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黑吃黑
眾人的目光再次轉向忌廉，而忌廉在愣了片刻之后，目光再次閃爍，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見忌廉沒有了反應，瑪歌輕輕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反正我就是說出我想要說的話，提出一個意見。最終要不要這么做全都看我們的刺客自己怎么選擇吧。如果他覺得完全不能接受，那我在這里說了也是白說。”
可可想了想，起身，雙手支撐在桌子上，說道：“就算現在真的只有這種藥物可以做到吧，那么會長哥哥難道要去買嗎？買的話，價格可不便宜啊。”
話題終于轉到這一條了。
瑪歌臉上的興奮勁實在是有些克制不住，完全表現了出來。
為了讓自己再次顯得冷靜一點，她抬起法杖，再次輕輕敲了一下地面，強忍著那一臉的驕傲說道：“當然，如果要買的話那的確很貴。你們也知道我們會長那性格的吧？要他花點錢簡直就是如同要了他的命一樣。但是啊…如果我說，現在我們能夠有可以免費得到一大批杜冷甲的方式的話，大家覺得怎么樣？”
“免費得到？”
起司抬起手，略微拍了一下自己有些因為疲倦而發脹的腦殼——
“你找誰送你啊？糖衣酒那個老頭？那老頭過完圣夜祭就不在了，天知道我們應該去哪里找他。”
在起司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瑪歌卻是不緊不慢地向著柜臺方向走去。只見她從那個架子上取下一疊書本，略微拍了拍之后，笑瞇瞇地走回來，放在眾人的眼前。
“這是啥？”
布萊德瞪大眼睛，看著這些似乎完全由手寫成的書稿。看到上面呈現出的許許多多的煉金術式和魔法陣之后，立刻就覺得頭疼了起來。
瑪歌則是笑的很淡然，她將上面那裝訂成冊的手稿拿起，放在一旁，說道：“其實我也沒有仔細看過。但粗略看說明的話，這些就是有關杜冷甲的藥理部分。我們可以忽略不看。最關鍵的，是這一部分。”
說著，瑪歌將底下的紙片抽了出來攤開在桌子上，那是一張地圖。
只要稍稍對藍灣帝國的地形有一點點了解，就能夠看出來這是一份有關藍灣帝國的地圖。在帝國邊境的一些地方密密麻麻畫上了好多的圖形和記錄。
看著這張地圖，瑪歌輕輕點了點頭，指著一條最靠近鵜鶘鎮的記錄點說道：“正如同大家能夠看到的，這些記錄全都是有關杜冷甲的走私路線。只要我們能夠截下其中任何一條走私路線，那么獲得的杜冷甲的數量應該就絕對足夠我們的刺客服用了。嗯，說起來可能還會更多一點呢。”
碰——！
在瑪歌說完的那一刻，旁邊一直以來都不說話的忌廉卻像是突然被觸動了某種神經一樣，猛地拍案而起！
他瞪著那雙因為疲倦而略微泛黃的眼睛，嘴唇略微顫抖，帶著些許消沉的聲音說道：“瑪歌！你…是要我們去黑吃黑嗎？要我們…去打斷這些走私路線？換句話說…你是要我們按照那個睿鷹·希斯坦的意思，去和這個已經得到了皇室支持的醫藥師家族對抗嗎？！”
瑪歌的嘴角發出一聲冷笑，說道：“怎么，有意見？反正對方也是走私，本來就是非法的業務。我們打斷走私路線這一點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對我們國家的貢獻了。”
忌廉咬著牙，猛地揮了一下手：“你知不知道會長絕對不想和皇室作對？不，不僅僅是會長，只要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想要和皇室作對！你如果直接去打擊走私行業的話，等同于——”
“我腦子不正常？真正腦子不正常的人是你才對吧，忌廉。”
瑪歌嘴角的那抹輕蔑笑容一如往常，直接打斷忌廉的話之后，她繼續說道——
“既然都稱之為是‘走私’了，那么可想而知這些杜冷甲一定沒有經過正常的關稅程序。換言之，這批杜冷甲售賣所獲得的利潤我們的皇室一個鐵幣都拿不到。所以說，要說打擊走私最起勁的人是誰？可想而知就是我們的藍灣帝國皇室啦！只要我們是真的打擊走私，皇室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不同意？”
一番話，直接把忌廉駁斥的目瞪口呆。
這位刺客現在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腦子已經堵塞，不知道應該干些什么才好了。
而瑪歌也沒有去搭理他，直接轉向眾人說道：“那么大伙兒，這次的案子我們是干？還是不干？我先說明我們干這票之后的好處。其一，我們會得到大量的杜冷甲。這批杜冷甲一旦到了我們手上，就等同于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到時候就算我們自己拿來販賣也好，用來歸還國家也好，都只有好處，沒有什么壞處。其二，就是有了杜冷甲，我們公會的刺客就可以努力克服祛除黑暗力量所造成的疼痛，早點恢復到我們的戰斗陣容中來。”
略微頓了頓之后，瑪歌繼續說道：“而壞處嘛…顯而易見，就是我們可能需要對抗一支走私（和諧）部隊。如果處理不好走漏消息，可能會給我們公會帶來很大程度的麻煩。所以這次的事情不同于我們以往所接受的公會委托那樣的光明正大，這種事情嘛…”
“這是雇傭兵干的事情，而不是我們這種正當注冊的公會干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現在卻是可可直接跳了出來，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轉過頭，看著這個年齡最小的公會成員。甚至就連那邊縮在貓屋里面的娜帕也是默默地伸出腦袋，傾聽著這里的狀況。
現在的可可表現的很冷靜。
她的表情十分沉著，沒有絲毫慌亂的跡象。在等到所有人都看著自己之后，這個小女孩緩緩地呼出一口氣，說道：“從我第一次加入這個人魚之歌的時候開始，會長哥哥就始終在告訴我一件事。那就是我們是一家正兒八經注冊的冒險者公會，而不是什么委托都能夠接受的雇傭兵軍團。”
“正因為我們是公會，所以我們有些事情能夠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合法的生意多多益善，違法的事情盡量不要去碰。所以，帝國才能夠允許我們這種公會的存在，允許我們承擔各種各樣的社會職能。”
“但是，雇傭兵團卻沒有這樣那樣的守則與條款。他們可以隨隨便便地殺人，可以接受各種不符合法律的委托。這樣的組織理所當然不會受到帝國的保護，有的時候干過火了帝國也會派出軍隊進行剿滅。一時間沒有空去剿滅的，則會被稱之為盜賊團或是強盜團。”
“我們之前能夠一舉拔除真實之眼，也正是因為他們組織從一家正兒八經的‘公會’，變成了一個‘強盜團伙’。這樣我們才師出有名。可是，瑪歌…”
“如果我們真的按照你剛才所說的來做的話，那我們毫無疑問就是在做雇傭兵團才會做的事情。你覺得這種事情，會長哥哥會允許嗎？”
這個死靈法師的語氣十分沉重，也十分的認真。
眾人看著這個小丫頭，看著這個平時只會跟在艾羅背后不斷叫著“會長哥哥”的孩子，現在卻是如此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述求，每個人的心里不由自主地也是產生了各種各樣的小心思。
瑪歌的嘴角，卻是依然掛著那抹嫵媚的笑容。
她抬起手，點了一下忌廉，然后點了一下可可，最后把手指轉移到布萊德和芭菲的腦袋上，笑著道：“那么，你們兩個呢？你們也是這么認為的嗎？”
這對搭檔想了想，片刻后，芭菲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會長的確要我們盡量不干違法的事情。我們去打斷走私渠道的話…可能會殺人吧？會長恐怕并不會喜歡我們這種殺人理由。”
而布萊德也是表示同意地說道：“是啊是啊，雖然會長有的時候看起來是一個壞人，但我知道，會長總體上還是一個好人。而且還是一個大好人…更何況攻擊走私隊伍的話危險實在是太大，萬一弄個不好牽連到會長的話…”
“呵，一個個的，說的好像很了解你們會長似的。”
只是這些成員的言論，卻全都被瑪歌用一個十分輕蔑的笑聲而否決。
可可挺直腰桿，嚴肅地說道：“你什么意思？”
瑪歌倒是依然一臉輕松，攤開雙手笑道：“什么意思？我就是這個意思。不明白嗎？那我解釋的更加清楚一點。從本質上來說，我可不認為我們的會長真的如同你們所想的那樣是個乖小孩。他平時給你們創造的錯覺未免也太嚴重了吧？是，我不否認他是個好人，但他可不是一個一般意義上的好人。如果這種做法能夠賺取大量金幣的話，我相信我們的會長一定不會錯過這件事情的。更何況，你們應該都沒有忘記吧？我們公會現在還欠著一大筆錢呢！今年年底之前，我們公會如果還沒有達到預期收益的話，這個公會能不能夠保住還是一個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