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羅笑了一下,點頭說道:“在戰爭年代的確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據點。不過可惜啊,天河城屬于我們藍灣帝國的內陸城市,如果她想要成為前線那就意味著我們藍灣帝國的前方城市全都大片失守了。所以基本上,她想要作為戰爭要塞的可能性還是比較低的。至于在現在這種內陸相對和平的時代嘛…她這種有著天然屏障的城市,本身的發展就會被自然而然地限制在屏障之內。也是因為這種原因,她最多也就發展成這種五萬多人的小城市,這個瓶頸也是打不開了吧。”
小烈酒老板略微點了點頭,緩緩道:“艾羅會長對于我們國家的地理知識還挺清楚。”
艾羅笑了笑:“過獎,過獎。學校里面老師教得好,再加上想要賺錢,那就必須考量一些大城市的經濟狀況,任何一個人只要花點時間都能了解到這些皮毛啦。”
拿起杯子,其中的牛奶被小烈酒一飲而盡,他放下杯子抹了一下嘴唇,緩緩道:“那有一點,我想你應該學不到。”
艾羅微微一愣:“哪一點?”
“天河城現在的領主,在政治上屬于鷹派,主張對獵兇座帝國全面開戰。而距離天河城最近的那個城市,也就是泄湖城的領主,則是屬于鴿派,主張現在盡量還是和對方保持談判。”
嘩啦一聲,艾羅甚至有些克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之情而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這個酒吧老板,眼神中帶著懷疑,詫異,驚喜,恐慌,憂慮等等情緒,復雜地糅合在了一起!
不過最最讓他感覺震驚的是,這種事情,他這個邊境小鎮的酒吧老板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您…您怎么知道?您對他們雙方很了解嗎?”
小烈酒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準確來說,我不認識這兩位領主。相比起來,您可能還會比我更加認識他們一點。”
看到艾羅那張充滿懷疑的眼神,小烈酒卻是依然顯得那么的淡然,緩緩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只能說,你想多了。我沒有什么出類拔萃的能力,也沒有什么隱藏身份。唯一憑仗的無非就是比你多活了兩年。”
小烈酒老板略微揉了揉自己的胡子,瞇起眼睛想了想,說道:“當年那場第一次戰爭期間,我也是應征入伍的成員之一。當時很多農民都被緊急征兆,所以這也沒有什么。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在首都見證了一場有關是戰是和的激烈辯論。主張和平談判一方的,是那位諾里斯子爵的師父。而主張直接宣戰的,則是天河城的現任領主的上級。”
“之前我前往泄湖城采購酒館需要的物資的時候,很偶爾地得知天河城的領主希望能夠和泄湖城的領主進行‘合作’,一起進行更加壯大的養殖行業。同時還希望能夠拓寬兩座城市之間的道路,平整地面,來方便雙方之間的物資交換和物流交通。”
說到這里,小烈酒老板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點點頭道:“好了,和你聊天很愉快。這樣吧,我明天就會把需要運輸的酒桶送到你這里來,你最好在這個月之內告訴我任務完成。至于委托費用嘛…一枚銀幣,怎么樣?”
從剛才開始,艾羅就一直在思考一些問題。
不過現在,當小烈酒老板起身之后,他也是隨之想通了。
對于這份委托,他臉上的笑容不再是那種商業性的,而是充滿了真誠地點了點頭。
“沒問題,這筆委托,我們人魚之歌接了。”
——1302年4月7日,伙食費:4銅2鐵,運送委托:1銀,結余:479金2銀8銅6鐵——
第二天,小烈酒老板一大早就把十桶酒架在一輛馬車上,放在了人魚之歌的門口。
艾羅也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帶領著早就準備好的公會眾人輕松愉快地清點了這些酒的數量,由布萊德拉著,公會一行人繼續留下娜帕看家,浩浩蕩蕩地離開鵜鶘鎮,向著天河城前進。
當然,人魚之歌這樣突然出發的行為肯定瞞不過蜜糖罐的眼線。不用多久,毒針就急急忙忙地將這條消息告訴了正在公會內部休息的諾里斯子爵。
“他們離開了鵜鶘鎮?”
諾里斯微微一愣,想了想后繼續問道——
“他們運送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毒針連忙說道:“從那木桶的標志上來看,應該是獨角獸酒吧的酒桶。我們的人經過酒桶的時候能夠聞到很濃烈的酒香味,看起來他們是接了獨角獸酒吧的委托運送酒去了。”
諾里斯想了想,再次說道:“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嗎?”
這下毒針卻是犯了難,說道:“這個…不太清楚。主人,我們需不需要去跟蹤?順便等他們走到半路,四下無人的時候…”
說著,毒針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合上手中的書本,諾里斯子爵閉上眼睛略微思考了一番,片刻之后他重新睜開雙眼,緩緩道:“不用了,除非真的到達緊急情況,否則我不想用這種暴力手段。而且,既然人魚之歌在鵜鶘鎮經營了大半年,人際關系也是有一點的。那個酒吧老板決定幫襯他們一下也不算意外。事實上,鵜鶘鎮內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會出來幫他們一下,我們也不可能和整個小鎮的人為敵。”
就像是自己被自己說服了一般,諾里斯再次點了點頭,說道:“就讓他們去吧,十桶酒,最多也就價值十枚金幣,沒事。”
說著,諾里斯也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稍稍拍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略微皺眉道:“既然人魚之歌離開了,那我也回泄湖城處理公務了。毒針,你就好好管理這里的公會,記住我的囑托,千萬不要再鬧出什么問題來了,聽到了沒有?”
既然自己的主人表態不用去管,那么毒針也是立刻點頭答應,笑了笑,一臉的輕松愜意。那個人魚之歌,這次還是就放他們一馬吧。
自從來到這個鵜鶘鎮之后,艾羅已經差不多快一年沒有離開這里,重新踏上這種前往其他目的地的旅程了。
比起當日來到鵜鶘鎮時候的信心滿滿,現在的心情卻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應該不能說是緊張吧?或許可以說是緊張中透露著些許的興奮?
畢竟這次自己可不是逃出來的,而是正兒八經地去尋找方法,準備打反擊去的!
哼哼哼該死的諾里斯·派克薩斯!你可是真的很喜歡把人逼入絕境啊?既然你那么喜歡這種不正當的競爭,那么我們干脆就爽快點,直接來不正當競爭到底吧!到時候看看究竟是誰更陰險,更毒辣,更不是人!
哈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
風和日麗之下,后面正在拉車的布萊德看到前面突然莫名其妙笑起來的艾羅,顯得有些擔心,向著旁邊的可可問了一句:“會長他,沒事吧?不會是因為一直以來都沒工作,所以瘋了吧?”
可可立刻瞪了這個大個子一眼,嘟囔著道:“開什么玩笑!會長哥哥才不會瘋了呢!你瘋了會長哥哥都會保持聰明的樣子!”
走在大道上,忌廉一踮腳,從路旁一棵樹上摘下一串葉子叼在嘴里,他雙手枕在腦后,帶著些許無奈地說道:“這段時間會長也實在是累壞了。和那個子爵整天斗來斗去,現在能夠出來放松一下也好。我真的很擔心時間一長會長反而會瘋掉,現在出來發泄發泄,以后還能正常點。”
本來可可只是對著布萊德一個人吼,可現在聽到忌廉也這么說,大大的眼睛里面立刻開始堆積淚水起來了:“你們…你們都覺得會長哥哥快不行了嗎?嗚嗚嗚…”
“喲!你們在后面聊什么呢?帶我一個啊!”
走在前面的艾羅回過頭,開心地拍了一下可可的肩膀。可沒想到,這個小死靈法師現在卻是一臉哭喪模樣地轉過頭,看著艾羅就像是死了親媽一樣,眼淚鼻涕都滾了出來。
“啊,怎么了?”艾羅隨即瞪著布萊德和忌廉,“你們欺負她了?!”
也不等這兩個大男人搖頭解釋,可可卻是一把撲進艾羅的懷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會長哥哥!嗚嗚嗚…會長哥哥你不要瘋掉啊!你瘋掉了的話我怎么辦啊!嗚嗚嗚…哇啊——!!!”
盡管艾羅不清楚這兩個家伙究竟對這個小孩子說了些什么,但他已經決定等這次任務完成之后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兩個直男。看把人家小姑娘給惹成這副模樣,罰你們工錢!
一路走,一路哭,一路鬧,一路笑。
人魚之歌第一次離開鵜鶘鎮來到外面的世界,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鮮,那么的與眾不同。
經過完全不同的小鎮,吃著那些雖然談不少多好吃但看著十分新鮮的美食,然后一路上聽著忌廉吹牛,芭菲唱歌。小白,忌廉,布萊德輪流拉著那擺放著十桶酒的車,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著目的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