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數少,那就意味著如果戰斗時間拖得太長的話,公會成員的狀態就會越來越差。
雖然說受傷或是疼痛感之類的東西可以在魔法的保護下消除,但是疲倦感可不會隨隨便便地消失。
很顯然,這個小提琴手在第一場比賽的任務并不是獲勝,而是要盡可能地消耗人魚之歌的體力。只要消耗了大量的體力,那么接下來的比賽人魚之歌就會發揮的越來越差,到最后被藍色遠方輕輕松松地收拾。
這是陽謀。
但對于人魚之歌來說,因為替補選手只有一只芭菲,可能還真的沒有什么辦法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自己要求場上的成員們加快努力攻擊的話,那可能反而會消耗更多的體力。可如果不豁出去進行攻擊的話,可能真的會被拖延到三十分鐘之后,導致情況變得糟糕啊。
“人魚之歌!怎么了?腳軟了嗎?這么點時間就不行了嗎?”
那個小提琴手坐在火焰馬上,沖著這邊因為不斷地追趕和戰斗而已經有些喘氣的人魚之歌喊了一句。
就是這一句話,讓忌廉猛地抬起左手,按動機栝,一枚袖箭立刻向著這個家伙射了過去。
很顯然,這個小提琴手并沒有意識到忌廉會突然搞襲擊,連忙一拉火焰馬的鬃毛,這匹馬吃痛,原地跳了一下,那枚袖箭立刻扎進馬屁股里,讓它痛的開始在場地上到處亂跑起來。
“安靜!安靜!吁!”
看到這匹馬受驚,小提琴手也是緊張了一下。趁著這一剎那的功夫,可可就像是找到了機會似的,無數的亡靈士兵開始猛地沖向那個小提琴手!
只可惜,在這些亡靈士兵還沒有趕到前,這匹火焰馬卻是再次一蹬腿,立刻向著旁邊竄了出去。
“東躲西藏,跑來跑去,你還算是藍色遠方公會的人嗎?!”
一直以來都抓不住這個召喚師,布萊德不由得有些急了,大聲喊了出來。
不過,他的焦急卻是這個召喚師最想要看到的事情。當下他再次發出一陣冷笑:“我可是我們公會最弱的一個,這樣你都抓不住我,你們人魚之歌才是真正弱的離譜啊!”
現場的戰況陷入些許的焦灼。
而這種焦灼來自于長時間都沒有辦法能夠打開局面。
艾羅在下面看的更是有些心急如焚,其實仔細想想,面對魔獸的戰斗和面對人類的戰斗是不同的。
面對人類,那么人魚之歌的成員也都知道對方是一個會思考,會有各種各樣的情緒反應,會注意某些戰斗技巧的存在。
但是面對這些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章法,而且體型龐大的魔獸,這場戰斗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種村民之間的械斗一樣完全沒有章法。
眼看著,人魚之歌眾人的體力都在不斷地被消耗,可可的亡靈士兵蜂擁而上,乍看起來似乎也是在不斷壓制著那幾頭魔獸。但是卻一直都沒有辦法可以在剎那間攻破對方的防線,以求達到最優質的的結果。
也就是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終于,在起司再也忍不住,想要將那短槍塞進槍袋亮出爪子的剎那…
當——!
一聲鐘響,立刻打斷了這場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戰斗,宣告第一場比賽的結束。
“真的是精彩,太精彩了!我們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戰斗!在第一場比賽,人魚之歌與藍色遠方之間的戰斗可謂是以前從來都沒有見識過的有趣比賽!魔獸對戰公會!這簡直就是一些冒險者公會的日常工作!”
“不過在三十分鐘的比賽之后,戰斗雙方都沒有能夠對對方造成減員。因此這場比賽的勝負就要完全看雙方的點數來評論了。現在,裁判正在統計雙方在這場比賽中獲取的點數,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在裁判統計比分的時候,人魚之歌的成員紛紛收起武器撤了回來。芭菲連忙拉著一條毛巾飛上前遞給布萊德,酥塔也是捧著一大堆干凈的毛巾給其他的成員,讓眾人稍稍休息。
“那個混蛋!到處跑來跑去,完全都打不中他!”
忌廉哼哼了一聲,用毛巾擦了擦臉后舉起水壺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旁邊的瑪歌也是皺著眉頭說道:“對方完全就是在想辦法消耗我們的體力。比賽的時候我也想著要盡量平靜一點,可是那些魔獸卻像是完全不知道疼痛是什么的模樣向著我們沖過來,根本就連回口氣的感覺都沒有。”
酥塔拿出毛巾遞給可可,轉過頭看著那邊正在統計的裁判,說道:“你們說,分數上面,我們會占有優勢嗎?”
“那肯定的呀!”
可可用毛巾把自己整個腦袋都蓋住,來回地揉搓,一邊說道——
“我的小白大軍可是接連打中那些魔獸好幾十次了!就算是一次只有一分,那也應該是我們贏定了。就是這實在是太消耗魔力了。”
這個小丫頭回過頭,從旁邊的箱子中取出一瓶魔力藥劑,打開,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這么消耗下去,我怕我的魔力會先消耗掉。”
在這個過程中,艾羅一言不發,僅僅只是看著這些成員們。
他默默地等待著,耐心等待…
很快,他的等待就有了結果。
“啊,裁判的判罰出來了。讓我們來看看…現在結果出來了!第一場比賽中的獲勝者是…藍色遠方!讓我們恭喜藍色遠方公會!”
結果出來了。
但是,卻讓人魚之歌中的大部分成員全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們開始不斷地喝罵,開始聲討這次比賽判罰的不公!其中的忌廉和可可甚至是撩起袖子打算直接沖向裁判席要去討個說法。
不過,艾羅還是在第一時間攔下了他們,讓他們多多少少先冷靜一點。
“那么現在,我來解釋一下如此判決的原因!”
“第一場戰斗的比賽中,人魚之歌和藍色遠方之間展開了十分壯烈的戰斗!乍看起來,人魚之歌似乎在戰斗中占據了十分大的優勢。”
“但是!由于在更多的時候,我們的這場戰斗評價方式都是以人類為基準的,所以對于藍色遠方來說,召喚師在這整個過程中并沒有被擊中。這也就意味著藍色遠方所召喚的魔獸充分承擔了抵擋傷害的作用。”
“魔獸和人類不同,人類可以通過穿戴盔甲,施加魔法等等來抵擋傷害,但是魔獸卻并不會穿戴鎧甲。因此,裁判方無法用更加客觀的方式來判斷一次傷害打在這些魔獸身上究竟是造成了傷害,還是被它們自身的防御所抵消了。”
“因此,裁判組的成員決定對于這些魔獸采取更加直接的判決方式。也就是只有被擊倒,受到致命傷之后才能夠算是擊殺,而不是僅僅是被擊中表皮就判定受傷。”
“在這樣的計算方式之下,裁判組認定藍色遠方的召喚獸們雖然被命中多次,但是真正對他們造成的傷害并不多。相反,雖然人魚之歌所有成員被擊中的次數較少,但是綜合來判斷,人魚之歌還是受到了大量的傷害。”
“所以,裁判組才會做出藍色遠方獲得地一場比賽勝利的決定!”
這樣的解釋,能夠讓人魚之歌感覺服氣嗎?
當然不可能。
忌廉、布萊德和可可三個已經紛紛撩起袖子,打算一起沖上裁判席把那些隨便編織一個理由就判人魚之歌輸的裁判們狠狠打一頓!
“全都給我回來!”
只不過,艾羅終究還是立刻喊停了他們。
忌廉:“可是會長!”
艾羅站了起來,眼神堅定,語氣堅決:“當規則對我們有利的時候我們就不去抗議,當規則對我們有害的時候我們就跳起來要求更改規則?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你們別忘了,戰歌公會可不是輸給了我們,而是輸給了規則。戰歌公會有表達出什么不滿,向裁判抗議嗎?”
簡單一句話,眾人終于不再鬧騰了。忌廉雖然還是捏著拳頭,但在猶豫了片刻之后,終究還是把拳頭放下,低下頭,走了回來。
壓制住成員們,艾羅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說道:“現在對方的戰術很清楚,就是要消耗我們的體力。所以,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休息,努力恢復體力和精神。”
一邊說,艾羅一邊向著那邊藍色遠方的休息區瞥了一眼,繼續道:“魔獸雖然很強悍,但是其耐力和持久性顯然不如我們人類。你們看,那個召喚師現在已經下場,在座位上坐著大喘氣了。操縱四頭魔獸顯然已經消耗了他大量的力量。可想而知,接下來的幾場比賽他應該不會再上場了。”
“那么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的比賽才是最最關鍵的戰斗,你們務必要忍耐,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心情寧靜,不要被一時一刻的嘲諷動(和諧)亂了心。”
“比賽的場地是藍色遠方挑選的,對方所選擇的場地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沼澤。可想而知,他們就是想要利用這種沼澤地形盡量消耗我們的體力。所以接下來的比賽一定要速戰速決,用盡可能少的力氣打出絕對的優勢。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