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仁慈的龍母
剎那間，愛麗兒突然感覺到了什么。
她依然捧著心臟，但是卻明顯感覺到，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正在什么地方蔓延…
慢慢地，她慢慢地回過頭…
觸目所見的，卻是屏障外面那些血族們那宛如燃燒一般的目光！
“（血族語）赤翡大人…”
“（血族語）赤翡大人會重生嗎？”
“（血族語）我們的赤翡大人會重新帶領我們的！”
“（血族語）你就會變成赤翡大人了嗎？”
這些血族們竊竊私語，一個個地都趴在屏障上，目光熱切地看著這邊的愛麗兒。
從他們的眼神中，愛麗兒能夠看出他們的那種殷切，那種祈禱。那種仿佛長久以來一直都漫無目的的荒野上行走之時，突然間前方出現了一個指路明燈！
獨眼抬起手，輕輕地按在了屏障之上。他默默地注視著里面手捧桃子心臟的愛麗兒，緩緩說道：“愛麗兒·加西亞小姐，如果你愿意成為我們的領袖的話…那我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意見。你帶著我們殺了巨鬼，討伐了血牙村。然后，你現在還把這個偽裝成我們赤翡大人的人類擊敗。如果你愿意成為我們夜之一族的創造者——紅龍赤翡的話，我相信，在這里沒有什么人會反對的。”
盡管，獨眼說的是人類的語言。
但是旁邊的鏈音村長、銅手村長以及剛剛接過班，成為獵手村現在的實際指揮者的西蒙，也是同樣對愛麗兒報以熱切的目光。
可想而知，這些血族在這片黑暗與貧瘠的地方呆的實在是太久了…久到他們的心中早就期望能夠逃出這里，希望能夠有一個強大的力量可以庇護他們，可以率領他們前往那光輝燦爛的前程。
相比起眼前這個男人，他們顯然更愿意讓愛麗兒這個人類女性來成為他們的領袖。
這種心態很難理解嗎？
愛麗兒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可以理解。
這就是一種慕強心理，是在太長時間被打壓之后，現在終于能夠出現一個“自己人”，而竭盡全力地希望能夠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這個強大的存在身上。
所以，這些血族是完全沒有意見的。他們看起來真的是沒有任何想要否定愛麗兒的意思。
其實不單單是這些血族，就連人魚之歌的成員們現在也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的會長。
酥塔的懷里抱著還在憨憨大睡的娜帕，說道：“會長，你真的要變成龍了嗎？好厲害啊…擁有龍的力量可是很了不起的呀！”
忌廉擰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樂呵呵地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們的會長總有一天會變得強大無比的！哎呀呀，那頭紅龍真的太難對付了，如果不是依靠副會長的話我們完全就是在激怒他。你說對吧？達克。”
達克現在也是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他抬起手，按在屏障之上，一臉殷切地說道：“會長，等到你擁有了紅龍的力量之后，能不能和我打一場？剛才我完全就是被壓制的份…我想知道一下我的極限在哪里。起司兄弟，到時候我們一起來，我擔心我一個人在會長面前連一個回合都走不了。”
起司則是抬起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一臉不在乎地說道：“我就免了！這輩子我只想打一次紅龍。會長有多少心眼啊？和她打，豈不是自討沒趣？”
現在，所有人都散發著微笑。
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勝利之后的喜悅。
這種笑容甚至還包括那個紅發的裸男，甚至一直到了現在，他也并沒有輸掉這場戰斗，反而像是要獲勝了一般。
在這種歡呼聲中，也是在這種殷切的期盼之下，愛麗兒低下頭，再次看著掌心中捧著的這個小小的，可愛的桃子心臟。
那誘人的水果芳香完全沒有任何的血腥氣，似乎只要任何時候都可以張開口，輕輕地咬下去，讓那甜美的汁液與果肉順著自己的喉嚨進入自己的胃…
在這種誘惑之下，愛麗兒也是慢慢地眼神迷離，一點點…一點點地，張開嘴…
（你不是赤翡！你究竟是什么東西？！）
可就在愛麗兒的牙齒即將觸碰這個桃子心臟的外皮之時，剛剛娜帕在戰斗時候的一聲怒吼卻是猛地在愛麗兒的腦海中回響起來。
剎那間，她就像是突然間發了一陣惡寒一樣渾身抽搐一陣，迅速把嘴邊的這個桃子心臟挪開，用力地搖了搖頭，再次望著旁邊的那個紅發裸男。
“我吃下去，就意味著我能夠擁有龍的力量和魔法？還能夠擁有這里的一半財富？赤翡，你剛才說過，你也是通過吃掉上一任赤翡的心臟才能夠成為巨龍的吧？如果按照你所說的話，那么上一任的赤翡也沒有死嘍？它現在在哪里？”
這個問題倒是讓這個裸男稍稍愣了一下。他看著愛麗兒那堅毅的表情，驚訝于她竟然能夠抵抗這種誘惑？
沉默片刻之后，他臉上的笑容終于還是緩緩收起，說道——
“這有關系嗎？如果你擔心我撒謊的話，我以我現在赤翡的身份發誓，龍族的誓言是絕對要遵守的。（龍族語）我在這里立下誓言——”
沒等這個裸男說完，愛麗兒立刻搖了搖頭，說道：“我并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要知道具體的前因后果。究竟是怎么回事？有關紅龍赤翡，有關夜之一族，有關踴祭，有關你的目的…我想要知道你現在所有的想法。然后，用你龍族的語言發誓，絕對不會對我有任何的隱瞞。”
眼看愛麗兒竟然并沒有那么急著繼承紅龍赤翡的身份，紅發裸男捂著自己的傷口，沉默片刻之后，終于還是輕默默地呼出一口氣是，點了點頭。
“上一任赤翡…死了。”
“當然，是被我殺死的…兩次。”
頃刻間，整個山洞之內的所有人全都閉上了嘴，默默地等待著這個人類訴說他所知道的那個故事。
“在我擁有了赤翡的力量，并且化身為龍之后，我就知道我在這個世界上并不孤單。我獲得了龍族的魔法知識，而在這種知識之中，有一種魔法則是可以讓龍族死而復生的力量。”
“在龍族即將瀕死之際，紅龍可以通過讓其他生物吃下自己的力量結合體…也就是你手中的這個‘心臟’，來讓那個生命地獲得赤翡的力量，成為下一任的赤翡。”
“但是在被挖去心臟之后，原先的赤翡并不會自然死亡。在你吃下這個桃子心臟之后，我就可以憑借與你的共生關系，繼續存活下去。只不過，我會以一種更為弱勢，更加無用的形態。”
“說的更加準確一點，我將會重新成為一顆龍蛋，將會以雛龍的身份再次誕生。隨后，我會經歷漫長的時間歲月，重新成長。”
“這段時間對于人類來說或許比較漫長，但是對于龍族來說算不了多少。并且在這之后，我和你之間會有著某種心靈感應，你將會感應到我，而我也將會感應到你。我們彼此之間的生命共生，將會讓我們成為精神上的雙胞胎。”
愛麗兒掂量著手中的這個心臟，沉默片刻后：“所以呢？你為什么殺了上一任的赤翡幼龍？”
紅發裸男呵呵冷笑一聲，說道：“當然是為了變強啊。”
“在我重生之后，我想象著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會有另外一條龍也擁有和我同樣的力量，而且那個力量還在不斷地積累，迅速擴張！這樣的感覺好受嗎？”
“所以，在距離這些吸血鬼與人類的戰爭之后差不多一百年的時間吧，我就找到了那條幼龍，然后徹底地吃了它。讓我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條紅龍。”
聽到這里，愛麗兒卻是抱著手中的桃子心臟，一時間思考的出了神。
而在后面的銅手在聽完起司的翻譯之后，立刻抬起爪子抓向那個屏障，大聲喝道：“（血族語）你這個畜生！我要生吞活剝了你！一定！”
看到銅手在墻壁外面謾罵，紅發裸男卻是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說道：“這些吸血鬼永遠都學不會。他們狂暴，嗜血，野蠻，粗魯。我真的不應該貪圖那么一點點的力量，而應該盡快把他們一口全都吃掉才好。”
愛麗兒抬起頭，望著這個裸男，緩緩說道：“你…原本是個人類，但是你多多少少也當了四百年的血族的創始者。對于他們的虔誠，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紅發男搖了搖頭，再次哼了一聲：“感覺？什么感覺？我可是親身經歷過那場戰爭的。這些吸血鬼趁著夜色襲擊我的部隊的時候，他們那宛如惡魔一般咬開我的戰友們的喉嚨的時候，我對他們的感覺就只有恨意。”
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讓自己身上的傷口稍稍好受一些，繼續道——
“這四百年來，我把他們全都關在這個不歸嶺。我封印著他們，看管著他們。我必須要承認，當我成為了他們的創造者的時候，赤翡曾經記憶中和這些吸血鬼友好相處的畫面的確多多少少影響了我。于是，我心甘情愿地充當起了獄卒，我沒有把他們一網打盡，而是想著通過每十年獻祭一名女性，讓這些吸血鬼自然滅絕。這樣，也算是對得起我心中的那一抹人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