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了人魚之歌的打點,所以皇家魔法師協會的那兩名魔法師倒是并沒有表現出多少的仇視。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們第二天還是在檢查了一下那臺元素機,確認的確已經被砸壞之后就連忙雇傭馬車離開了鵜鶘鎮,甚至連葬禮都不參加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回到首都之后究竟會怎么報告他們同僚的死亡這件事呢?
但,至少對于鵜鶘鎮來說,這件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圓奶酪鎮長雖然也很心疼自己花了很大一筆錢來給這兩名魔法師送禮,但是事情能夠結束就最好,接下來協會即便真的來人了,也可以有回轉的余地,不會讓自己這個鎮長掉腦袋。
幸運的是,在這次的攻擊事件結束之后,那對魔劍士師徒倒是并沒有再來鵜鶘鎮。他們就像是完全蜷縮在遠處的天鵝堡內一般,對于魔法師的離去完全不關心,也不在乎。有的時候艾羅向瑞馳子爵問起來,也沒有辦法得到一個確切的消息。只能聽說那對師徒正在不斷地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無法理解的東西,僅此而已了。
沒有了元素機,對于鵜鶘鎮來說的確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導致晚上的夜生活樂趣明顯下降。
過不了幾天,一過晚上六點,街道上就已經沒有什么攤位和行人了。而那些花妖精們對于這片布滿了黑暗的街道似乎也沒有多少興趣,等到太陽下山之后基本上也就飛回閃耀森林,不再過來。
雖然圓奶酪鎮長花了好大的力氣終于采購來了一大批的燈油,再把之前收起來的油燈全都掛在街道上亮起來,但是油燈的光芒哪里來的元素燈來的穩定?而且那光芒也太過暗淡,甚至根本就沒有辦法持續一整晚地明亮。
在點了幾天,看看燈油錢的支出實在是有些過分之后,圓奶酪鎮長終于還是無可奈何地放棄了這個決定,收起了油燈。
作為鵜鶘鎮的鎮民們來說,現在只不過是回歸了他們過去幾百年來都一直經歷的事情。
但是作為已經品嘗過元素燈所帶來的好處的他們,現在讓他們再次回歸到那種可怕而黑暗的夜晚中去,卻是已經難為他們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整個鵜鶘鎮上開始飄蕩起了一片哀愁的氣息。而且艾羅相信,這種氣氛在短時間內應該沒有辦法消除了吧…
不過,對于那塊魔力結晶的事情,圓奶酪倒是沒有向艾羅催討。
或許這位鎮長自己也默認了魔力結晶與其放在鎮長辦公室,還不如放在更加懂行的公會內來的更加保險了吧。
但是另一方面,雖然沒有了夜生活,但花妖精這一塊的生意終究還是沒有失去。晚上的生活變得清凈,倒也是讓白天的交易與旅游變得有些許的頻繁起來。
只是這種頻繁也是短時間的,收入方面也是肉眼可見的下跌啊。
這一天,也就在艾羅正在努力為了手中的賬簿而發愁的時候,一個急躁的推門聲卻是一口氣地砸開了這座公會那顯得已經有些冷清的大門。
“艾羅會長!艾羅會長!”
隨著這一陣風風火火的咆哮聲沖進來的,正是已經成為一名鐵匠的威士忌。
進門來的他看到公會內人員齊全之后,立刻舒了一口氣,隨即再次緊張地喊道:“出事了!出大事了!艾羅會長,還有大家!快點!快一點!”
由于鵜鶘鎮的生意逐漸下滑,所以人魚之歌的公會成員也是難得一見地在白天都聚集在一起。正坐在天花板上的吊燈上的忌廉一躍而下,說道:“你干嘛那么急巴巴的?怎么了?冷靜點說。”
威士忌伸出手搭住忌廉的肩膀,努力讓自己緩了一口氣之后,這才再次開口說道:“出事了!出大事了!滌綸…滌綸和那些木工們打起來了!不對不對…更重要的是,伐木老爹去世了!所以他們打起來了!”
“伐木老爹?!”
聽到這個消息,艾羅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前一段時間伐木老爹的身體就已經有些糟糕了,事實上艾羅也已經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但是現在真的聽到這位一手建造了整個公會的老爹去世,他還是能夠感覺到心中有一種被猛擊一下的感覺。
但還輪不到艾羅來感受悲傷,威士忌立刻上前來敲著桌子,大聲道——
“快點!我們還是快點!那個家伙已經快要不聽我勸了!我想了想,我們鵜鶘鎮也就你們人魚之歌有能力阻止那個家伙,所以…所以快點吧!別把事情鬧得更大!”
說著,威士忌已經等不了,轉身就沖出了公會大門,向著伐木老爹家的方向跑去。
公會眾人紛紛聚攏過來,看著打開的房門,再看看他們的會長,等待一個命令。
艾羅則是轉過頭看了一眼眾人,除了起司一如既往地在房間里睡覺之外,其余人都在。他咬了咬牙,感受著心中傳來的那股傷痛,一揮手:“走!”
跑出公會,向著目標前進。
今天的天氣真的不是很好,陰沉沉的天空宛如一團灰黑色的棉絮,里面夾雜著太多復雜的東西,看得人心情也不好。
威士忌在前面引路,人魚之歌則是在后面跟隨。用不了多久,眾人就已經來到了伐木老爹生前所居住的房屋。
這是一座看起來沒什么特色的普通房子,只是現在,房子內卻傳來了一陣陣的打罵吆喝聲。
一些鎮民們都圍在門外,不斷地互相議論,卻并不敢進去。其中一些鎮民看到人魚之歌到來之后,臉上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伸手指了指那扇大門內。
“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讓誰冷靜?!我現在很冷靜!我非常冷靜!”
隨著房間內傳來的爭吵聲,一個人影從里面飛了出來,,重重地跌坐在外面的地面上,捂著自己的胸口不斷地呻吟。
艾羅一看,這正是伐木老爹以前所收的學生!緊接著,又是一個人從那扇房間內走了出來,看那粗壯的胳膊和強健的體魄,不是滌綸又是誰?
只見他的肩膀上扛著一個伐木老爹曾經的學生,腋下還夾著一個。他一臉兇相地走出來,將肩上和腋下的兩個人重重地向著外面一扔。隨后,這名木工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帶著些許的哭腔大聲喝道:“你們…你們這些學生!虧得老師曾經還那么厚待你們…可你們現在為什么還能在這里恬著臉叫我冷靜?!你們冷靜的下來嗎?!告訴我!你們還能夠冷靜嗎?!”
眼見這個家伙已經有些瘋狂了,威士忌也顧不上身后的人魚之歌成員,連忙趕上去就要夾住他:“滌綸!你冷靜一點!現在的你有些太過了!他們和你一樣都是跟隨伐木老爹學木工的學生,現在伐木老爹已經去了,你們這些門徒怎么可以鬧內訌?!”
看到威士忌過來,滌綸本來就有些悲愴的情緒這下子再也遏制不住了。淚水從這個漢子的眼角滾落,他更是無法忍受,哇地一聲抱住自己的好兄弟,大聲哭了起來。
“威士忌!嗚嗚嗚!老師…老師他死了呀!哇哇哇…!老師死了呀!老師啊!嗚嗚嗚啊!!!”
看著這個在這里不斷哭喪的男人,艾羅終于略微緩了一口氣。
他走上前,攙扶起一個被扔到地上的木工學徒,幫著他拍了拍背上的灰塵,說道:“怎么了?怎么鬧得那么嚴重?伐木老爹…伐木老爹他現在真的…?”
談起伐木老爹,艾羅也有些感傷,鼻子也是不由自主地酸了一下。
一旁的忌廉看到艾羅現在的眼神中有些淚光閃爍,自然是走上前,輕輕拉過那些木工學徒說道:“這是怎么回事?”
那名木工學徒揉著自己還在生疼的屁股,略微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其實從昨天晚上開始,老爹的身體就已經顯得很虛弱了。我們這些學徒生怕有些什么問題,所以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都守在老爹的身旁。可是…”
旁邊一名木工學徒被布萊德攙扶起來,也是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上前說道:“我來說吧,自從滌綸來到我們小鎮開木工活之后,他幾乎是一下子就被伐木老爹的手藝給震撼到了。他是個專業的木匠,而我們這些嘛…說實在的,鵜鶘鎮之前并沒有多少人,所以我們這些所謂的學徒跟著伐木老爹,基本上就是學上一門可以在自己家里鼓搗一番的手藝,并沒有想著用來賺錢。我們還有其他農活要干,所以也沒有什么想要繼承的感覺。”
“但是滌綸不一樣,這個家伙卻是真的來開了木工店,并且直接就當上了伐木老爹的學生。”
“這家伙很狂熱,平時沒有什么事情的時候就跑到老爹的家里學習。前段時間老爹的身體不夠好,他就幾乎是徹夜不眠地在旁邊照顧。前兩天的時候,他甚至因為一直都照顧伐木老爹,而導致白天直接暈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