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無妄之災
隨著愛麗兒的話音落下，這些血族們倒是一個個地都露出了驚訝的目光，一動不動。
愛麗兒倒是展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說道：“（血族語）你們干嘛不進來？如果你們不是來學習人類語的，那你們是來干嘛的？”
就在此時，麻薯也是從公會中走了出來，她經過愛麗兒的身旁，沖著她擺了擺手：“（血族語）愛麗兒，我去賣香煙了呀。”
愛麗兒點點頭，沖著她笑道：“（血族語）好啊，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麻薯用力地點了點頭，提了一下手中的竹籃，說道：“（血族語）人類語我已經學的七七八八的了，正常交流應該沒問題。”
愛麗兒笑道：“（血族語）那就好，賣完之后別忘了來交百分之十的管理費。”
這個血族女孩再次點了一下頭：“（血族語）知道了，那我走了。”
說完，麻薯蹦蹦跳跳地就離開了。同時，也是吸引著四周所有血族的目光，消失在了遠處的街道拐角處。
西蒙：“（血族語）管理費…是什么？”
愛麗兒一愣，隨即笑道：“（血族語）哦，再怎么說香煙這東西也是我們人魚之歌和麻薯一起想出來的，所以我就收取百分之十的管理費。一旦她在售賣香煙的過程中與人類產生了任何沖突，或是需要有提供人類規則方面的支持的話，就都由我們人魚之歌出面。不過正常售賣的話由她自己進行。西蒙先生，你問這個干嘛？你們難道不是來學習人類語的嗎？”
隨著愛麗兒這么一問，這些血族們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下一秒…
“（血族語）我們當然是來學習的！起司！快點過來上課！那個什么交易的課程，是怎么說的來著？快點！”
這一下，這些血族們立刻一窩蜂地涌進了人魚之歌的公會大廳。見此，起司倒是樂呵呵地在面前引路，將他們帶進公會后面的教室之中。
當這些血族或是站在教室的天花板上，或是坐在墻壁上，或是在地上席地而坐之后，愛麗兒樂呵呵地走了進來，將手中的講義往桌上一放，隨即朝著旁邊的起司瞥了一眼。
起司輕輕點了點頭，在愛麗兒離開教室之后，親自站在黑板之前，拿起粉筆，拍了一下身后的黑板。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血族語）你們人魚之歌…是故意的吧？”
起司抬起頭，看到那位坐在天花板上的鏈音。起司的嘴角一裂，露出一抹不置可否的微笑。
坐在地上的銅手則是哼了一聲，說道：“（血族語）那個人類女孩是鐵了心的要讓我們學習他們的人類語言了。行吧行吧！學就學！麻薯能夠在五個月里面學的七七八八，我就不信我們大家就不行！快教吧！起司，告訴我那些人類語言究竟是怎么說的！”
起司拍了一下手，笑道：“（血族語）很好！那么，我們今天就先從基礎地開始。讓我們先知道一下，人類的數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這些單位究竟是怎么說的。除了學習說之外還要學習書寫喲！那么現在…我們就開始吧！”
看著遠處的陽光逐漸沉入長眠山脈之后，愛麗兒伸了個懶腰，走出公會。
街道上的元素燈開始一盞接一盞地亮了起來，將整個鵜鶘城重新帶回光明的懷抱。
此時，隨著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從不遠處傳來，愛麗兒轉過頭，只見忌廉現在正開著一輛元素車過來，停在了愛麗兒的面前。
“會長，那些吸血鬼們都在上課了嗎？”
忌廉停下車，笑著沖著愛麗兒打了個招呼。
愛麗兒點點頭，拉開車門上了元素車，說道：“想要讓這些家伙學習一點東西還真的是夠困難的。不過現在總算是漸漸走上正軌了。”
忌廉重新踩下元素車的踏板，車輛啟動，他一邊抓著方向盤行駛，一邊笑道：“可不是嘛！那可是一群吸血鬼啊！不過，哈哈哈，我到現在還是沒有完全回過神來。這些吸血鬼竟然真的愿意聽從會長的指令，會長現在想讓他們干嘛他們就要干嘛。會長，你才是吸血鬼王吧？”
愛麗兒瞪了他一眼，笑道：“被廢話，快開車。簡單巡視一圈之后就要回公會吃飯了。”
忌廉握著扶手，晃著腦袋：“好嘞！就先去中央廣場看看吧！也不知道小麻薯的香煙賣得怎么樣了。”
元素車啟動，向著中央廣場的方向駛去。不久，兩人就抵達目的地，愛麗兒透過車窗，看到了麻薯和她的母親兩個人正占著一個小小的地攤，不斷地向著來往行人售賣香煙。
對于血族來說，他們只有在人類還會大量活動的傍晚和前半夜才能夠做生意，所以現在雖然才剛剛開張，但是這對母女的吆喝還是挺賣力的。同時，圍著她們攤位的人也的確不少。
“糯米女士，這個小丫頭真的是您的女兒嗎？您看起來真的很年輕啊！”
一名正在買煙的四十多歲的男人一邊抽著煙，一邊開口說道。
經過了那么長時間的調整，再加上最近營養變好，糯米的外貌年齡看起來差不多也就三十左右。只不過如今的她還稱不上是什么風韻猶存的少婦，只能說相貌一般而已。
對于這個男人這種類似于性騷擾一般的調笑，糯米笑了笑，說道：“謝謝，老板。”
麻薯倒是將一把十根香煙一并舉起，認認真真地說道：“買香煙，買不買？”
旁邊的人立刻歡笑起來，一個接一個地開始買煙。那個中年男人撇撇嘴，用眼角朝著糯米不斷地瞥著，過了片刻之后，他就像是終于下定決心一般地開口說道：“那個…糯米，等你們收攤之后，要不要…一起逛逛？你還不太熟悉我們人類的城市吧？我可以帶你…逛逛…”
糯米愣住了，歪著腦袋看著這個男人。倒是麻薯立刻伸出雙手攔在自己的母親面前，一臉警惕地說道：“不要！愛麗兒說過，除了做生意，我們，不做其他的，事情！不要！”
那個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片難受的神情，倒是現在的糯米臉上掛著微笑，張開口，用十分生疏的人類語說道：“謝謝，我，開心。”
中年男人那原本顯得十分難受的臉色立刻變得清爽起來！他喜笑顏開地湊上前：“真的？你真的很開心嗎？我邀請你會讓你覺的開心的嗎？”
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了吧，這個中年男人不由得湊近糯米。只可惜，他的腳步才剛剛踏前兩步，麻薯卻是從他的身后伸出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服，把這個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她兩倍身高的男人給拽了出去。
“不許，靠近，媽媽！嗶——！嗶——！”
看著這個小血族現在擺出這樣一副護母的模樣，四周的人類們也都是不由得笑了出來。在這一片歡快的氣氛之中，男人帶著三分尷尬，七分喜悅，買下香煙走人。其他人也是分別購買了一些，說說笑笑，一些人更是不斷地用語言逗弄著麻薯，似乎是覺得把這個小個子吸血鬼惹出這樣一幅著急的模樣很好玩似的。
遠處，元素車上的愛麗兒看著這一切，嘴角含著微笑。她輕輕點了點頭，隨即一揮手，說道：“走吧。”
前方的忌廉回過頭說道：“不下去和她們打聲招呼嗎？”
愛麗兒緩緩閉上眼睛，繼續道：“等到她們來交管理費的時候自然會過來。現在，就讓她們先為了我好好地賺錢做生意吧。
引擎發動，元素車緩緩離開，載著這位鵜鶘城的新城區管理者繼續前去巡視街道去了。而在巡視了一圈街道之后，這位會長就要回去吃飯，準備第二天的工作會議，然后預備好好地睡一個好覺了。
集市上的熱鬧，在持續…
只不過，在這看起來似乎一切都顯得十分和諧的集市之下，終究還是有一些陰影從暗中探了出來，開始向著這片和平的景象伸出自己那黑暗的手，試圖撕破這里的光明…
“（血族語）喲！看起來你們過得不錯嘛！”
晚上十二點，在這座集市的人群已經散去，一切都開始變的冷清起來的時候，幾個人影卻是從廣場旁邊的建筑上一躍而下，來到了麻薯和糯米的攤位前。
聽到這個聲音，麻薯立刻抬起頭。只不過還不等她開口說話，旁邊的糯米卻是一把將自己的女兒往身后一拉，抬起手，護在女兒面前。
“（血族語）喬威亞…你看起來氣色還挺不錯的呀。”
來到這對母女攤位前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因為偷竊事件而被切斷手掌的喬威亞。此時此刻，他的雙手已經重新接上，除了手腕處還留有一圈沒有消去的紅印之外，看起來完好無損。
除了喬威亞之外，他的身后還跟著差不多五名血族成員，一個個看起來全都是兇神惡煞的，明顯來者不善。
“（血族語）看什么看！滾回你們那溫暖的人窩去發抖吧！臭蟲！”
這些血族向著四周觀看的人類大吼一聲，露出獠牙與兇相。雖然四周的人類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是從這種表情上就已經可以判斷出這些血族的意思，一個個地立刻四散開來，不敢聚集。差不多十秒鐘左右的時間，整個中央廣場上還膽敢站在這對母女攤位前的人類就已經一個都不剩了。
糯米的目光在那些被喝退的人類面上略微掃過，想了想之后，轉過頭，輕聲對女兒說道：“（血族語）收拾東西，我們要收攤了。”
喬威亞的耳朵略微一晃，隨即冷哼道：“（血族語）收攤？那么早啊？我還以為你一般都會忙到凌晨兩三點呢！嗯，這就是你們最近賣的東西嗎？呵呵，是叫…‘香煙’對不對？真是惡心的人類語言。”
糯米緩緩呼出一口氣，說道：“（血族語）喬威亞，我們母女并沒有惹過你吧？”
喬威亞身旁的林肯蹲下身，撿起一根擺在攤位上的香煙交給喬威亞。喬威亞塞進嘴里，拿出懷里的燧石點燃，吸了一口之后，取出香煙。
“呼”
一口濃郁的煙霧直接噴在了這對母女的臉上。
“（血族語）你——！”
麻薯裂開嘴，露出獠牙，手指也因為激動的情緒而化為爪子。可在她即將沖出去的時候，旁邊的糯米卻還是立刻護住了自己的女兒。
“（血族語）你究竟想怎么樣？如果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的話，幾名村長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血族語）村長？哼哼哼，現在還有村長這種東西嗎？”
喬威亞伸手一彈，煙蒂直接飛向糯米的臉。這個動作有些太過猝不及防，就算糯米急忙別過頭，火光也是劃過她的臉頰。
這名囂張的吸血鬼雙手插在他那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口袋里面，冷笑道——
“（血族語）自從來到了人類的社會之后，我們哪里還有什么村子？五個村子的人全都聚集在了一起，那四個村長也僅僅只是名義上的而已。如果他們還記得他們身為村長的責任的話，哪里會允許我們高貴的夜之一族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糯米拉著女兒，伸手捂著口袋里面的錢，腳步略微后退。只可惜，她才剛剛后退兩步，喬威亞身后的一些血族立刻從兩邊包圍，截斷了她們的退路。
喬威亞的目光在糯米和麻薯的身上略微掃過，眼角帶著一抹狠勁，緩緩說道：“（血族語）看看你們現在，學著人類的語言，穿著人類的衣服，向著那些人類展露笑容。還學著那些人類教你們的做法，開始揉搓這些毫無意義的尼克緹娜，用來交換人類的東西。你們難道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嗎？難道不覺得…這一點都不像是我們高貴的夜之一族應該過的生活嗎？”
兩邊的血族逐漸縮小了包圍圈，糯米看了看兩邊，她的獠牙也是在這一刻露了出來。原本還算是溫和的紅色雙眸中開始綻放出猩紅的攻擊性色彩，手指也是開始銳化為爪子。
“（血族語）放我女兒走…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慢慢再談…”
“（血族語）哈！看看你現在，你終于還記得自己是一名高貴的夜之一族了嗎？糯米…不，或許我應該稱呼你…是人類的一條母狗？”
這一刻，糯米拉住身后的麻薯立即向著旁邊一個看起來稍弱一點的血族沖了過去。可她的腳步才剛剛挪動，喬威亞的身子卻顯得更快！他的拳頭毫不留情地揮在了糯米的腹部上，將她的整個身體轟飛，重重地撞上路邊的一盞元素燈，只聽得哐的一聲，元素燈懶腰折斷，糯米也是跪在了地上。
“（血族語）媽媽！你…你這個混蛋！”
眼見母親被擊敗，麻薯一下子顯得怒不可遏！她伸出雙爪向著喬威亞撲了過去，只不過還不等她撲到喬威亞的面前，兩邊的血族卻是已經迅速沖上，左右夾擊，將這個小女孩死死地壓在了地上。
喬威亞抬起腳，重重地踩在麻薯的腦袋上，不斷地揉搓起來。一邊揉搓還一邊冷笑著說道：“（血族語）別以為你是村子里面第一的血箭手我就怕了你。沒有弓箭，你就是個年僅二十歲的小屁孩。”
那邊的糯米捂著肚子，看到自己的女兒被踩在地上之后，雙眼中的猩紅色立刻暴漲！她張開雙爪，步伐宛如奔雷一般沖了過來：“（血族語）放開我女兒！”
一名血族面帶譏笑，想要上前阻攔。但是很明顯，他錯誤估計了一名心系女兒的母親的憤怒與力量！在一爪被抓中面門退下之后，糯米的腳步只不過在地上重重一點，從十幾米開外就迅速沖向這個喬威亞。
喬威亞的雙手依然藏在口袋里面，面色中帶著譏笑。因為他身旁的林肯現在已經橫插過來，雙手一分，一把血斧頭就在林肯的手中浮現，向著撲過來的糯米的背脊狠狠斬落。
“（血族語）你！”
同族之間，又不是生死決戰，糯米恐怕絕對想象不到曾經和自己同一個村子的同胞竟然會對自己使用血魔法！她躲閃不及，只能將力量運用到后背，伴隨著血斧頭落下，她的身體再次跌落地面，那件無袖連衣裙的背部被斧頭直接撕開，鮮血也從中泊泊地流了出來。
“（血族語）看看你們，現在顯得那么軟弱，那么無力。這就是投靠了人類的緣故嗎？呵呵…真是可笑。”
喬威亞的臉上盡顯傲慢，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惡霸的面目。
而現在這里發生的戰斗很明顯引來了遠處人類的圍觀，只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膽敢上前來說上一句。
麻薯：“（血族語）你…西蒙村長…還有其他幾位村長…一定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