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
“既然這場比賽本來就對我們巨山不公平,那么干脆就不要比了!所以,我要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很強的情況下投降,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根本不屑于和那些家伙對打。我們巨山公會可不是這種能夠隨便人折騰的公會!”
說完這些,這名年輕的戰士不其然地向著跪在最前面的槐林張望了一眼。
艾羅注意到了這個戰士的表情,他直起身,再次環顧這些公會成員。粗略看上一眼就可以發現,在這里跪著的全都是一些年紀輕輕的年輕人。看起來年紀最大的應該也不會超過二十歲,一個個的臉上有些還稚氣未脫,但全都保持著一副憤怒的表情,似乎全都堅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想了想,艾羅走到槐林的面前。他看著這位魔法師,等到這位魔法師也看著自己之后,艾羅才開口說道——
“你們都是這么認為的嗎?”
跪著的成員們略微遲疑,但片刻后全都點了點頭,目光也都落在艾羅面前的槐林身上。
只不過一個眼神,艾羅立刻明白這些人的領頭羊究竟是誰了。不過他還真的挺奇怪的,如果說別人有這種想法他信,可偏偏沒料到,領頭羊竟然是這個樹木魔法師?
“槐林·心語先生,你也是這種想法嗎?即便在那個羅伯特對優姬小姐如此不敬的情況下,你依然決定走這種投降主義路線?”
一說到羅伯特,槐林的表情略微有些變化!但是很快,他就將自己的表情重新用冷漠掩蓋起來——
“艾羅會長,我們公會的事情似乎還輪不到你來過問吧?”
艾羅可沒有功夫來和這個家伙搞文字游戲,他繼續讓自己保持著那種純粹商業性的微笑,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認·為·呢?”
或許,是艾羅現在的氣勢顯得完全不一般。
又或許是因為其他的某些原因吧,槐林在凝視著這位人魚之歌會長的雙眼良久之后,終究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覺得讓優姬小姐繼續參加這場無意義的戰斗,是對她更大的傷害。”
一談到優姬,那邊的吉斯一下子回過神來。而那位寒冰法師似乎沒有想到會一下子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也是略微遲疑了一下。
“事情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好轉,我們和魂之炎公會的戰斗今后將會繼續持續下去。所以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冒著會被打敗的風險主動拋棄我們第一名的位置。”
“但是…吉斯會長,之前優姬小姐的那場戰斗您應該也看到了吧?一直以來…一直以來總是能夠那么溫柔,那么善良的優姬小姐,卻是被那個惡毒,猥瑣,兇暴的拳術師打哭了!”
“我們一直以來都那么強烈地希望能夠保護優姬小姐,可現在卻有一個外人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讓我們的小姐哭泣!這種事情我們怎么可以忍耐下去?!”
艾羅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正因為如此,你們不才更應該努力反擊嗎?”
槐林略微搖了搖頭:“你錯了,艾羅會長。在那次戰斗中,優姬小姐很明顯地被針對了。魂之炎的那個混蛋打從一開始就只想著要攻擊我們家的優姬小姐。因為對方知道,只要對我們家的小姐產生嚴重打擊,就可以讓我們產生憤怒,從而擾亂自己的步伐。同時,也可以順便羞辱我們公會。”
咯噔一下,艾羅不由得心里稍稍顫抖了一下。總而言之,自己暗示羅伯特一定要瞅準了優姬暴打這件事,還是閉口不言一直帶到棺材里面去吧。
“他們想要激怒我們,想要盡情地羞辱我們,想要讓我們失去方寸,從而更加要和他們進行這場決戰。他們已經在老二的位置上待得太久了,久到已經想要用這樣的方法來攻擊我們。所以,我們更加不能中了他們的計。”
“也正是因為如此,對方想要開打,那我們就一定不要開打。他們想要贏得這場簡陋的比賽的勝利?那就讓他們拿去吧。畢竟到時候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是我們巨山不和他們打,而不是他們的實力有多么強!吉斯會長,按照我的想法,我們現在應該立刻離開鵜鶘鎮回到泄湖城,就讓這個魂之炎公會繼續去折騰吧。我們根本就犯不著和他們繼續搞這種小把戲。”
吉斯會長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些許的猶豫,他看著艾羅,就像是在祈求一個答案一樣。
對于這位會長,艾羅現在到不怎么在乎。
相反,他倒是對槐林這個魔法師產生了些許的興趣。
在上上下下不斷打量之后,艾羅開始覺得自己眼前跪著的好像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魔法師,而是一個更加龐大的存在!
空氣中,開始飄起某種被稱之為陰謀的味道。
這股味道盡管還很淡,可只要稍稍專注一點,就能夠聞到這股刺鼻的氣味。刺鼻到足以讓艾羅過去十天來積累起來的慵懶,一口氣全都被摧毀的干干凈凈。
“吉斯會長,據我所知,我們和艾羅會長簽署的那份協議上并沒有說如果我們中途退賽的話需要賠錢吧?這樣的話,在權衡利弊之下我們當然應該第一時間離開這里,不是嗎?”
合同。
艾羅其實最最不想提到的,就是合同。
沒錯,合同上的確沒有寫明如果違約的話會導致怎樣的結果。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舉辦活動,如果寫上違約條件的話那么當初可能都沒有辦法簽下這兩家公會來鵜鶘鎮參加比賽。畢竟只要任意來個人稍稍質疑一下,這兩家公會會長都有可能因為這種不確定性和第一次參加而拒絕簽約。
但,即便當初真的寫上違約條款,艾羅也不希望讓事情進展到需要一字一句在合同上找問題的階段。
畢竟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那就真的等同于和這家公會撕破臉皮了。
“那個…艾羅會長…你看這個…”
吉斯會長顯然已經有些手足無措了,他看著艾羅,一副有些為難的表情。
“父親大人,這種事情不能那么隨隨便便就決定下來。再怎么說,我們在鵜鶘鎮住了也差不多一個月了,在這一個月里鵜鶘鎮的大家對我們照顧的很好,我們怎么可以說要走就直接走呢?”
在吉斯猶豫的時候,開口說話的卻是那位大小姐。
優姬以一種和善的眼光看著槐林,緩緩說道:“槐林先生,我知道你擔心我,這一點我很高興。不過在離開鵜鶘鎮這件事情上,我們還是不要那么著急做決定吧?這也實在是太對不起人魚之歌了。”
在優姬的話語下,旁邊一些站著的公會成員也是點頭迎合起來。
“沒錯啊,這樣直接一走了之真的有些過分了吧…”
“雖然我覺得槐林說的有點道理,但不參加比賽就太對不起人家了。”
“還有一個月的比賽呢,現在回去也是冬天,也沒什么事情好做。”
“對對對,還不如在這里呆著,呆到開春再走也不遲。”
雖然每個人希望留在這里的理由各不相同,但好歹,巨山的人總體上還是覺得繼續留在這里比較好。
見此,艾羅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氣,向著優姬報以微笑。
“既然這樣,艾羅會長,我們目前還是不會走的。”
吉斯走上前來,帶著一臉的歉意說道——
“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們公會的錯,但是還請您放心,既然現在已經把他們給抓出來了,那么接下來的比賽我也就不會派他們上場了。比賽我們依然會繼續參加,總而言之!這場公會戰爭我們巨山一定會幫你把它打完!這一點,您就放心吧!”
艾羅笑了笑,現在多多少少算是得到了一個稍稍滿意的答案。
隨即,他告別巨山的眾人,帶著自家公會成員離開建筑,走向自己的公會。
這一路之上他都沒有說什么話,臉上也始終都是掛著那一抹滿意而慶幸的笑容。
甚至就連自家的那些公會成員們也覺得這件事情終于算是解決了,因此一路上也都有說有笑,重新開心起來。哦,除了那個惋惜賠了那么多錢的忌廉。
艾羅保持著笑容,回到公會,安撫好眾人,讓大伙兒回去睡覺。
一直到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上好瑣之后…
他猛地抓住自己頭上的帽子,狠狠地就往地上一扔!至于臉上的笑容,那自然是頃刻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事情解決了?
解決了那才有鬼了!
應該說,這次的事件只不過才剛剛開始!
其實這件事情聽起來十分的奇怪,一家在各種數據上都位列第一的公會竟然會因為害怕和第二正面交鋒讓出第一的寶座,而寧愿投降輸掉比賽也不正兒八經地戰斗?
的確,從心理學上來說的確有這種人,因為害怕輸,所以決定不參加。
可現在公會戰爭都已經進行到一半了,現在這些家伙才冒出這樣的心理,決定投降不戰而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