看到我們后立刻把你抓起來。到時候可不是我的性命有問題,我們兩個人的命可都有問題了。”

  甜酒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即啐了一口,說道:“名字就名字,不過就是個玩偶的名字,還自以為有多么了不起呢。”

  這句話讓愛麗兒的心中略微刺痛了一下,不過她還是忍住自己的脾氣,轉過頭,說道:“在山腳下有一個村莊,我不知道那里究竟是什么狀況。但是現在天色深沉,按照冒險者的規則來看的話,現在最好應該原地休息,等到天亮之后再行動。不過甜酒酪,這里你來做主,你覺得我們是穿越這座可能潛藏著魔獸的山脈森林,冒著視線不良的狀態強行下山呢?還是先在這里等上一晚,等到明天白天再下山?”

  甜酒酪一揮拳頭,喝道:“我現在肚子餓了!要吃東西!今天一天我遇到太多亂七八糟的麻煩事情,你如果不能幫我解決的話,我立刻就會殺了你你信不信!”

  這個公主,性格真的暴躁到了極點!

愛麗兒真的很想現在就上去抽她一下耳刮子。嗯,如果可以的話  不過這樣一來,愛麗兒也決定不再把這個公主當公主來看待,而是當成一個擁有戰斗能力的冒險者看待。隨即,她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可要跟緊了。這條路可不短。”

  再次看了看天空,判定了一下方向之后,愛麗兒折下一根樹枝握在手里當做探路手杖,開始慢慢地向著村莊所在的方向走去。

  甜酒酪當然不敢停下來,她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后那個黑咕隆咚的洞窟,再看看四周那片漆黑的森林,心中一慌,立刻跟上前,想了想之后,甚至伸出手搭在愛麗兒的肩膀上,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一并走著。

  在山中的道路當然不如平地上那么的緩和。

  有的時候走到懸崖或是無法通行的道路更是正常無比,所以有些時候愛麗兒甚至要繞圈子,前進的速度當然是十分的緩慢。

  幸好,現在是冬天,樹叢之間的縫隙較大,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天上的星辰判定方位。

  可同樣是因為現在是冬天,兩個女孩身上衣服再怎么說也是太過單薄了一點,就算不斷地在走動也無法阻止那些寒意不斷地入侵。

  “哈…”

  甜酒酪呼出一口白氣,搓了搓手。越是走,她反而越是害怕,神情自然也是越來越慌張。

  感受到肩膀上那個手掌的顫抖,愛麗兒想了想,隨即開口說道:“你的臉,是達克弄的嗎?”

  一提到達克,甜酒酪猛地一震!剛剛還有些顫抖的手指立刻停止顫抖:“誰和你說的?達克先生?!”

  愛麗兒搖搖頭,緩緩道:“他什么都沒有說,他說這是你和他之間的秘密,如果沒有得到你的允許他絕對不會說任何一個字。”

  甜酒酪愣了一下。但是隨即,她立刻反應過來,伸手撫摸自己的臉。確認自己臉上的那塊用來遮擋的布已經碎成碎片,且面前這個子爵已經完全看到她的面容之后,這個公主的手指不由得加重了一點力道,捏住愛麗兒的肩膀。

  “你…你看到了我的臉!我要殺了你!”

  “你的這個脾氣…真的要改了!哪怕是…為了達克!”

  反正只要她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提達克,從短時間來看,這倒算是一個可以讓她安靜下來的方法。

  隨著肩膀上的疼痛消除,愛麗兒暗暗呼出一口氣,繼續向前走著,說道:“既然你不愿意說,那就算了。不過甜酒酪,我剛才說的話是真心地。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竟然那么能打。你今年幾歲?我記得你今年是十六歲吧?哪怕是在老滕樹的武斗派系里面,擁有你這個實力的人,別說女性了,就算是那些實習戰士也比不過你啊。”

  如果說甜酒酪平日里被夸獎,那么多多少少還有些許被其他人奉承的意味,她多多少少也算是聽膩了。

  但是在剛剛擊退了一頭魔獸這樣的經歷之后,愛麗兒適當的夸獎和奉承卻是讓甜酒酪的心中有了一股不一樣的滋味。這種夸獎十分的受用,十分的暖和,比起平日里他人無來由的奉承要好上太多了。

  當下,甜酒酪別過頭,哼了一聲:“我可是,要成為達克先生妻子的女人。沒有一點戰斗力,像話嗎?”

  愛麗兒呼出一口氣,趁著現在她心情好,繼續多說兩句:“你和艾莉絲比,誰強?當年艾莉絲可是作為老滕樹武斗系中女性中的一絕啊!”

  “她?那個花瓶?哈!”

  甜酒酪的口穩中吐露出驕傲自信的語氣——

  “我不否認二哥的妻子以前還挺強的,她好像是能夠用劍和二哥一起出擊的樣子吧?不過呢二哥本身的實力就不怎么樣,比起戰斗,他更喜歡音樂和藝術。而且嫁給二哥之后,我就沒有見那個花瓶練過一天劍。現在和我打,怎么可能打得過我?”

  愛麗兒點點頭,突然,她十分欣喜地抓著后面甜酒酪的手,大聲道:“太好了!前面是個獵人小屋!我們今晚有住的地方了!甜酒酪,快,我們快去!”

  這真的是十分幸運,不過并不是感謝命運的眷顧,而是慶幸平時沒有少和自己的那些公會成員交流。

  急急忙忙進入前方位于半山腰的獵人小屋之后,愛麗兒取來柴火和火折點燃壁爐,房間內的熱量終于驅散了兩名女性身上的寒冷。

  愛麗兒拍拍手,笑道:“如果不是平時忌廉總是吹噓各種各樣的生活小常識的話,我就算發現了獵人小屋的蹤跡也可能找不到。呼回去之后真的要多謝謝忌廉。”

  一邊說,愛麗兒一邊翻看了一下獵人小屋中的貨架。

  這里地方很小,差不多只有二十平米左右,除了一個床鋪,一個壁爐,一張晾曬獸皮的架子,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之外,并沒有什么東西。

  眼看沒什么東西吃,愛麗兒皺了皺眉頭,視線卻是落到了旁邊那個獸皮晾曬架上。這上面擺放著三張干燥的兔皮,顯然是已經鞣制好了的。

  愛麗兒撇撇嘴,捂著自己的肚子稍稍感受了一下…嗯,從早上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的確是有些餓了。

  當下,她把那三張兔皮拿下來,走到一旁的壁爐前,點著火,將兔皮擺在火爐前烤著。

  在這整個過程之中,一旁的甜酒酪始終都保持著一種沉默的態度,同時還好奇地看著愛麗兒做這做那,只是這位公主大人自己卻似乎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

  行吧,愛麗兒也不指望她能夠幫什么忙。

  很快,這些揉制過的兔皮就被烤的更加干了一點。愛麗兒將其中一塊遞給甜酒酪,笑著說道:“甜酒酪,你吃嗎?”

  這位公主瞪了愛麗兒一眼,說道:“我說了很多遍了,不準你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尊卑有別你還不懂嗎?”

  尊卑有別?哈,還真有意思!

  只可惜,愛麗兒針對的還就是這位公主的這個概念。

  從之前開始到現在,愛麗兒時不時地就用名字來稱呼這位公主,為的就是要逐步摧毀她腦海中有關兩人地位懸殊的概念。

  只要自己不斷地用名字稱呼對方,久而久之,這位公主就會逐漸習慣自己叫她的名字,同樣的也會不自覺地開始用平等的角度來看待這個直接稱呼自己名字的“仆人”。

  想要和這個女孩好好說話,那首先就要從稱呼上不自謙,不討好開始。

  愛麗兒聳聳肩,笑了笑,說道:“不管這個了,你吃嗎?這邊還有剪刀,我可以把它撕成一條條的給你吃。”

  甜酒酪瞥了一眼這塊兔皮,立刻皺起了眉頭。這樣的皺眉讓她那張本來就顯得有些丑陋的臉龐變得更加恐怖怪異了:“這是什么東西?你怎么膽敢給我吃這種東西?”

  愛麗兒依然笑著說道:“這是鞣制過的兔皮,雖然說不上有多美味,而且本質上這玩意應該就不是用來吃的。可是現在情況緊急,為了能夠讓我們盡可能地保存體力活下去等到救援,就必須要隨時隨地保持體力。”

  很顯然,這位公主一下子就火了,伸出手直接指著愛麗兒,大聲喊道:“兔皮?兔肉呢?為什么只能吃皮?至少我也要吃兔肉!還有,你的廚藝不是一向很不錯嗎?你去給我打獵啊!反正我不管,你給我變出食物來!快點!否則我就殺了你!”

  長公主發了火。

  那么愛麗兒在等待她的火直接竄出來之后,也是根據情況,同樣開始用一種不過分,但也不算自謙的態度,同樣開始發火:“甜酒酪,我希望你能夠搞清楚一件事情。現在的我們很有可能還在獵兇座帝國的境內,而你的身份是藍灣帝國的長公主,大使團的大使。你覺得你這樣的身份在敵國會獲得什么樣的待遇?”

  愛麗兒甩了甩手中的兔皮,繼續用這種帶著些許慍怒,但還算有禮貌的方式說道:“現在,我們能夠吃到東西就必須盡可能地保持體力,預備未來可能到來的任何環境。你如果想要使小性子的話那就等到你平安回到藍灣帝國之后再使吧,現在可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很顯然,甜酒酪這位公主從小到大就沒有什么人沖她發過火。就算是達克,也就只有小的時候還不算太熟的時候吃過達克幾次虧,可是總的來說還是過得順風順水。

  但是現在,她一出門就被迫和這個奴隸出身的女仆相處,甚至還是一個論戰斗力完全不如自己的廢物,就連保護自己這么一點點的事情都做不到的累贅!這樣的廢物和累贅竟然敢用這么狂的口氣和自己說話?簡直就是反了天了!

  當下,甜酒酪直接抬起手,一掌摑在愛麗兒的臉頰上。

  愛麗兒猝不及防,根本就沒有任何躲避的想法,臉頰上硬生生地吃下這一巴掌,一直到這一巴掌結束之后,她才察覺到臉頰上的那種紅腫,以及那種火辣辣的刺痛。

  “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向我頂嘴了?看來哥哥平時真的是太寵你了,以為我不敢打你是吧?”

  看著愛麗兒臉頰上那個紅腫的掌印,甜酒酪再次有了自己占據上風的痛快感。

  沒錯,說穿了,出門在外還是要依靠自己的戰斗能力嘛!就算沒有這個女仆陪伴,她相信自己也可以平平安安地等到救援隊,到時候,這個女仆就隨便自己要殺要剮。反正這次遭遇了襲擊,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女仆和自己待在一起,到時候就向兩個哥哥說她中途死了那也沒有關系了。

  這么想著,甜酒酪越發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占據了現場的所有主動。畢竟,自己面對的可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戰斗能力的卑微奴隸,她有什么資格教訓自己?還不是任憑自己隨意拿捏?

  這邊,甜酒酪的臉上露出一抹殘忍而堅定的笑容。她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女仆,等待她驚慌失措地投降,道歉,然后祈求自己這位公主能夠原諒她的無禮。

  然后…

  臉上硬生生地吃了一掌的愛麗兒,很明顯地懵了一下。

  她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伸出手默默地摸了摸臉上的紅印。

  觸手之處,火辣辣的疼。如果這位公主再加一點力量的話,那么說不定自己的牙齒都要被打掉幾顆了…

  沉默之中,愛麗兒默默地望著眼前的甜酒酪,她沒有求饒,眼神中的情緒從一開始的茫然變成了驚訝,隨后又變換了幾次之后,似乎開始轉換成疑問。但是最后,這個表情卻是重新歸于鎮定。

  對于甜酒酪來說,她或許會覺得十分可惜…因為她期待中的那種害怕和討饒的情緒,竟然并沒有在這張臉上浮現出來。

  在長久的沉默之后,愛麗兒默不作聲地彎下腰,往地板上一坐。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從里面掏出一個錢袋子,打開,里面有幾枚錢幣。

  可就在甜酒酪以為這個女仆是打算向自己上供而拿錢的時候,這個女仆那冷靜的幾乎完全沒有感情的聲音,卻是突然間從她的喉嚨里面傳了出來——

  “目前,我和公主人在獵兇座帝國境內某個不知名的地點。藍灣帝國的使節團和人魚之歌的成員完全不知道我們人在哪個方向,我們彼此之間有多少的距離。”

  甜酒酪:“喂,你在說什么?我不要聽這些!”

  “天一亮,我們就會前往山腳下的村莊,這是獵兇座帝國的村子。獵兇座帝國與藍灣帝國之間的矛盾持續了幾十年,村莊中的人肯定知道藍灣帝國的人就是‘敵人’的代名詞。”

  甜酒酪:“我說了我不要聽這些!是不是覺得我打的不夠痛?!”

  “可想而知,村莊中的人一旦知道了我們是藍灣帝國的人之后,絕對不會給我們提供任何的食物。還會把我們抓起來嚴刑拷打。到了這個時候,我會毫無壓力地供出公主的身份。可以想象的是,村民們完全不會相信我的話,只會把我們當成誤入獵兇座的人,然后公主就會和我一樣一起被打成奴隸,從此之后,我們就只能一輩子過著奴隸的生活,一直到老,再也無法回到藍灣帝國。”

  甜酒酪:“?!”

  “當然,如果對方相信我的言辭的話,那么公主就會立刻被獵兇座的人抓住。從獵兇座帝國派出的隊伍也會明確針對公主進行刺殺來看,公主的環境也絕對是兇多吉少。那些著急刺殺公主的人一定會第一時間過來,然后在付出幾枚金幣之后立刻砍下公主的腦袋。別認為不可能,如果是獵兇座的女王冒冒失失地進入藍灣帝國境內的某個村子,然后還沒有保護的話,我們的村民想必也會做出某些我們完全不可想象的事情。”

  甜酒酪:“!!!”

  “然后,我們可以隱瞞身份,以過路人的身份進入這個村子。可是在一天一夜沒有吃過東西的情況下,公主肯定會希望找到點東西吃。于是,我們會使用貨幣。可是,我身上所攜帶的貨幣全都是藍灣帝國的貨幣,沒有留存獵兇座帝國的貨幣。只要我們一旦使用藍灣帝國的貨幣,那么依然還是會被發現。換言之,我們現在就算有這些錢,基本上也等同于沒有錢。”

  甜酒酪:“……”

  “在沒有錢,沒有資源,沒有保護,沒有住所,沒有食物,沒有熟人,同時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下,公主想要殺了我。那么等到我死了之后,公主就可以一個人應對這一切了。“

  甜酒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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