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人類,竟然會為了兩把武器而不惜豁出自己的命來保護,這怎么說也算不上一種正常的表現。更何況那兩把石之刃對于忌廉來說也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紀念意義。如果不是基于那棵樹所謂的黑暗性質力量的蠱惑的話,自己實在是想不出忌廉會出手去保護它的理由。
那么,這個問題解決了。答案就是“黑暗性質力量”的定義屬實,這股潛藏在自己和忌廉體內的力量的確有著一定程度損害人類精神和身體的狀態。
換句話說,娜帕這只貓究竟是力量太弱沒有辦法察覺?還是故意藏著這一點不說呢?如果是藏著不說的話,這只貓的理由又是什么?
其實換個角度再來考慮一下吧,通過今天一天的事情以及剛才和娜帕之間的對話,應該可以確認以下幾件事。
首先,就是那棵話癆樹將娜帕稱之為“老朋友”。但是這個“老朋友”的稱呼到底代表什么意義并不確定,這是一種敵對性質的老朋友?還是真正的朋友性質的老朋友?無法判定。
其次,就是自己原本還以為那只貓僅僅是哪個魔法師遺留在這座小鎮的寵物魔獸。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只貓的歷史至少和人類認知意義上的生命之樹一樣的長。換句話說…自己要么是撿到寶了,要么就是撿到了一個天大的暗雷!還是那種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突然間爆炸的那種。
最后,就是有關魔族的事情了。
事實上在老滕樹的時候和魔族之間的戰爭的事情也是有些記載。
但是那些記載寫的實在是太過夸張,與其說是歷史記載,不如說是傳說故事來的更加貼切一點。
什么魔族在魔王的帶領下頃刻間屠殺了上萬的人類,帶著魔物席卷了整片大陸一半的土地,造成了大量的死亡,民不聊生。
總而言之,對于那位魔王的描述是怎么可怕怎么來,怎么強大怎么來。比起描述和血族的戰爭簡直是更加夸張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如果說和血族的戰爭中至少還能夠看到一些真實戰爭的痕跡的話,那么和魔族之間的那場世紀大戰就真的是吹牛逼大戰!就看哪個故事寫得夸張有趣,可以奪人眼球了。
所以,現在除了能夠知道魔族曾經發動過一場針對這個世界上所有種族的侵略戰爭之外,其他的信息幾乎一概不知。甚至就連這場戰爭究竟發生在多少年前也完全沒有人知曉,單純地只是留下了這么一個記憶而已。
那么現在,至少已經可以確定有兩個生命存在對于那場魔族戰爭有著些許了解了。
娜帕,以及迷霧森林中那棵喜歡潮濕爛泥地的老枯樹。
一想到這里,少女的心不由得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和魔族之間的戰爭啊!
這可是迄今為止僅僅只能當成傳說故事一樣看的戰爭故事啊!
如果自己能夠根據這兩位戰爭親歷者的口供,然后寫出一份詳盡的有關魔族戰爭的史料記載再拿到老滕樹的論文發表會上去發表的話,那究竟代表了多大的名氣?代表了多么巨大的財富?!
光是想一想,就已經讓人有些忍耐不住了呀,真的很想現在就動筆,詳細記錄下有關魔王、勇者的那些波瀾壯闊的故事!拿出去出版,光是收版稅就賺翻了!
這么想著,少女嘴角的笑容不由得翹的更高了。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她慢慢地閉上眼睛,帶著那發財的美夢,緩緩地進入了夢鄉。
——1303年2月8日,伙食費:3銀3銅6鐵,花妖精物品售賣:50金,花妖精售賣分成:25金,雜物委托:6銅,旅游費:30金,花妖精旅費:5金,工資:5金6鐵,結余:84金1銀8銅3鐵(欠繳稅金:119金2銀8銅1鐵)——
3月份,春天的季節。
冬日的雪花早已經融盡,整個世界似乎也在這一刻褪去了白紗,換上了翠綠色的長裙。
尤其是遠方的閃耀森林,現在更是在這春日的陽光下閃閃生輝,透露出無窮無盡的生命力!
鵜鶘鎮的鎮民們也開始慢慢脫掉身上那厚厚的裝束,重新穿上春日那五彩繽紛的裝扮。配合著那些不斷地在小鎮居民間來回穿梭的花妖精,這座小鎮可以說正在散發出最強大的生命活力。
推開公會大廳的大門,艾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情感受著春日的芬芳。
“艾羅大人,早安。”
薔薇帶著一些姐妹們飛了進來,和艾羅打了一聲招呼。
艾羅也是向著這些花妖精揮揮手,嘴角含笑。
走回柜臺,他拿出賬簿和花妖精們計算了一下之前那段日子的物品販賣的營收入。然后將屬于這些花妖精的那一份交給她們。
薔薇抱起一枚金幣,塞進自己背著的一個小小的斜挎包里面。這件精致的斜挎包大小剛好,讓她在帶上兩枚金幣的同時也不會顯得身形很臃腫,一切都顯得那么的協調。
待得花妖精們都拿好那些金幣之后,艾羅向著薔薇揮揮手,笑道:“(妖精語)你們的旅游區規劃好了嗎?我都等不及快點要開始營業了呀!”
薔薇回過頭,嘴角的那抹清冷笑容可并沒有那么的討喜:“(妖精語)艾羅大人,該讓您賺錢的時候我們是不會拖的。現在還差一點,而且我還要練習唱歌,等到好了之后自然會通知您。”
艾羅嘆了口氣,笑著說道:“(妖精語)能不能盡量快一點?錢這個東西嘛…如果你們拖得時間太長,人類對你們失去興趣之后收入就會減少了呀。”
薔薇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妖精語)既然如此,我會告訴我的姐妹們,讓大家努力一點的。不過,比起我們姐妹們…”
這只花妖精抬起頭,眺望著人魚之歌公會的二樓的一扇房門,緩緩道:“(妖精語)忌廉大人的情況怎么樣?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實在讓我們感覺不舒服。那是一種比那個腐爛樹身上的味道更加讓我們姐妹不舒服的味道。”
艾羅有些尷尬,他看了看四周,見其他成員們并沒有聽懂這些話而在繼續忙碌之后,這才笑著說道:“(妖精語)真的…那么嚴重嗎?不就是個沮喪的人類嘛…再怎么樣也不會…”
“啊啊啊!我受不了啦!布萊德,你來照顧吧!味道太難聞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呀!”
正說著,二樓突然傳來芭菲那咋咋呼呼的喊叫聲。
艾羅一抬頭,只看到那只花妖精現在正從忌廉的房間里面一股腦地沖出來,捂著鼻子,一副快要透不過氣來的模樣。
布萊德聽見,連忙跑上樓安慰自己的搭檔。但是就在這個大個子來到忌廉的房門前聞了聞,才一臉奇怪地問道:“味道?哪里有什么味道?忌廉的房間我一直都幫忙打掃的,沒有味道啊。”
“哎呀呀!所以說你這個大笨蛋的鼻子實在是太搓了,這么重的味道都聞不到?算了算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要出去透透氣,透·透·氣!”
說著,這只花妖精直接從二樓的窗戶飛了出去,一點都不給下面的艾羅面子。
而這位會長嘛…
他看了看四周的可可和瑪歌,不由得,面帶微笑地,目送著那只從窗戶飛出去的花妖精。淡淡地,微笑著…
算了!這只花妖精缺心眼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艾羅也沒有心情去和她糾結這種事情。
花妖精們看到艾羅現在的表情有些不太友善,說了兩句話之后就走了。布萊德進入忌廉的房間,過了會兒就端著一臉盆涼水和昨天吃完的晚飯盤子走了出來。在看到艾羅的視線之后,這個大個子也只能微微搖了搖頭,表現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艾羅呼出一口氣,讓成員們先各自去干活,隨后起身來到二樓,湊到忌廉的房間門前朝里面觀望了一下。
那個刺客現在坐在一張椅子上,身上裹著厚厚的被褥,雙眼無神地望著窗戶外面的街道。看起來就像是完全失去靈魂一樣,顯得弱小而又卑微。
想了想之后,艾羅轉過頭,看到旁邊柜子上放著的那兩把自然之刃,上前抱起,走向忌廉。
“你…今天感覺怎么樣?”
艾羅讓自己的聲音盡量顯得溫和一點。
他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只要有一個說話不對勁就讓忌廉察覺出什么來。
那邊的忌廉聽到會長的聲音之后,緩緩轉過頭。
這張臉顯得十分的削瘦,原本精神氣十足的刺客現在卻是連腮幫子都縮了進去。整張臉都充滿了憔悴與頹廢的感覺。
在看到是艾羅之后,忌廉的身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閃躲一樣,輕輕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將身上的被褥更加緊地拉攏了一點。似乎此時此刻,這個被褥就是他的保護殼,只有待在這里面才能夠讓他感覺到那么一點點的安全。