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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追究

  “(血族語)喲!還有力氣說話呢?!”

  喬威亞的腳上再次用了一下力氣,把麻薯的整張臉全都壓進地面。

  他昂著頭,用一副凜然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現在被自己踩在腳下的麻薯,緩緩說道——

  “(血族語)我就是看不慣你們現在這種好像狗一樣的模樣。就算那幾個老家伙想要對付我那又怎么樣?我怕了他們嗎?他們能夠把我怎樣?把我的手再次砍下來?還是把我的腦袋摘下來,把我腰斬,還是直接刺穿我的心臟?呵呵,呵呵呵…我的下場就是死嗎?如果這就是我的下場的話,那至少我也是保持著我身為夜之一族的高貴而死去,可不像是你們,現在卻變得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傳統,只知道向著那些人類搖尾乞憐!”

  說罷,他再次抬起腳,重重地踩了下去。

  伴隨著碰的一聲巨響,麻薯終于被直接踩暈,不做聲了。

  徹底擊敗這對母女之后,喬威亞向著兩邊的同伴們吹了一聲口哨,一群人樂呵呵地收起爪子,你一腳我一腳地將母女倆的香煙攤位踩得七零八落,把上面的所有香煙都重重地踩上一腳,碾碎。

  之后,喬威亞才彎下腰,從糯米的腰間取下那個裝有貨幣的錢袋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之后,收入懷中。

  “(血族語)我們走!我就要讓你們記住,膽敢和我們作對的,就是這么一個下場!哈哈哈哈!”

  伴隨著一陣狂笑,這些血族終于縱身一躍,跳上旁邊的屋檐,一個個的宛如黑暗中的幽靈一般,迅速地消失在了這片濃重的夜色之中。

  也是一直過了許久,附近的人類才敢大著膽子湊了過來。他們看著這對奄奄一息的母女,在確定那些吸血鬼終究不會再回來之后,這才終于七手八腳地把這對母女抬起來,急急忙忙地送往鵜鶘城的醫館去了。

  第二天甚至天還沒有亮,愛麗兒就不得不披上斗篷,不顧清晨還有些寒冷的氣息,走出公會大廳。

  在她的身后,人魚之歌的成員們一個個的全都武裝到位,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緊張而擔憂的神色。

  一群人分別上了兩輛元素車,隨著車輛的疾馳,很快就抵達寇拉醫生的醫館。

  愛麗兒轉過頭,看了看那已經漸漸從地平線那一段冒出的陽光,再看看現在整個醫館都被厚厚的床簾遮擋的窗戶,點了點頭。一旁的忌廉則是立刻上前敲門。

  門打開,寇拉醫生小心翼翼地拉開房門,看到外面的愛麗兒之后,立刻打開大門,不斷地招呼人進來:“快,別漏光了。”

  愛麗兒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大家現在外面等一會兒吧。我一個人進去。”

  在愛麗兒進入房門的時候,起司卻是顯得有些緊張,也是一起閃了進去。愛麗兒看到進來的是他,想了想后,也沒有多說什么。

  “情況怎么樣?”

  一進門,愛麗兒就看到那對母女分別躺在醫館角落的兩張病床上,全都顯得奄奄一息。尤其是糯米的狀況看起來顯得極為可怕,她身上的床單全都是血,整個人看起來也蒼老了許多。

  寇拉醫生搓了搓手,搖了搖頭說道:“你們怎么到現在才來?如果是人的話我還能夠想想辦法,可是她們可是吸血鬼!吸血鬼受傷該怎么治我怎么知道?你們快點來看看吧!”

  愛麗兒點點頭,走上前來到這對母女的身旁。她首先來到糯米的床邊,而糯米似乎是意識到身旁有人靠近,模模糊糊地眼睛睜開一條縫。

  “愛麗…兒…”

  “別說話,吃下這個。”

  愛麗兒立刻從口袋里面掏出一把血糖塊,就要遞到糯米的身旁。

  “我…沒事…我的…女兒…!她…頭部…受傷…!比我…傷的…重…!”

  聽到這一句,愛麗兒立刻明白了事情的輕重緩急。

  對于血族來說,不管是刀砍斧劈,渾身上下就算看起來再怎么傷痕累累也沒有關系。但是最最重要的頭部和心臟卻絕對不能受創,否則的話可不是吃下血糖塊可能夠解決的問題了。

  愛麗兒立刻點點頭,將手中這一把血糖塊交給旁邊的起司,自己則去麻薯的病床前,伸手摸著這個小血族的臉頰。

  起司咬了咬牙,捧著手中的血糖塊,將其一塊一塊地塞進糯米的嘴里,痛苦地說道:“(血族語)都怪我…我明明就是負責晚上的守夜工作的…可卻平偏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糯米含著血糖塊,想要說些什么,卻也是說不出來了。

  倒是那邊的愛麗兒開口道:“這不怪你,你在十一點之后基本上就是守著公會大廳,不會整個城市地跑。那些家伙一定也是知道了這一點之后會決定在十二點才襲擊她們的。這不是你的錯。”

  起司再次咬牙,將手中的血糖塊塞進糯米的嘴里。

  愛麗兒這邊略微翻開麻薯的眼皮,卻見這個小血族的瞳孔顯得十分渙散,沒有一點點的力氣。整個人看起來更是軟綿綿的,完全沒有可以蘇醒的感覺。

  想要確認她究竟傷的怎么樣了,果然還是要去找那些血族才行。

  可問題是,那些吸血鬼為什么會突然襲擊糯米和麻薯這對母女?自己這樣貿貿然地找上去,究竟好不好?

  “會長!我現在就去找那些混蛋!”

  起司咬著牙,現在已經是清晨,但是他渾身上下的肌肉卻還是在一顫一顫地,看起來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愛麗兒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情還是要先從長計議,至少,你現在的情緒不穩定,要去找他們也不應該由你去。”

  可起司卻是重重地搖了搖頭,說道:“會長,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因為麻薯和糯米并不是我們人族,這件事情從本質上來講是我們夜之一族攻擊了夜之一族,所以以會長您人類的身份不太好介入我們夜之一族的事情。”

  愛麗兒呼出一口氣,說道:“你既然知道,那么就不要再說這些話了。”

  起司一拍自己的胸口:“但我就不同了!我雖然是人魚之歌的成員,但我同樣也是夜之一族的成員!我有這個資格過去質問那些混蛋!基本上我也能夠猜到是誰做的這件事情,無非就是喬威亞和林肯這兩個混蛋他們!”

  看到起司現在這樣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愛麗兒知道自己一定要攔住他。這家伙的確可以以同胞的身份前去找那些血族,但是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沒有了。而且,如果是以他單獨一個血族的身份去找他們的話,人魚之歌就無法介入。

  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介入。

  一旦起司的背后沒有自己這么一個組織來撐腰的話,很多事情本身就會變得比較麻煩。

  所謂師出有名,如果能夠有一個方法,可以讓自己的人魚之歌正大光明地介入這件事情的話,那么自己也好有大量回旋的余地…

  愛麗兒捏著自己的鼻子,皺著眉。

  在這個世界上,做什么事情最重要的莫過于一個理由。

  一個充分的理由不僅可以讓自己的行動可以不用被人落口實,有的時候還對于接下來的事情有著莫大的助益。

  在她猶豫的時刻,她別過頭,看著一旁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就像是完全死了一般的麻薯,以及那邊氣若游絲,就連睜眼都顯得十分困難的糯米。沉思片刻之后,她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這么辦了…算是權宜之計吧。”

  入夜,在太陽被長眠山脈吞噬之后,三輛元素車緩緩地停在了血族的居所之前。

  愛麗兒等人從元素車上下來,同時還小心翼翼地把受傷的糯米麻薯母女一并抬了下來。

  四周一些醒的比較早的血族看到這一幕后,立刻開始去通報其他血族,不用一會兒,和這對母女同一個大房間的銅手就迅速從房間內趕了出來,緊張地招呼著其他血族一并將她們送進房間,緊急醫治去了。

  “(血族語)怎么回事?怎么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安頓好那對母女,銅手立刻轉過頭看著愛麗兒,大聲喝問。

  愛麗兒輕輕點了點頭,說道:“(血族語)她們被攻擊了。是被…你們夜之一族的人攻擊的。”

  很顯然,銅手被愛麗兒的這個論斷嚇了一跳!她簡直是用一雙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面前的愛麗兒。但是片刻之后,她立刻折返回去進入血族的居所,過了片刻之后,那四名村長同時來到了受傷的母女面前,看望之后,轉過頭望著愛麗兒,同樣尋求一個解釋。

  愛麗兒呼出一口氣,緩緩說道:“(血族語)根據我們一些人類看到的情報,昨天晚上十二點,有一些夜之一族的人襲擊了糯米和麻薯這對母女,把她們打成重傷,還搶了她們的錢。這件事情,請問你們要怎么處理?”

  獨眼立刻暴怒起來:“(血族語)誰?!誰在這個時候還攻擊自己的同胞?!是你們中的誰?自己給我站出來!”

  伴隨著獨眼的怒吼,后面的血族們一個個都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鏈音卻是捏著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之后說道:“(血族語)愛麗兒,你確定嗎?憑什么你說是我們夜之一族的人動的手,我們就要認定是我們夜之一族的人動的手?莫不是…你們人類也會對她們下手嗎?”

  愛麗兒攤開雙手,說道:“(血族語)我沒有心情和你辯駁什么,如果你有懷疑的話,可以去問糯米女士。她雖然流血多,但受的傷并不算很重。而今天我們來這里,則是想要問問你們夜之一族,你們究竟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情?”

  西蒙的精神一振,立刻察覺到里面的差別,問道:“(血族語)你問我們…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情?愛麗兒,這件事情似乎和你沒關系吧?”

  愛麗兒搖搖頭:“雖然這件事情是你們夜之一族之間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卻是發生在中央廣場的集市區域。造成的形象已經十分惡劣,我身為鵜鶘城的唯一一家公會,有這個責任要好好地維護本城的治安狀況,并且杜絕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對于這個理由,西蒙卻是再次搖了搖頭,伸出手指著門口,說道:“(血族語)愛麗兒,之前我們約定過,你們人族的事情歸你們人族,我們夜之一族的事情歸我們夜之一族。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說,是我們夜之一族的人傷害了夜之一族,那毫無疑問這就是我們內部的事情。我很感謝你將她們送回來,但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血族語)還有一點,就是這個。”

  愛麗兒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銘牌吊墜,垂在西蒙的面前。

  西蒙現在還有些看不太清楚,不過從僅僅學過幾天的人類語言的拼寫來看,他認得出這個銘牌上的一個拼寫似乎是麻薯。

  “(血族語)這是什么?”

  西蒙開口問道。

  愛麗兒的面色顯得十分嚴肅,緩緩說道:“(血族語)這是麻薯在我們人魚之歌的公會銘牌。她以弓箭手的身份成為了我們公會的一名成員。這個,就是她加入人魚之歌的證據。她的加入已經得到了糯米女士的同意。”

  說著,愛麗兒將這條銘牌交給了對面的西蒙,西蒙抱著這條銘牌吊墜,一時間有些驚訝,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當下,愛麗兒背著雙手,兩只手緊緊地捏在一起,故作鎮定地說道:“(血族語)所以,這次的事件一來是你們夜之一族的成員擾亂市場,我作為鵜鶘城的安全保障公會的會長有責任知曉原由。而另外一點,則是你們夜之一族的成員打傷了我們人魚之歌的成員。作為人魚之歌的會長,我當然有這個責任過來討一個說法!”

  當愛麗兒搬出這樣一套說辭之后,西蒙的臉色雖然難看,但總的來說還是把肚子里面的那些話給憋了下去。

  這名吸血鬼抬起頭,看了看面前這個人類女孩,沉默片刻之后,他終于轉過身,緩緩說道:“(血族語)把喬威亞那個混蛋給我帶過來!不過,愛麗兒。就算你是來討說法的,但我僅僅只是允許你在旁邊旁觀,可沒有允許你隨隨便便插嘴。”

  能夠在這個時候繼續留下來,對于愛麗兒一行人來說已經是一個重大的進展了。

  當下,愛麗兒輕輕點了點頭,和公會成員們一起在房子的邊上坐好。過不了多久,兩名血族就將喬威亞壓著,來到了所有血族和人類的面前。

  再次看到那個吸血鬼,愛麗兒就發現他的表情已經明顯不對勁了。

  那并不是什么期待逃脫罪行的表情,而是一副完全無所謂的姿態。甚至一路被押過來的時候他顯得十分的配合,一點都沒有反抗的跡象。

  在看到現場面色凝重的西蒙和四周的同族之后,他的神情淡然,很顯然已經知道即將發生什么事。唯一要說有例外的,恐怕就是對于愛麗兒這些人類現在竟然出現在這里而顯得稍稍有些驚訝吧。

  但是,這一絲驚訝也僅僅只是剛剛開始的時候。很快,他臉上的驚訝就轉化成了憤怒,隨即變成了鄙夷,接著就是對在場的所有血族的嘲諷眼神。

  “(血族語)喬威亞,你知不知道今天為什么把你叫過來。”

  一開始,西蒙當做沒看到面前這個吸血鬼的眼神,故作鎮定地說道。

  喬威亞被身后兩名血族壓著跪了下來,他冷哼一聲,吵著愛麗兒這邊撇了一眼,說道:“(血族語)這些人類為什么在這里?現在已經淪落到不管發生任何大小事情,這些人類都可以對我們的事情插一腳的地步了嗎?”

  對于喬威亞的冷漠和不屑,西蒙不由得裂開嘴唇,稍稍露出嘴角的獠牙。不過他終究還是盡力遏制住心中的憤怒,緩緩說道——

  “(血族語)麻薯是人魚之歌的公會成員們,今天,麻薯被打傷了,愛麗兒作為她的會長,所以需要來過問這件事情。”

  “(血族語)哈!那個小丫頭成為了人類公會的成員?哈哈哈!這可真是好笑,實在是太好笑了!”

  聽到這句話,喬威亞立刻別過頭,用一副充滿嘲諷口吻的笑聲對著愛麗兒身旁的起司,大聲笑道——

  “(血族語)恭喜你啊起司!從今天開始就不僅僅只有你一個人是叛徒了!還多了個小妮子陪你一起當人類的狗,你們兩個可以好好地安慰對方,然后一起幫著這個人類對付你們的同胞了吧!”

  “(血族語)住嘴!喬威亞!”

  西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吸血鬼,再也不掩飾臉上的憤怒表情,大聲喝道——

  “(血族語)我問你!昨天晚上,麻薯和糯米她們母女被人打傷,施暴者據說是我們夜之一族的成員。這是不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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